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他剛才看的沒錯，小修女手鏈上綴著的一個圖案是衣柜里連接符咒的中心。

小修女面色如紙，囁嚅道：“你們能不能別告訴神父,我……”

虞翊認真地看著她：“放心，不會的?！?/br>
小修女放下心，接過虞翊遞來的手鏈重新藏進衣袖下,關(guān)門離開了。

·

“現(xiàn)在去開嗎？”越戈問。

“不著急。”虞翊在唇瓣上舔了一下，說：“等晚上逮到裝神弄鬼的東西才有意思?！?/br>
越戈沉聲“嗯”了一下，驀地蹙起眉發(fā)出一聲“嘶”，僵在原地。

虞翊迅速轉(zhuǎn)過頭，投過去：“怎么了？”

越戈連聲

虞翊狐疑地走過去，把他長臂壓在肩上。

兩人挨的很近，彼此微溫的體溫貼在一起。

讓虞翊心驟然跳得很快。

他有些不適應(yīng)地抬手在心臟的地方按了一下。

越戈幾乎是同時湊過來，擰著眉骨問：“難受嗎？”

虞翊冷然地晃了下腦袋。

“你怎么回事？”

體力堪比年過100的百歲老人。

越戈借力坐在床上，沒吭聲，反而開始解扣子。

虞翊：“你他媽……”

腦子有坑？

病號服很寬松，也很好解。

虞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線表演‘脫衣秀’。

越戈穩(wěn)穩(wěn)解開最后一顆扣子，烏沉沉的眼珠看著他。

“你確定想知道原因嗎？”他嗓子里帶著低啞的氣泡聲。

虞翊無措地眨了下眼，忽地有點反悔的沖動。

“嗯?！彼詈笕匀稽c了下頭。

越戈啞著嗓音笑了一聲，手指捏著衣縫，漸漸把單薄的病服拉開。

從早上起來，天就是陰沉的。

層層疊疊的陰云遮蓋在鳶尾山療養(yǎng)院的上空，潮濕的、腥味十足的氣息夾裹在空氣中，伴隨著偶爾吹來的冷風(fēng)糊了人一臉。

又粘又壓抑。

讓人有點窒息。

但沒有什么能讓現(xiàn)在的虞翊更窒息的。

他眼瞳在凝到越戈腹部時猛然一震，垂在身側(cè)的指尖都開始不住地顫動。

虞翊不敢呼吸了。

他怕稍稍一用力就能把越戈弄死，哪怕他現(xiàn)在真的想殺人。

·

越戈腹部印著密密麻麻的青點，看上去驚心動魄。

有些早已愈合有些還能看到鮮紅的皮rou。

似乎是針孔。

越戈低頭看了一眼，“唔”了一聲：“這是注射營養(yǎng)劑留下的針孔，不出意外的話——”

他挑了下眉骨，斟酌片刻，道：“估計再有1周左右就能完全愈合了，就是可能有些會留點疤。”

他語氣很無關(guān)痛癢，像是經(jīng)歷過的一切傷痛在某個人面前都能一筆帶過。

營養(yǎng)劑根本就不需要注射。

放他娘的狗臭屁，哪家營養(yǎng)劑要靠注射才能灌進去的？！

虞翊有點生氣，臉色又黑又冷。

越戈重新穿好衣服，似乎是看出他的質(zhì)疑，解釋說：“

軍用。

很奇特的一個代稱，同時也能說明一定問題。

虞翊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前一次昏迷時的夢。

也許根本不是夢。

他面色冷淡地轉(zhuǎn)過頭，不是很想說話。

越戈緩過勁兒了，拉過虞翊低垂的右手，手指在他無名指的骨結(jié)上圈了一下。

低聲咕噥道：“丟了嗎？”

越戈抬頭望著他，深邃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

像是無垠的宇宙，中央正大開著一個神秘且危險的黑洞，正誘使著某艘路過的飛船闖入。

駕駛飛船的人似乎被吸引了。

他調(diào)整了航線，正在逐漸越軌，偏向那個誘人的秘境。

駕駛員先生問：“什么？”

“沒什么?！焙诙聪壬统恋穆曇粼诩帕刃呛又芯従彴l(fā)出，他微微彎下脖子，微涼的溫度在駕駛員先生的指尖落下。

黑洞動了動手指，召集來了萬千星光，他取下了最亮的那串星子。

把它們編織成了一枚獨一無二的戒指。

也許就在不久，他就可以親手把戒指戴在駕駛員的手上。

……

中午的療養(yǎng)院生活很平靜。

宜人到大家差點把精神病院當(dāng)成養(yǎng)老院。

秦臻的位置馬歐文和夏青禾似乎并沒有告訴其他人，蘇云也一臉自然地坐在椅子上。

用餐時間并不長，而且連續(xù)死了2個人，沒人有什么心情。

就連虞翊和越戈都對之前見過真面目的‘健康’食品敬而遠之。

眾人很快便結(jié)束了用餐。

雙胞胎先一步跳下椅子，莉莉絲抱著她的玩偶嘚瑟地在虞翊眼皮子底下晃悠。

反正玩偶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找到玩偶背后的朱迪。

虞翊冷著臉，全當(dāng)她不存在。

葉連召撐著下巴，問：“各位接下來準備怎么行動？”

虞翊和越戈坐在桌角，兩個很不顯眼的位置。

眺眼能把每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這個問題剛問完，大家都是一副苦思的表情。

只有一個人例外。

是個記者身份的男人，臉看上去像西方人，但身材矮小，整個人攏縮著肩膀，一直很沒有存在感。

就連虞翊現(xiàn)在看到他，都沒想起他的名字。

“沙里。”

虞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沙里。

沙里一直垂著眼，嘴唇不斷念叨著什么，看上去十分倉惶。

最終，有幾個人達成一致要去找神父。

早晨他們發(fā)現(xiàn)秦臻不見的時候，并沒有找到神父。

葉連召看向虞翊和越戈，剛正的面孔帶著禮貌：“兩位想組個隊嗎？”

“不了?！庇蓠磾[擺手，打了個哈欠：“我們要去睡午覺。”

越戈癱著一張臉，點點頭。

葉連召：“……”

誰在這種生死時速的情況下還能睡得著？？？

“好吧?！比~警官無奈地揉了揉腮幫子，覺得有點牙酸。

·

虞翊和越戈等所有人都出門才起身。

沙里幾乎是同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來，神色有些慌張，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他等著虞翊和越戈消失在門口才走出去。

探頭探腦地左右看了兩眼，確認沒人后才從拉緊的衣服里掏出一把小鐵鏟，徑直走向草坪。

草坪上一個人也沒有。

沙里仔仔細細確認了一遍，半跪在草坪上就開始大肆破壞。

也并沒有很大肆。

他只盯著那個突兀的土包。

“你說他想干什么？”越戈從大門背后走出來，整個人陷進陰影里。

虞翊不耐煩地把他搭上來的半變身體扒拉下去，皺著眉：“你看著不就知道了。”

越戈訕訕地收回手，轉(zhuǎn)過臉看著門外。

大概過去了1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