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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日落,再到星輝灑滿窗前,他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天。第三天,簡華的影迷把在馬爾彭薩機場送機的實時照片發(fā)在了社交媒體上,他離開米蘭,回了美國。李錚以為那只是一場如常的空等,這許多年里,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許多次類似的等待,失望是有的,難過倒也不至于。他知道自己也讓簡華失望過,例如,他幾次到紐約去,也都沒有去見簡華,又例如,他在法國蒙彼利埃有座酒莊,每年收獲時節(jié)他會過去待上一段時間,有一年簡華主演的影片在蒙彼利埃取景拍攝,李錚那年就一次都沒有去。這些年,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少得可憐。正如簡華所說的那樣,多半是李錚故意避而不見,盡可能減少兩人碰面的機會。在有家庭的情況下,和舊情人頻繁見面,即使沒有任何越軌行為,也總歸不是一件好事。現(xiàn)在,簡華要離婚了,也許他們能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簡華這次到中國來見他,就是為了給他這個機會嗎?火鍋店大堂里,南山和魯尼早就結束了用餐。南山無聊地玩手機,魯尼玩著服務員送他的熊貓公仔。“他們兩個,怎么還沒吃完?”南山忍不住說,“要不你去看看?”魯尼反問:“為什么不是你去看看?”南山無辜臉:“我和他們不太熟,至少沒你那么熟?!?/br>魯尼說:“應該是在聊天,我的老板每次見到李,總是有說不完的話?!?/br>“他們認識很久了嗎?”南山八卦心起,又想套話。但魯尼嘴巴依舊很嚴:“應該是,我做這份工作只有兩年多,在那以前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br>南山道:“他們剛才說過的川川,是誰?”魯尼道:“一個男孩。”南山:“???什么男孩?”魯尼道:“一個很可愛的男孩?!?/br>南山:“……”包間里。簡華正襟危坐,抱著手臂,盯著李錚看。李錚道:“還吃不吃?不吃就回去了?!?/br>簡華板著一張臉,他做出這種表情,還是很能唬人的,外人看見還是會以為他是位霸道型男,只要別開口說中文。“我就不回去,”他說,“在這里把話說完,不說完我不走。”李錚看看他,眼睛里藏不住情緒,便又把視線轉向別處,喉結動了動,才道:“回去就不能說了嗎?”“我現(xiàn)在就想聽?!焙喨A道,“誰知道你會不會等下又改主意?”李錚露出些好笑來,道:“你又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主意了?”簡華說:“我當然知道,你就是……”“就是什么?”李錚道。簡華把下巴抬起來一些,道:“你自己說!現(xiàn)在,就說?!?/br>李錚道:“我現(xiàn)在先買單,等下回去再說,好嗎?”他作勢要起身。“不好!”簡華拍桌,喝道,“你別動!坐下!”李錚本來就是故意那么說,是逗簡華,亦是緩解自己的情緒,并沒想真動身去結賬,就還坐在那里。他抬手像是輕拂了下頭發(fā),實際是擋了擋悄悄彎起的眼睛。簡華憤然道:“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主意?你要在回去的路上再考慮考慮,是不是?你怎么總是那么愛考慮?想說什么,做什么,就不能馬上說,馬上做嗎?考慮來考慮去,你考慮出什么了?”李錚也不反駁他,他就是做事不計后果全憑心意的代表,固然不好,但這就是他。“就是再考慮一千次一萬次,到最后,”簡華無禮又狂妄地說,“你也還是愛我。”李錚:“……”簡華皺眉道:“你為什么不回答是?我說的不對?”李錚道:“你說的……對。但這話太誅心了?!?/br>“誅心?”簡華迷惑地問,“是什么意思?”李錚解釋道:“就是會傷害我?!?/br>簡華想了想,說:“我就是喜歡傷害你?!?/br>李錚:“……”他只好說:“我是不是應該回答,我也喜歡被你傷害?”“你不喜歡,”簡華卻像是忽然感到了挫敗,說,“我經(jīng)常覺得,我根本就傷害不到你。”李錚嘆氣道:“這句話就做到了。”簡華:“……”李錚道:“你是個小壞蛋。”簡華遲疑地望著他。他回望簡華,說:“但你說的對,我考慮一千次一萬次,也還是愛你?!?/br>簡華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一直端著的男神架子也再繃不住,他甚至因為李錚這句話,開始發(fā)抖。李錚道:“我不是想在路上考慮改主意,是想回去后,再安安靜靜地對你說。既然你想現(xiàn)在聽,那我現(xiàn)在就說了?!?/br>簡華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句什么,發(fā)出來的卻是一聲近似哽咽的顫音,他在這個時刻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離婚以后,”李錚道,“你有什么打算嗎?”簡華望著他的雙眸里,有了淺淺的淚意。李錚呼了口氣,艱難地露出笑來,聲音極溫柔地問道:“想不想來中國,和我一起生活?”想不想去中國,和我一起生活?這是他們熱戀三個月后,即將分手前,1997年6月,最后一次對話時,李錚問過的一句話。第十八章dick李錚離開中國剛到美國讀書時,也還是個未成年人,在當時國內的環(huán)境里,沒能早戀過。來到這邊后,性格使然,和周圍的人相處很不錯,但也僅限于“不錯”,他不喜歡和白人談情說愛,九十年代,紐約大學的中國留學生不多,李錚和ABC們也不太能談得到一起去。因而,他并不像簡小樓以為的,“談過很多次戀愛”,他一次都沒談過。簡小樓也沒有。這段于他們彼此都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戀愛,兩個年輕人,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式去學習和摸索,應該怎么去談這場戀愛。1997年3月底影院表白成功后,他們確立了戀愛關系。同住一個屋檐下一年多的生活,從當晚就發(fā)生了很大變化。晚飯后回到家,在一樓玄關,李錚吻了他的小男友,充滿了誠懇和愛意,比在影院里對方主動親吻他那一次,不再是單純的嘴唇觸碰,而是深入了很多,也激烈了很多。不同于那一次的主動,這次,簡小樓顯得很震驚,繼而是茫然無措,抬起的雙手在是否要抱住李錚這個問題徘徊猶豫,耳朵臉頰到頸邊都燙得嚇人。這和他想象中的接吻,不太一樣。“剛才不是還很厲害?”李錚逗他說,“簡先生,不是看過很多成人片嗎?只是接吻都害怕了?”是在回來的路上,李錚隨口說了句他是小孩,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