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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線相襯,衣擺有暗紋繡花,一看便知價格不菲,行走江湖之人大多不會穿這么好的衣服,沈清喻方覺得有些奇怪,燕凜之便將另一物交給了他。那是當(dāng)初孟景用來驗(yàn)證沈清喻身份的血影令,當(dāng)初沈清喻在上面滴了血,也不知孟景他們是不是洗過,如今這令牌上不見半絲痕跡,通體漆黑,好似只是個三寸余長的黑木薄片,卻陰沉沉地,看著頗為詭異,令人不愿多瞧。沈清喻便明白了。路上燕凜之曾說過,比起賀逐風(fēng)口中所說的另外兩處地方,諸如冥蕭山與刑谷,鬼市就是個單純的生意“買賣”的地方,雖說鬼市內(nèi)的生意大多見不得人,可沈清喻若是想來看邪道無人約束之后變成了什么模樣,那只怕是選錯地方了。此行不會有多大的收獲,可也不能白跑這一趟。他想叫鬼市中的人知道,圣教未死,教主血脈猶在。如今這黑衣令牌,便如是凌行之當(dāng)年的打扮,又有燕凜之在旁陪同,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沈清喻的身份。燕凜之甚至特意囑咐沈清喻,登島之后,若遇人主動詢問身份,他無需理會,什么也不必去說。圣教教主出行,又何須理會旁人言語?他不說話,反倒能令人畏懼。若燕凜之猜測不錯,他們這般去鬼市上走上一圈,到了晚上,應(yīng)當(dāng)便會有人上門來表忠心,只要有了,那便是此行不虛,總算有些收獲。沈清喻依他所言,鬼市入夜方才開啟,翌日夜中,他換了那黑衣,佩了血影令,燕凜之又交給他與岳霄每人一副面具,要他二人戴上了,再與他一同出去。他是要鬼市的人知道圣教尚在,但他不需要那些人認(rèn)出沈清喻的身份。只需他露出臉,沈清喻再穿著那衣服,鬼市里的人會知道圣教教主回來了,可沈清喻的身份絕不該暴露,哪怕如今張修遠(yuǎn)與面具人已弄清了沈清喻的身份,可他們是不會將此事宣揚(yáng)出去的,他們還需要借著沈清喻沈家少爺?shù)纳矸菪惺?,這身份不能暴露,鬼市繁鬧,人來人往,沈清喻只要在里一露臉,那沈家少爺便會魔教少主的事難免要外傳,只怕會有些麻煩。沈清喻自然毫無意義,平日他以沈少爺身份出現(xiàn)時,慣于喬裝病態(tài),身姿佝僂,如今他戴上那面具,擋住臉,以尋常模樣走動,別人的確很難從他身上看到沈少爺?shù)挠白???稍老鼍陀行┞闊┝耍溟L短刀,江湖上如他這般用長短刀的人極少,只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叫人認(rèn)出他的身份。如今江湖上可正在謠傳,說岳霄得了個莊主之位,又與沈家少爺寸步不離,兩人也許有什么超乎尋常的關(guān)系,若此時岳霄在這兒出來,說不準(zhǔn)便會帶著沈清喻也暴露身份。岳霄只好留了一柄刀在那客棧。鬼市之內(nèi)不允許無故打斗,就算打起來了,鬼市內(nèi)的守衛(wèi)也會盡快趕來阻止,那些守衛(wèi)之中不乏高手,一般不會出事,更何況燕凜之武功不比他差,沈清喻的武功如今也在上流,他就算不佩刀也無妨。他們結(jié)伴到了渡口,渡口掌船的是鬼市內(nèi)的啞奴,他從不問任何人上船的緣由,他的任務(wù)便是將要去鬼市的船客載到鬼市,之后的事情,有其他人來做,與他無關(guān)。沈清喻初見此人時,著實(shí)嚇了一跳。那渡船的啞奴年近花甲,面容枯瘦青白,雙目渾濁而無光,便已有些嚇人了,最可怕的是他披了一身白麻孝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那模樣倒好像是家中真的死了人一般。燕凜之在沈清喻身后,見他愣神,便低聲開口,道:“他一直都是如此,你不必害怕?!?/br>沈清喻微微點(diǎn)頭。來此處之前,他也稍微同岳霄了解了一些鬼市的傳聞,在這鬼市內(nèi)做事的人,大多如同鬼魅魂魄,江湖上等同于他們已死了,故而有不少人行事詭異,似是真將自己當(dāng)成了已死之人,在此處見著何事,都不必太過驚慌。“他家中無親友子嗣,便只能為自己披麻?!毖鄤C之淡淡道,“披了二十多年也未曾見他摘下來,你不必理他。”沈清喻點(diǎn)頭道:“是。”他們來的時候方才入夜,僅有幾人在岸邊等候,那啞奴便一動不動地呆著等候,他的船能載十余人,似乎是想等船滿載之后再動,不多時湊了一船人,啞奴方才從岸上躍上船去,沈清喻見他身輕如燕,下盤極穩(wěn),落在船上時,那船竟連晃都不曾晃一下,方覺此人輕功極佳,應(yīng)當(dāng)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僅是船夫都已如此,更何況其他人?沈清喻心中思索,扭頭見燕凜之掏了船資,沈清喻并未看清他付了多少錢,只是聽岳霄在他身后,低聲咂舌,道:“看來鬼也是喜歡錢的。”邊上有幾人向他們看來,沈清喻便輕輕握了握岳霄的手,讓他切莫再說話了。一船人悄無聲息,似是大氣也不敢喘,沈清喻偷偷看了其余人幾眼,有不少人同他一般遮擋了面容,顯然并不想被人認(rèn)出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水面上霧氣極大,夜色又黑,僅有船頭一盞孤燈,船上并無人注意他們,行了近一刻鐘時間,方才看見島面,那啞奴將船靠到島上的渡口,便有幾名戴著古怪面具的黑衣護(hù)衛(wèi)走過來,要他們排好了隊(duì)等候。沈清喻走到燕凜之身邊,便覺有人正在看他。確切說,有好幾人都在朝他們這邊看。沈清喻事先聽了燕凜之吩咐,只是狀若無意地將手放在腰側(cè)入歧刀柄上,并不說話。那些守衛(wèi)像是在一一檢查搜身,來客需得先進(jìn)一間小屋,而后才能從另一處門離開,他們等了片刻,輪到他們時,燕凜之便主動開口,說他們?nèi)耸且煌瑏淼?,那守衛(wèi)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叫他們?nèi)艘粔K進(jìn)去。屋內(nèi)另有幾人,除開幾名黑衣守衛(wèi)外,還有名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穿得紅紅綠綠,正將一柄長劍放入一個柜子中去。仔細(xì)一看,沈清喻方覺此人身上穿的好似是壽衣,不過先前已見過那古怪的啞奴了,如今倒不覺得驚詫,反倒是覺得那人手中的劍頗為眼熟,像是……在他們先前進(jìn)去那人的配劍。這中年人已經(jīng)回過頭來,笑呵呵地與他們說:“幾位客人,島上不許佩戴武器——”他話音未落,燕凜之已經(jīng)淡淡喚了他的名字:“丁正鶴。”那人一怔,待看清了眼前是何人,不免頗為吃驚:“燕堂主?您何時回中原了?”燕凜之并不回答,反問他:“島上何時不許佩兵刃了?”“這是新規(guī)矩,燕堂主許久未來,當(dāng)然不知道?!倍≌Q還是笑,說,“前兩年啊,有人進(jìn)來大鬧了一場,主人便定了規(guī)矩,進(jìn)島之人,決不許帶任何兵器?!?/br>燕凜之微微皺眉:“多此一舉?!?/br>于高手而言,帶不帶兵器,又有何區(qū)別?他動手去解配劍,將劍交給丁正鶴,道:“若我的劍不見了——”丁正鶴急忙擺手,說:“燕堂主放心,主人下了令,這屋子是赤玄子師兄弟看管的,可沒人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