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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蛟啊,他在那邊搬東西,我?guī)氵^去吧?!眻鰟?wù)瞅著這個穿了一身名牌的黃發(fā)青年,眼里有探究。有錢人啊,蔣蛟居然認(rèn)識這樣的朋友。齊宣點頭,跟著過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中場休息,能看到有不少工作人員正來來去去的搬著道具。走著走著,忽然齊宣腳步一頓,他瞳仁微微收緊,臉上的驚訝一覽無余。在距離他七八米開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拎著兩箱一看分量就不輕的道具往前走。大概是干活容易熱,那人將衣服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兩條膚色略顯黝黑的、肌rou結(jié)實的手臂。這種苦力形象與齊宣想象的完全不同,或許說是顛覆了齊宣的認(rèn)知。在他認(rèn)知里,蔣蛟是個十分光鮮的人。衣服干凈,容貌整潔,每一次見面都帶著一種讓他不由自主崇拜的氣場。后面齊宣將這類氣場歸于真正的豪門世家的氣度。然而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那個利落搬著東西的男人,卻讓他的固有印象崩裂出條條裂痕。這位家里家產(chǎn)千億的豪門大少爺竟然在片場里做苦力,這說出去怕是要驚掉一地的眼珠子。有那么一瞬間,齊宣懷疑自己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是不是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然而很快,他就知道并沒有認(rèn)錯,因為他旁邊這人喊道,“蔣蛟,你朋友來看你?!?/br>不遠(yuǎn)處的蔣蛟扭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齊宣呼吸微緊。短短幾個月沒見,他發(fā)現(xiàn)蔣蛟瘦了許多,臉上的rou掉得厲害,那刀削斧刻的輪廓愈發(fā)清晰,棱角鋒利逼人。這一眼,哪怕蔣蛟面上不帶表情,卻依舊讓齊宣向后退了一小步。仿佛沒看到熟人般,蔣蛟扭回頭,拎的東西繼續(xù)往前走,他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不遠(yuǎn)。將手上道具放下后,齊宣看到蔣蛟徑自往前走,最后來到一個穿著白襯衫、坐在小馬扎上的青年身旁。這個在他看來不可一世的男人脊梁彎曲,慢慢蹲下,跟條盡忠職守的大狗似的。距離隔得有些遠(yuǎn),齊宣聽不清楚那邊兩人在說什么。他緊緊盯著那邊,越看越覺得那個白襯衫熟悉。看了好一會兒,齊宣眼睛控制不住的微微睜大。他想起來了。是明連。那人是明連!這時,齊宣看到那半蹲在地上的高大男人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塊很像糖果的東西,稍微剝開那東西的外表,就往他眼前人那邊送。白襯衫的青年往旁邊傾,很明顯是抗拒。他還看到蔣蛟動作一頓,微微收回手來,在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后,又將糖果送過去。這次不是喂食,而是遞到那人手里。糖果并沒有被退回來,卻也沒有被白襯衫的青年吃掉。齊宣嘴唇顫了顫,覺得不可思議。蔣哥什么時候成了這樣低聲下氣的人?而且那對象還是明連。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后,齊宣終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抬步往那邊走。在“明將”與他的公司切斷合作后,齊宣可謂是忙了個焦頭爛額。資金鏈崩潰,前期工作全部白費,公司一團(tuán)糟。更糟糕的是,如果放任不管,明眼可見未來不會有好轉(zhuǎn)。思來想去,齊宣還是覺得來找蔣蛟最好。只要對方肯拉他一把,他便能輕松擺脫現(xiàn)在的困境。“蔣哥?!弊呓螅R宣小聲喊道。蔣蛟扭過頭來看他,目光與方才一樣的冷淡,好像不認(rèn)識他這人似的,“誰讓你來這里的?”不僅目光冷,語氣也一樣冷。齊宣擠出一個笑容,“聽說蔣哥你在這里工作,我來看看你?!?/br>“不需要,回去吧。”蔣蛟想也沒想的說。來之前齊宣曾想過可能會碰壁,卻不曾想碰壁碰得那么利索。聊都沒聊上幾句,直接就判了他死刑。“不是蔣哥,我們兄弟見面沒一會兒,你怎么就讓我回去了?”齊宣有些著急。而這時坐在小馬扎上的白襯衫青年轉(zhuǎn)了過來。面容艷若桃李,一雙內(nèi)勾外翹的狐貍眼像潭水般幽深,偶爾有笑意化成的小魚兒從潭面躍出。明晃晃的嘲笑。“蔣蛟,你兄弟來找你?!泵鬟B坐在小馬扎上看熱鬧不嫌事大,“趕緊過去,別讓你的好兄弟等急了?!?/br>這語氣還帶了些笑意,卻聽得蔣蛟心頭發(fā)緊,一顆心像是掉進(jìn)了油鍋里,火燒一樣的難受。他以前也曾聽明連這么說過,云淡風(fēng)輕,體貼大度地把他的兄弟排在了前面。但蔣蛟知道,以前的明連是忍讓,現(xiàn)在是不在意,不在意他的去向,也不在意他的交際。兩人之間壘起了一面無形的高墻,半點看不見,卻讓他靠近不能。“我不去?!笔Y蛟悶聲悶氣地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跟他玩了?!?/br>齊宣心頭急得上火,蔣蛟給予他的陌生感讓他慌張不已,“蔣哥別這樣,咱兄弟好好的,怎么就絕交了呢?”蔣蛟沉默,不再看他。明連坐在小馬扎上,用手支著腦袋,一雙眼饒有興味地看戲。齊宣被明連的眼神氣得太陽xue脹痛,卻只能把氣焰全部收斂起,低聲下氣地說,“明連,以前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找你麻煩,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回?!?/br>明連笑瞇瞇的,說著誅心的實話,“你以前也沒怎么不對,看風(fēng)使舵而已?!?/br>他旁邊的蔣蛟將頭垂得更低了,唇瓣被他抿得發(fā)白。蔣蛟不知所措,齊宣的出現(xiàn)再一次提醒他自己到底有多無知。以前的兄弟針對他愛人,他竟一無所覺,非但如此,還經(jīng)常沾沾自喜地炫耀明連有多體貼。大概這一份“體貼”在齊宣等人看來一文不值。他們甚至可能還會將明連與外面那些為了錢、裝出一副虛情假意的人劃算等號。蔣蛟沉聲說,“你別來找我了,咱們玩不到一塊去?!?/br>齊宣張了張嘴,卻又聽蔣蛟繼續(xù)說,“其實我知道的,你找我不過是為了想讓我拉你公司一把,現(xiàn)在我給你個準(zhǔn)話,這事我拒絕?!?/br>雖然每天都在片場忙碌,但蔣蛟并不是完全不管明將。等片場這邊收了工,他會抽出時間用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下面的人除了將信息匯總上來,還會與他說起市場的事。他知道齊宣的公司現(xiàn)在很不好。“蔣哥,我......”蔣蛟卻從地上站起身來,繼續(xù)去準(zhǔn)備道具。齊宣的話梗在喉間,凝視著那道逐漸走遠(yuǎn)的高大身影片刻,他才終于明白蔣蛟真不會管他的事。從蔣蛟那里入手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