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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凡這是第一次走上這條通道,左右四顧覺得有些新奇,隨即,趙淺忽然附耳對他道,“覺得有意思不如拍下來?!?/br>鄭凡覺得他哥在光明正大的害自己,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掏出了手機。“……”周雪瑩就看著鄭凡將這一切都錄成了視頻,還大有放到內(nèi)網(wǎng)上,讓其他乘客也瞻仰瞻仰的趨勢。電梯一路向上,然而這一次趙淺和傅忘生都沒有感覺到刺骨的濕寒,更沒有燒焦的味道,幾乎是暢通無阻的到了二十八樓……一個嶄新的二十八樓。走廊是東西貫通的,墻壁干凈并未斑駁,鋼筋包裹在水泥當中,四面連一點刺眼的黑色都沒有,更別說被火撩著的痕跡,這個二十八樓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它只是醫(yī)院中一個平平無奇的樓層罷了。“前面就是我的辦公室了?!敝苎┈摰?,“雖然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別人接管?!?/br>看周雪瑩的樣子,像是準備停在這里不再往前走了,她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會有心事,那雙比趙淺還要冷淡的眼睛半垂落,“我一直希望我剩下的孩子們可以共存,到最后卻親手將你們推向了水火不容的境地?!?/br>“你也不用為這事自責,”趙淺答她,“有時間多為那個夭折的哭吧?!?/br>“……”周雪瑩想著自己應該是懷著趙淺的時候脾氣太好,才生出這么個專門氣自己的祖宗。二十八樓完好無損的情況下,所有的房間都掛著銘牌,從主任辦公室到行政辦公室,當然也有那間作為起火點的心理診療室。這間診療室很大,當它還是廢墟時,趙淺和傅忘生就發(fā)現(xiàn)它整理之后應該是間窗明幾亮的屋子,占地近百平,除了辦公區(qū)域,還有診療區(qū)域,只是經(jīng)歷火燒之后墻壁和屋頂多有陷落,將整個空間割裂的非常厲害,所以才顯得診療室有些小而在辦公桌后背對著趙淺他們坐著一個人,這人身上有股清冽的冷香,宛如泉水,趙淺輕輕笑了聲,“我現(xiàn)在可以喊你哥哥了嗎?周枕?!?/br>辦公椅隨著趙淺的聲音轉(zhuǎn)了過來,周枕托著自己的下巴,眉眼微微瞇起來,打量人的目光異常狡猾且冰冷,鄭凡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而一只冷血的巨蟒正貼著自己的皮膚上下游動,難受又毫無隱私,他想都沒想就躲到了傅忘生背后,讓他老板變成了自己的擋箭牌。然而緊接著,傅忘生自己也往后縮了縮,他背上掛著鄭凡,兩人一并躲到了趙淺身后,“那什么,這是你的家事,我跟鄭凡也不好插手……更何況我這大舅子實在變態(tài),我還得為你守身如玉呢,他怎么好這么打量我?!?/br>傅忘生恬不知恥,“家庭倫理大戲不適合我。”趙淺:“……”周枕:“……”趙淺道,“見笑了,我眼瞎,看中個油嘴滑舌的玩意兒?!?/br>周枕深有體會地點點頭,“傅忘生十幾歲已經(jīng)有這個趨勢了,所以我是真的討厭他,就像討厭你一樣?!?/br>“……”鄭凡常常琢磨不透大佬們之間復雜的感情,周枕是怎么笑瞇瞇地當面說出“討厭你們”這種話的,不怕立即翻臉三打一嗎?隨即,趙淺又回了周枕一句,“幸好,我也不喜歡你,省了很多客套話?!?/br>鄭凡滿頭問號,“……就這么撕破臉皮嗎?不再寒暄一下了?”趙淺又問周枕,“你是早知道我們回來,所以早早等著了?”“當然,”周枕笑道,“作為這一站的npc我能不知道乘客要來嗎?”他說著低頭看了看手表,忽然沒來由的問了趙淺一句,“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趙淺他們是午夜從酒店出發(fā)的,進醫(yī)院時不到凌晨一點,之后又折騰了許久,趙淺看了眼手表,發(fā)現(xiàn)手表早就停了,停在了凌晨兩點,所以不能作數(shù)……憑借經(jīng)驗算了算,趙淺開口道,“凌晨四點。”“現(xiàn)在凌晨四點,散落在系統(tǒng)各處的乘客于今晚零零散散全部匯總此處,因為大部分站點任務截斷沒有完成,所以許多乘客傷重不治,另外除去得到獎勵離開系統(tǒng)的,滯留區(qū)現(xiàn)在一共三千六百二十七名乘客?!?/br>周枕招了招手,水泥焊成的天花板上忽然伸下來一支話筒,周枕還在笑,但這笑容已經(jīng)褪去了慵懶和jian猾,轉(zhuǎn)而猙獰起來,他敲了敲話筒,巨大的聲響在站點中回蕩,“現(xiàn)在宣布任務,希望各位可以治好自己的心理或精神疾病,任務時間,五年,希望各位度過一個快樂的治療時間。”“臥槽!”鄭凡發(fā)表完內(nèi)心巨大的震驚后,才壓低了聲音,“五年……哪有五年的任務啊,那我還上不上學了,家里呢,家里怎么交代?!”其實不只是鄭凡,就連趙淺和傅忘生也沒想到周枕會有這么一手。這站點的配套設施確實齊全,有吃有喝有用的,但畢竟區(qū)域有限,并且三千多個或輕或重的病人困在其中,監(jiān)牢一樣壓抑的地方肯定會刺激到某些人,到那時候即便站點什么挑撥離間的行為都不做,乘客也會自然而然的崩潰,要么自殺,要么殺人。而這一站卻偏偏將任務定成了“治愈”,也就是說,非得乘客心理健康了才能離開,但這個健康的標準是誰定的,怎么定的……這種毫無根據(jù)的任務從何著手?“問一個問題?!壁w淺并沒有執(zhí)著于任務本身,而是繼續(xù)跟周枕嘮家常,仿佛治愈心理疾病很簡單,而五年時間更是無關緊要。周枕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趙淺直接問。“你曾經(jīng)說,你在系統(tǒng)中既是乘客也是npc,你剛剛也行使了npc的權利,那我問你,你現(xiàn)在還算是乘客嗎?”趙淺道。“當然算,你應該知道,這系統(tǒng)從一開始就是我們的母親為了囚禁我制造的,我永遠會是里面的囚徒?!敝苷頍o所謂地轉(zhuǎn)著辦公椅,他忽然又坐直了身子,拉開了面前幾個抽屜,“對了,你還不清楚地鐵系統(tǒng)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概念……噥,這就是當初的理論報告?!?/br>周枕比想象中還要大方,他直接遞出一摞紙,“周雪瑩的遺產(chǎn),我猜她大概率不想留給我?!?/br>趙淺也沒推辭,反正還有五年的時間,這疊紙剛好打發(fā)無聊。“現(xiàn)在人也見了,任務也給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嗎?”趙淺又問。周枕還沒答話,傅忘生卻先道,“我估計不行……要治療心理疾病,總得有一套的流程,站點都將診所修葺開放了,總不能是覺得裝修不錯,邀你我上來參觀參觀吧?”“雖然我很厭惡你,但不得不承認你是個聰明人,”周枕從辦公桌后走出來,“來吧,你們?nèi)l先接受我的心理治療?”“……”不是,讓個瘋子當心理醫(yī)生,真的不會越治越瘋嗎?“那什么,我們能拒絕嗎?或者換個大夫?”鄭凡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