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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言談中,似乎從來沒有把楚懸看作是與他人格平等的存在。等一下……他說的,是亞特蘭蒂斯語?“別緊張,我們從袁醉那里繼承了所有的實驗數(shù)據(jù),對于在你身上插管觀察沒有興趣?!背梃浦?號臺球手杖,說話時帶著一種足夠禮貌又足夠疏離的微笑:“我來,是想與你談一筆交易?!?/br>米拉克知道,他已經沒有拒絕的權利:“從這場交易中我能得到什么?”男孩的笑容愈發(fā)詭秘,在米拉克仿佛能看到從他的影子上長出的紅龍角:“成為人類?!?/br>這個條件,米拉克更不能拒絕了。“為了展示誠意,我們會交付預付款?!?/br>隨著他這句話出口,米拉克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楚黎輕輕拍了兩下手,從陰影中走出另一個青年,外表大概十八九歲,娃娃臉,戴著黑框眼鏡,穿著大學男孩常見的略帶土氣的襯衣和夾克。他的眼睛非常干凈,好像雪山上的冰雪,還保有那種沒被世俗塵埃污染的天真。“?。⌒∶?,好久不見!”“楚懸……”米拉克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他感覺自己即將窒息。楚懸無疑已經死了,死透了,那么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這個是什么?一股涼意悄然從尾椎骨一直竄到天靈蓋,米拉克死死盯著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青年,那曾經是他志高的妄想,夢寐的虛妄,是所有如果線的收束——如果楚懸不是鐵血的職業(yè)軍人,不是冷酷的基金會特工,只是一個象牙塔中的大學生該有多好?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夢想之光照進現(xiàn)實的窗戶,房間并沒有溫暖起來,而是更加嚴寒徹骨。楚懸興奮地跑過來,好像第一次參觀水族館的幼兒園小朋友那樣,撐著鋼化玻璃,把整張臉糊了上去。“我們刪除了他所有的‘黑暗記憶’,只保留了和你在一起的部分。從人設上說,現(xiàn)在的他就是個在東大讀海洋生物系的普通研究生,二十三年的生活干凈得像一張白紙,沒談過戀愛,和基金會沒有半點瓜葛,不會開槍,不會白刃格斗,甚至沒和人打過架?!?/br>楚黎繼續(xù)用亞特蘭蒂斯語解說:“矛盾的部分我們做了一些處理,用CG補全了。希望你不要喚起他的底層記憶,這對你們沒好處……”楚懸仍然趴在玻璃水槽上興奮地問這問那,然而米拉克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他的大腦一片轟鳴,就像不時有飛機起降的航母甲板,過去無數(shù)畫面一一浮現(xiàn),每幅畫面都像系在他尾巴上的一顆鉛球,拉著他直墜深淵:他想起了那個詭異的夢,一個“楚懸”分裂成無數(shù)殘缺不全的“楚懸”,然后又引頸受戮成為供養(yǎng)“完美體”的養(yǎng)料;他想起與人體產生共鳴的次聲波無法殺死他;他想起能夠人為設定的深??謶职Y,楚黎對于他的隨意處置的態(tài)度;想起他身手卓越卻體質極度虛弱,刀法千錘百煉身體上卻沒有鍛煉的痕跡…………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楚懸就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和亞特蘭蒂斯人的“外殼”一樣,是一個承載他人思想的“容器”!死了就再補充,任務失敗就再制造一個……既然是量產型消耗品,也不需要多好的質量,只要能活到完成任務就行!既然是消耗品,壓榨完了剩余價值以后隨手拋給一條人魚處置也不會心疼!米拉克想要嘶吼,想要尖叫,想要呼救,卻如同一只被人拎住脖子的大雁,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楚黎說。“就因為我想要,就讓他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他是一個人啊,一個活著的人??!不是滿足你們野心的許愿券!”“不要的話,那就銷毀吧?!?/br>“等等……”楚黎轉身就要離開,聽到米拉克的挽留后再次停下腳步。米拉克咬牙切齒地盯著他,幾乎把牙齦崩出血來:“你們這是……褻瀆生命,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容忍這種蔑視人性的行為,你們會受到懲罰的?!?/br>“辛爾西斯曼先生,我們在建立新的巴別塔。死與生是上帝為人類劃下的界限,為了突破這個界限,付出代價是值得的?!?/br>楚懸聽不懂亞特蘭蒂斯語,他睜著天真又無辜的黑眼睛,看著他的哥哥與人魚男友交談,他不知道米拉克為什么會突然那么生氣,也不知道他剛剛誕生差一點就被判定了死刑:“哥,你們在聊什么?”楚黎就像慣常父母敷衍孩子那樣,微笑著回答道:“工作上的事?!?/br>在上層的架空回廊,一雙眼睛目睹了發(fā)生的一切。門徒坐著輪椅,全身隱沒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中,安靜得就像一個幽靈。杵著8號臺球手杖的男孩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身邊:“要下去看看嗎?”“免了?!遍T徒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楚黎與米拉克的談話,他的眼睛已不會再有任何波瀾。“那么,我們走吧?!?/br>第143章后記:那些未完成的事(下)“我們多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聊過天了?”一年兩年?還是十年八年?誰知道呢?只要“奧丁之眼”存心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祂可以精確到微秒,何必來問別人?在一間普通的員工休息室里,門徒控制著輪椅在茶幾旁停下。“想喝點什么?”“純水就行?!?/br>路過門徒時,楚黎將一杯加冰塊的純凈水放在輪椅的扶手上,祂自己則沏了一杯黑咖啡,以一個極其放松的姿勢,半躺在長沙發(fā)上享用起來。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畢竟,不論是從理性還是從感性上來講,這兩個人之間,已經不可能存在任何的“親情”了。關于“巴別塔計劃”的真相,已經在意識灌注時連同記憶一起植入在他的頭腦里。當然,這個時候的門徒已經再也不可能產生任何憤怒,羞愧,或者遭到背叛的想法了。甚至從邏輯上講,他就不應該產生任何“這不對”的想法,因為根據(jù)他與基金會簽訂的契約,無論被安排做什么都是理所當然的。關于亞特蘭蒂斯,關于死亡之鐘,即使問基金會也不會得到答案。那么,只剩一個問題了——“我是誰?”上一任的“我”,扮演的是誰?楚黎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問什么,不,不是“像”,祂當然已經料到了,一個銹蝕痕跡嚴重的金屬相框放在了門徒面前的茶幾上,里面壓著一張黑白老照片。照片上,一個和楚懸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室水槽邊,在他身邊,幼年的米拉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你是問這個人。”門徒點點頭,完全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