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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幸虧他們愛學習,肆意走進教室的時候,除了張子昂看了他一眼,其余根本沒人在意,他這才松了口氣,坐在葵然的座位上隨手抽出本書,還自然的沖同桌招了招手。那人瞳孔跳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似的愣神幾秒,猶豫著跟他點了點頭,不情不愿,還帶著點兒膽怯。肆意覺得有些奇怪,轉(zhuǎn)頭敲了敲身后的桌子,那人抬頭望了他一眼,匆匆點了點頭便埋頭寫題。有點兒不對勁。上一次他來的時候目的性很明確,全程都是默默觀察希望找到一個合適的借錢對象,沒多久就收到信息鎖定了張子昂,跟這幫同學除了遞紙條外再沒交集,這一次他純屬好奇小哭包葵然的日常生活想交流一下,但怎么跟進了啞巴堆似的?在座位上思考了半晌,肆意突然想起上次來的時候,走廊有個女生滿面通紅的提醒他收起手機,他站起來環(huán)顧了一圈卻想不起女生的長相,只好坐下來,不信邪的拍了拍前面的人,結果那人更過分,整個就是一木頭,頭都沒回。肆意忍不住了,啪啪啪摁出一句“你們這是一班少林寺的梅花樁子啊?”,點擊發(fā)送的剎那又猶豫了。在不確定是自己無法適應好學生的習性還是他們真的有問題的前提下,貿(mào)然跟葵然腹誹,萬一戳到他傷心事怎么辦?猶豫的當口上課鈴響起,門口站了兩個老師,女的徑直走上講臺,男的則在班里看了一圈,平整憨厚的一張臉卻在目光落在肆意身上的時候皺了眉,好像看見什么不該出現(xiàn)的穢物,手緩緩揚起懸在半空,仿佛忍了又忍,才把話咽下離開。幾秒鐘的功夫,肆意卻硬生生從中感受到屈辱。沒錯。是屈辱,是那種明明淹沒在人群中,卻唯獨他被“你怎么又來了”的目光射中,雖然并沒有直接關系,但他不難想到葵然在學校里過著怎樣的日子。火氣上涌。全體起立之后,肆意并沒有坐下,而是直接離開了教室。(四)肆意跑進診室的時候腦袋濕漉漉的,為了把臉上的東西洗掉他就著洗手液用了點兒力,這會兒水份被暖風烘干,臉頰干得要裂開,朝帆看他氣喘吁吁便不打擾,點了香薰默默等著對方開口。他想,在一個巴不得和他永久告別之后,另一個倒成了找常客,這到底算好算壞?事情還會有轉(zhuǎn)機嗎?薰衣草的味道讓肆意稍微舒服了些,他呼了口氣有些脫力,身子陷進椅背里。“我今天去了葵然學校,我懷疑他被校園霸凌,他跟你說過嗎?那些人···”聲調(diào)越來越高昂,朝帆及時開口止住肆意的怒意:“他跟你聊過小A嗎?”“什么?”肆意搖了搖頭,說:“沒提過?!?/br>朝帆想起葵然和小A“相處”的畫面,那應該是他為數(shù)不多發(fā)自內(nèi)心感到快樂的時刻,語氣自然的柔和起來:“你可以理解為,住在他腦子里的另一個自己,幾年前他突然擁有了小A這個好朋友,會不自覺的跟他相處、對話,這讓他情緒穩(wěn)定了很多,但在他人眼里···就是跟空氣對話了?!?/br>愉悅能夠維持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看著肆意半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的表情,朝帆把水杯又往他跟前推了推。“他應該多少跟你說過不太需要回學校上課吧?實際上···在班主任找他談話之前,已經(jīng)私下找過他mama很多次了,但他mama也好,我也好,都認為葵然即便是有妄想行為,也并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所以沒有同意讓他休學?!?/br>說到這兒,朝帆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問:“確實不會,對吧?”肆意眼睛盯著地板,悶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他只會傷害自己?!?/br>“校園霸凌到?jīng)]有,不過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誰都不想出差錯,一丁點兒的可能都想要避開。所以······”“那他他媽的怎么不說啊?!是不是我都不想看到他被那么對待!”少年因為突然的用力,手背與脖頸都凸起青色的血管,朝帆只好輕輕拍了拍攥起的拳,安慰道:“別生氣,葵然并不在意同學們的反應,所以這個傷不了他。”“他還跟我說···懶得跟他們說話,誰特么懶得跟誰說話啊···”肆意不清楚葵然到底怎么想,真不在意也好,死要面子也罷,在他心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的小朋友都不應該被所有人孤立,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扮臭屁的小模樣又很可愛,就連身邊的兩個朋友都夸他,他應該被所有人愛著才對。少年的難過擺在臉上,朝帆輕輕笑著說:“肆意,你出現(xiàn)之后,小A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看到肆意突然抬頭看著自己,朝帆心里一聲嘆息——他這是眼睜睜的,又一次放走了挽回的機會,可他太希望那個孩子能擁有多一點快樂的時光,只是說實話的話,應該可以被原諒吧?“他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到了你,從那之后,沒有小A,只有肆意了?!?/br>肆意的手掌捏緊了又松開,他沒有說話,在朝帆的注視中低下頭拿出手機,敲字的手指有些僵硬,他不會落淚所以更覺得丟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別人面前失控,好像漢語拼音都不會了,打了幾句狗屁不通的話自己都讀不下去。半晌,他刪掉了所有,只留下最最笨拙的:小朋友晚上想吃什么???我們?nèi)コ院贸缘摹?/br>總是讓葵然等,總是讓葵然餓肚子,他早該做點兒什么了。22(一)葵然總算熬到了放學。之所以說熬,倒不是因為這兒的環(huán)境有多么不堪,而是同學們太活躍,還總是來跟他互動,每一次課間都是折磨,即便他死死摁著帽子戴著口罩假裝感冒睡覺,還是會被扒著肩膀來回推搡。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同學為什么每次下課都要去買東西吃?還有刷新他認知的歷史課,老師就在講臺上站著,前頭的男生沒看見似的叫喊“肆意打球去!”,還揮手!老師還毫無反應!整個人像個飽經(jīng)風霜的天氣預報員!這菜市場一樣的課堂怎么可能學的好?!葵然為了不被人拖住一路狂奔,很快就體力不支,氣喘吁吁沖到校門口的時候,衣擺被人一拽,猝不及防跌進懷抱里。耳邊的氣息太熟悉,他根本不用猜,抱著他的人好像跟他一樣跑了很遠,說出口的卻是:“把你的作業(yè)交出來?!?/br>這打劫方式未免太過幼稚,葵然壓根兒沒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眨了眨,突然想到什么一擰身掙脫了懷抱。印象里這是第一次被推開,肆意心里怪怪的,蹙眉道:“干嘛?”“…你怎么回來了?”葵然原本打算丟了校服就坐車去吉崗。肆意輕咳兩聲,不想把學校里的感受告訴葵然,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