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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的生死局究竟是何物。這地下是一處極大的斗場,若在中原,斗場內(nèi)撐死不過是斗雞斗狗斗蟋蟀,而在這飄渺間內(nèi),斗的卻是人。沈清喻與岳霄到此處時,正見著一場賭局開場,場外以鐵門相隔,死斗雙方均被關(guān)在一處鐵籠子內(nèi),高臺外已擠滿了人,他們只能在外圍看一看,隱約可見那二人之中,一人是膚色棕黑的昆侖奴,另一人卻還只是個少年。二人實力懸殊自不用多言,沈清喻只看了一眼,便覺得那少年也許要慘死當(dāng)場,他本不忍再看,不料這賭局剛開,后頭還有不少看客涌進(jìn)來,竟將他與岳霄擠到了關(guān)著那少年的鐵籠子邊上。沈清喻這才看了個仔細(xì),這少年約莫十五六歲,似是胡漢混血,面容不似胡人,卻也較中原人深邃,發(fā)色烏黑,一雙眼睛卻是綠色的,此刻他身邊站了一名錦衣綢緞的中年男子,負(fù)手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身邊還點頭哈腰地跟著另一人,沈清喻覺得有些古怪,不免又湊過去了一些,支楞起耳朵,仔細(xì)聽他們幾人的談話。若是放在往日,隔了些距離,賭場內(nèi)又頗為吵鬧,沈清喻是定然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可修習(xí)入歧之后,沈清喻便發(fā)覺自己的聽力目力比起往日好了數(shù)倍,隔著這些距離,他集中了注意力,倒也能勉強(qiáng)聽清幾人交談。他聽了幾句,得知那奴顏媚骨的是這斗場的管事,而那衣著考究的,管事喚他作嚴(yán)先生,卻不知是何人。至于那少年,管事的叫他小雜種,還惡狠狠地去威脅他,告訴他這次比斗,只可勝,不能敗。話雖如此,可沈清喻看那昆侖奴與這少年的體格差距,便覺得除非這孩子是武林高手,否則這場比試,他定然是要輸?shù)摹?/br>“你叫阿穆,對吧?”那嚴(yán)先生終于冷冷地開了口,“只要甘愿為老爺做事,你meimei的病,老爺自然會替你想辦法的。”阿穆頓時抬起了頭來,眸中卻還是敵意,卻也不開口說話,只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我聽你族內(nèi)的兄弟說,你是一條惡狗,發(fā)起瘋來絕不要命,咬住了就不會松口。”嚴(yán)先生低眸看著他,“可就算如此,那個人也是你敵不過的?!?/br>阿穆咬著牙,用含混不清的漢話說道:“我會贏的?!?/br>嚴(yán)先生笑了。“你想贏過他嗎?”他低聲問。……岳霄也湊過來仔細(xì)聽這幾人交談,如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將聲音壓得極低,湊在沈清喻耳邊,道:“這人可真不要臉?!?/br>明明是他們要這少年賣命取勝的,幾句話后,反倒成了少年求著他們?nèi)僖话恪?/br>沈清喻正想要說話,卻看見那嚴(yán)先生從袖中摸出一包黑色的藥粉,悄悄地塞到了阿穆手中,他不由一怔,扯了扯岳霄的衣袖,問:“那是不是就是孟前輩所說的藥?”他們眼睜睜看著阿穆吞服了藥粉,而后賭局開場,本該是實力懸殊的穩(wěn)輸不贏的局面,不料那昆侖奴將阿穆壓制在地時,阿穆卻如同突然發(fā)狂一般力大無窮,也不知疼痛,至此竟反敗為勝,憑著他手,將那昆侖奴掐死在了地上。沈清喻看得驚愕,卻還有說不出的反胃,忍著惡心道:“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br>賭局收場,岳霄皺著眉仔細(xì)觀察場內(nèi)奴仆收拾昆侖奴的尸體,阿穆已被人帶下去了,而岳霄不忍皺眉,低聲道:“那人的頸骨斷了?!?/br>若不是方才嚴(yán)先生給阿穆的那藥有問題,憑一個少年的手勁,如何能將一個體型壯碩的昆侖奴的頸骨扼斷?沈清喻越想越覺得反胃,這兩年他見過無數(shù)慘死血腥的尸體,可即便如此,他卻仍覺得這地方殘暴可怖。那些看客將人命看作是一場賭局,而那阿穆,他與燕陽是一般年紀(jì),本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卻在這種地方拼死賣命……他不忍心,卻沒有辦法結(jié)束這一切。“不必再看了?!鄙蚯逵鞯?,“那藥粉確實出自此處,我們回去吧?!?/br>他說完這句話,便忍著反胃朝外走,岳霄緊跟在他身后,二人上了石階,到了大堂,正欲出門,忽見一名以輕紗覆面的胡姬撞進(jìn)了岳霄懷里來。她顯是未曾見著身后有人,倒也嚇了一大跳,彎了眉眼笑吟吟地像是與他們道歉,那雙眼睛貓兒一般倒是碧綠色的,也只是莞爾一笑,便羞赧著捂著臉跑開了地方,岳霄倒也一怔,微微皺起了眉來,雖還跟著沈清喻的腳步,可一路走到了飄渺間外,卻仍是一言不發(fā)。沈清喻終于緩了過來,回首一看岳霄好似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皺眉道:“人已經(jīng)走了,你的魂好像還沒回來?!?/br>岳霄反道:“沈少爺醋味正濃,岳某又怎敢魂不守舍?!?/br>他說完這一句話,不待沈清喻生氣,便已伸開了手,手中正握著一張紙條,而岳霄開口道:“方才那胡姬塞給我的?!?/br>沈清喻一怔,眼下正是無人之處,他便要岳霄打開那紙條瞧一瞧,自己也湊過去看了幾眼,竟有些驚詫,那紙條上是一筆頗有風(fēng)骨的小楷——「明日辰時,朱雀樓見」這一筆小楷不似女子字跡,其中/功底,非十?dāng)?shù)年不能成,應(yīng)當(dāng)不是出自那胡姬之手。岳霄卻不由挑眉感慨,道:“岳某真是艷福不淺?!?/br>他將那紙條反過來一看,紙條背面一角寫了更小的兩個字——「溯陽」第26章2626.26.朱雀樓是薩爾莫羅內(nèi)最出名的酒肆,老板是個漢人,所以給這酒樓起了個漢名。據(jù)傳朱雀樓中的龍膏酒是城內(nèi)一絕,岳霄進(jìn)了樓便點上了一壺,不過兩口便失了興味,直言喝不慣,反又點了一壺葡萄酒來,那烤羊rou他倒是有些興趣,只不過羊rou未熟,便已有個漢人小廝敲開了他們的門,低眉順眼地問他們:“二位可是飄渺間的貴客?”岳霄與沈清喻對視一眼,倒不做答,笑吟吟地敲桌倒酒,一面道:“清喻,這可是好酒?!?/br>昨夜二人收著那紙條后,雖不知這是陷阱還是線索,可當(dāng)下他們并無多少選擇,也只能來此處闖一闖。沈清喻抿了一口,點頭道:“的確是好酒?!?/br>那小廝只好賠著笑臉,說:“二位大爺,我們主子有請——”岳霄看他一眼,反問:“你主子是什么人?”“這……小人可不好說?!毙P道,“大爺隨我來了便知道?!?/br>沈清喻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們要想再摸著線索,便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思走,于是二人起了身,跟著那小廝繞到了對面的一間雅間外。雅間內(nèi)已候了兩人,一人是昨夜他們所見的那名胡姬,裹了一身紅袍靠在角落,見二人進(jìn)來也只是行了胡禮,卻仍是一言不發(fā)。另一人則又是個胡漢混血,體格足有兩個胡姬那么大,啞聲啞氣地朝二人抱拳,行的倒是中原江湖的禮數(shù)。“突然把二位大俠請到此處,實在是冒昧了。”這人說道,“在下漢名符洲?!?/br>岳霄已皺著眉思索起了江湖上可有這么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