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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告訴,在岳霄的幫助下從偏門溜了出去。他以往在沈府時,也曾在岳霄幫助下偷溜出過府,這感覺實在甚為熟悉,他只覺恍如隔世,那像是很久以前發(fā)生的事情了。面館并未打烊,街上也還算熱鬧,沈清喻吃完了面,又與岳霄一同出去逛了逛,他難得心情愉悅,只是外面實在有些冷了,岳霄擔心他再染風(fēng)寒,便勸他回去。他們走到應(yīng)府近旁的一家客棧時,忽見一行人在路邊等候,當中一個身影十分眼熟,就是他們白日在酒樓中所見的燕陽。那些人不消說都是凌空派的弟子,沈清喻心驚,正想要避開,燕陽卻眼尖,一回頭看見了他們,極開心朝他們揮手,喊道:“岳大俠!”他一喊,所有人齊刷刷都回過了頭來,這下肯定是躲不過去了,沈清喻只好再轉(zhuǎn)過身,一抬眼,卻見著一張哪怕化成灰他也都記得的臉。是張修遠。沈清喻不由退后半步,眼前仿佛又浮起那一日的血光與飛雪,岳霄扶住他的胳膊,微微皺起眉,卻什么也不曾說,只是將他拉得近一些了,而后不動聲色地側(cè)過身來,將他擋在身后。張修遠看著他們二人笑了。“久聞岳大俠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他朝岳霄抱拳作揖,目光卻死死停在沈清喻身上,笑吟吟地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沈少爺吧?!?/br>沈清喻咬牙抬首迎上張修遠的目光,他恨,也怕,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怕,張修遠還不是謀劃這一切的幕后之人,他若連張修遠都怕,那他日復(fù)仇之時,他怎么會有勇氣去面對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他輕輕推開岳霄護住他的手,同張修遠還禮,客客氣氣道:“正是,不知足下大名?”張修遠笑了幾聲,報上了名字,眼睛死死盯著沈清喻,嘴上卻在與岳霄說話:“聽聞岳大俠刀法無雙,這江湖上從未有人見岳大俠拔出第二把刀?!?/br>言至此處,他語調(diào)一頓,唇邊笑意轉(zhuǎn)深,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擇日張某定要領(lǐng)教一下。”岳霄也笑:“擇日?不如就今日吧。”張修遠卻搖頭:“今天不是時候?!?/br>岳霄也許不明白他這句話中的意思,沈清喻卻再清楚不過張修遠想要做什么。上一世岳霄中毒后與張修遠生死一戰(zhàn),卻因毒攻心脈而敗,此時張修遠如此說,便是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在日后給岳霄下毒了。而他看著沈岳二人的目光,如同像是看著垂死掙扎的獵物,沈清喻只覺有涼氣自脊骨躥上,說不出惡寒。岳霄的目光在他二人間一轉(zhuǎn),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開口笑道:“我不想與你比刀了?!?/br>張修遠為人自傲,便以為岳霄是懼了,還要出言挑釁,追問:“岳大俠難道是怕了?”“怕,當然怕。”岳霄將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起來,一時目光鋒銳如刃,一字一句道,“刀劍無眼,我怕我殺了你。”第5章55.5.岳霄與張修遠二人針鋒相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誰都能感覺得到,而燕陽站在一旁,呆怔怔看著兩人,不知所措。岳霄的話說得很不客氣,張修遠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未曾遇到幾個敢這樣威脅他的人,這口氣他不可能就這么咽下去。眼見張修遠要發(fā)作,高逸恰扶著一人從客店內(nèi)出來,兩人身后跟了數(shù)名弟子,其中就有張修遠的胞弟張修明,他看著外頭的境況,再一看張修遠的臉色,不由一愣,便快步朝這邊走來,一面問:“大哥,怎么了?”沈清喻卻一直看著他們身后那人。高逸攙著的,是凌空派的掌門賀逐風(fēng)。賀逐風(fēng)年少成名,未及弱冠時便已是凌空派的掌門。他行事端正,一手凌風(fēng)劍出神入化,江湖上鮮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如今他不過而立之年,已收了十余弟子,天資聰穎者不在少數(shù),江湖人稱他是孤峰白雪,不染凡俗,大多人也都很敬佩他。上一世沈清喻只在應(yīng)正陽的壽誕上遠遠地見過賀逐風(fēng)一眼,那時他并未注意這個與自己沒有多大關(guān)系的人,只是在心中隱隱約約有個賀逐風(fēng)的模樣,如今在此處再見,他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賀逐風(fēng)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不對,他的臉色微顯蒼白,走動時沈清喻明顯嗅到了一股藥味。再看高逸攙扶他仔細照顧的模樣,顯是因賀逐風(fēng)正身體虛弱,可沈清喻并未聽說賀逐風(fēng)生病了。他是名門大派的掌門,若是真的生病了,江湖上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賀逐風(fēng)出聲詢問:“修遠,出了什么事?”張修遠冷哼一聲,壓根不回答賀逐風(fēng)的問題,像是并不把自己的師父放在眼里,就這么扭頭冷冰冰走開了,張修明怔了片刻,也追著兄長的腳步離開,賀逐風(fēng)卻不曾叫住他們,只是嘆了口氣。岳霄輕笑一聲,神色自若地看了賀逐風(fēng)兩眼,拱一拱手,道:“賀掌門,幸會。”他不等賀逐風(fēng)回答,又一擺手,飛快道:“告辭,走了?!倍筇忠蝗嘌嚓柕哪X袋,抓住沈清喻的手,拉著他便轉(zhuǎn)頭離開。燕陽還呆呆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好半晌回神,懊惱自己方才沒來得及與二人道別。高逸不由皺眉:“這人未免也太無禮了。”“江湖傳他放蕩不羈,倒也不假?!辟R逐風(fēng)嘆氣,“你師兄比他無禮千倍,為師卻也管教不住。”他說完這句話,又抬手掩面咳嗽起來,高逸擔心,撫著他的背為他順氣,說:“師父,您的風(fēng)寒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吧?!?/br>“風(fēng)寒?”賀逐風(fēng)苦笑,“什么風(fēng)寒。”他滿面疲態(tài),神色間似已難見當年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劍客了,只是眉目流轉(zhuǎn)不掩風(fēng)華,依稀有些年輕時孤高清傲的影子。高逸看著他,見他鬢邊竟生了幾根白發(fā),想起半年前師父入凌風(fēng)崖閉關(guān)時還不是這般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一時喉頭發(fā)哽,又怕賀逐風(fēng)擔心,將苦楚咽下去了,方低聲道:“師父,保重身體要緊?!?/br>賀逐風(fēng)沉默不言,目光追著張修遠離去的背影,神色越發(fā)黯淡,他將目光收攏回來,又看了看身邊扶著他的高逸,還有其余幾名關(guān)切照看他的弟子,總算又露出了些笑容,輕輕拍了拍高逸的手,低聲道:“你放心,為師知道。”他當然知道。事已至此,覆水難收。……岳霄走得有些快了,沈清喻不由氣喘,方咳上一聲,岳霄立即頓住腳步,回首看他,問:“清喻,你沒事吧?”“無妨。”沈清喻稍緩了口氣,他滿腦子都是方才所見賀逐風(fēng)滿副病容模樣,滿心疑惑,一時無暇顧及其他,也不曾在意岳霄還牽著他的手,只是問岳霄道,“賀逐風(fēng)像不像是生病了?”“像?!痹老龉灰颤c頭,“他腳步虛浮,氣息紊亂,不僅是生病了,好像還病的不輕?!?/br>沈清喻問:“江湖上可有他生病的傳聞?”岳霄搖頭:“不曾聽過。”沈清喻越發(fā)覺得奇怪,便皺了眉思索,賀逐風(fēng)抱病,張修遠看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