，蹭了蹭，碰碰鼻尖，高抬手臂戳了一下另一邊側(cè)臉，池先聲又縮了縮，下巴埋進衣領(lǐng)，藏了起來，睡著的時候也不讓碰。

緊繃著臉，戚野差點沒樂出聲，越不讓碰越想碰，他摸了摸睫毛，指端緩緩向下滑，停在鼻側(cè)，剛才按過，現(xiàn)在還有些泛紅的地方，戚野又捏了捏，松開手時，心情無與倫比的好。

池先聲被捏了一下臉，沒反應(yīng)，戚野越戰(zhàn)越勇，抬起手，同時戳他兩側(cè)的臉頰，下一秒，池先聲往旁邊躲，偏著頭，直接撞進了他懷里。

撞到外套上的扣子，池先聲悶悶地發(fā)出一聲鼻音，睫毛顫了顫，被疼醒了。他抬手捂住額頭，皺著臉，雙眼半睜著，含了水汽。

與此同時，戚野壓著一條縫的眼猛地全睜，似乎被他驚到，臉上帶著被吵醒的慍色，剛醒來，聲音也格外低沉，“怎么了？”

池先聲看了看時間，不算晚，又余光瞄了幾眼戚野，戚野神色冷冷的，起床氣無處安放，他想起剛開的夢，自己變成一顆毛絨團子，被人戳來戳去。

“你再睡一會嗎？”

“不睡了?！逼菀暗皖^系著扣子，看不清表情。

“……我臉上是不是沾了毛？有點癢。”池先聲慢吞吞地小聲說，“幫我看看，你碰一下……”

戚野不知道在想什么，盯著不說話。他往旁邊歪了歪頭，閉著眼，等了好久，才感覺到臉頰被輕輕戳了一下。

“軟嗎？”

池先聲望過去，認(rèn)真詢問。

收回手，戚野打了個哈欠，撩撩眼皮，有點敷衍，“還行吧?！?/br>
領(lǐng)上編號，走到舞臺，池先聲恢復(fù)成了原本的淡然自若，仿佛天塌了，都不值一提。

戚野坐在后排觀眾席上，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對準(zhǔn)池先聲開始錄像，眼睛笑著。

“你是陪池先聲來比賽的嗎？”一個女生過來搭話，栗色披肩長發(fā)，尾部有小卷，她妝容柔美，身著香檳色露肩小禮裙，坐到他身邊。

挺抗凍。要是換成池先聲，早就團成一團了，得抱著走，捂緊了。這是戚野的第一個想法，隨后他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嗯了一聲，搭訕的人見多了，翻不出來花樣。

“你是他的朋友吧？”小禮裙靦腆地笑了笑，“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呀？我是他表妹，我叫肖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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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掛件

掛件

池先聲的參賽號是47。他坐在琴凳上，輕聲挪動位置調(diào)整坐姿，雙腿自然垂落，腰背挺直，上身略微前傾，手臂及手關(guān)節(jié)自然、放松、彎曲。

靜坐幾息，他眉眼低垂，手指落在琴鍵上。

一如以往，大腦放空，什么都不想，池先聲僅憑多年養(yǎng)成的慣性，似無知覺地彈奏。

現(xiàn)場人景物全部褪去，他仿佛身處浩淼星空，萬籟俱靜，唯有時光聲聲入耳，呈現(xiàn)出自深處埋藏的廖寂，漸漸與金屬弦發(fā)出的響動融為一體。

是琴聲，也是琴聲中紛紜雜沓的沉沉呼吸，他不見指法技巧，只用耳朵傾聽。

“叮”地一聲。

坐在正中間的評委按鈴叫停。演奏時常，規(guī)定的十分鐘已到。左右兩邊的評委各拿一支筆，低著頭，在紙面上唰唰打分，給出點評。

池先聲抬起放在琴鍵上的手，搭在膝蓋，沒有立刻離開，適當(dāng)保持著整首曲子的意蘊。

須臾，他站起身，面朝評委，鞠了一躬，有始有終。

“這位選手?！辟惓讨?，只打分不交談的評委忽然開了口，“你的體態(tài)和手法十分標(biāo)準(zhǔn)，但是指型有些問題，回去后，找老師在這方面多下功夫。”

“謝謝評委老師的建議?！背叵嚷暿栈卣~出的腿，手心向外，露了出來，“不是指型的問題，劃了幾道，稍有些不自在，過幾天，傷口愈合，再彈時，應(yīng)該會好一些?！?/br>
“你們這些彈鋼琴的，靠手吃飯，就應(yīng)該好好保護自己的手，怎么一個兩個都這么不愛護。”評委皺眉，“剛才有位女選手手指也被劃傷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應(yīng)該竭力避免?！?/br>
“我并非無意?！背叵嚷曊Z調(diào)從容和緩，想不到另一個把手弄傷的女選手還會是誰，他也無意挑明，頷首謝過評委，“我記下了?！?/br>
“47號，你改過名嗎？”左邊一位女評委插話，在紙上又寫下幾行字，“我記得前些年，出了個小神童。之后，有不少父母望子成龍，都把自家小孩名字改成了神童的名字，你的家長也是這樣想的嗎？”

池先聲啞然，根本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發(fā)生。也只是轉(zhuǎn)眼間，他微微一笑，“我的家長并不會在這種多余的事情上費神?！?/br>
舞臺下，坐著四五排選手，等待上臺演奏，他們或神情緊張，或默默背譜，或咸魚癱坐。其中，還有一個混雜在眾多選手中，站在前排，理直氣壯，以選手家屬自稱的戚野。

“我陪我家姑娘來的哇?！币粋€地中海大叔笑呵呵道。同時指了指坐在旁邊，身穿白紗裙的雙馬尾辮女生。

戚野斜睨了一眼，抬抬下頜，示意一身小西服，好看得像個小王子的池先聲，“吶，未來的世界冠軍，下周的金零杯金獎得主，最關(guān)鍵的，還是——”

“你兒子？”大叔拍了拍他肩膀，了然于胸。

“……屁?！逼菀耙豢跉鉀]上來，會不會說話！5歲而已，二十多厘米而已，差距有那么明顯嗎？他臉色發(fā)黑，“這是我男朋——”

“爸！”

池先聲眼疾手快，從戚野身后pia地一下抱了上去，張開胳膊環(huán)在腰間，摟住不撒手，他的腦袋貼在戚野背后，使勁蹭了蹭，又悶頭叫了一聲，“爸……你在和叔叔說什么？”

“嘿！我就隨口一說，還真是你兒子啊?！钡刂泻嵴拼笮Γ靶』镒硬诲e哎，臉皮長得好就是占便宜，小姑娘一群一群地往過撲，就連兒子都生得早?！?/br>
戚野氣樂了，“關(guān)我什么事，兒子他媽肚子爭氣?！?/br>
正說著，戚野轉(zhuǎn)過身，彎下腰，掰開池先聲抱在他腰間，緊緊纏在一起的手指，輕松抬起細(xì)細(xì)軟軟的胳膊掛到脖子上，緊接著，一起身，“這樣多舒服，省得走路。來，兒子，我們回家?！?/br>
池先聲的手臂暗中使勁，正勒得開心，突然被一把拎住，他措手不及，騰空而起。

瞬間，胳膊拉長，池先聲震驚地緊緊環(huán)住戚野的脖頸，生怕掉下去，整個人都掛在戚野身上，像吊在褲子上的鑰匙扣。

池先聲轉(zhuǎn)了轉(zhuǎn)腳踝，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