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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水霧。晁汐頓時心疼起來,忙遞給他一瓶水:“你怎么咽下去了?”荀珩辣得人都快變形了,喝水還斯斯文文的,看的晁汐很著急。一瓶水下肚,荀珩的臉色好了些,晁汐自責(zé)地道歉,荀珩卻半點不惱,用餐巾沾了沾唇,說:“你讓我吃的,便是毒藥我也會咽下。”晁汐的心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荀珩很少說情話,但每一句都會要晁汐的命。晁汐沒吃辣菜,眼睛里也氤氳出水光,隔著朦朧的水霧看他,依然真實而美好。后來,他們?nèi)チ艘蛔澜虒m觀。殘舊的石碑上寫著這里始建于西周,經(jīng)歷數(shù)千年狼煙戰(zhàn)火差點毀于一旦,明末重新修復(fù),保存至今。觀內(nèi)竹林蒼蒼,隱約可見恢弘雄偉的大殿。混元宮承千年輝煌,而今依然氣勢雄壯。八卦亭古樸滄桑,卻未改濟世明光。三清殿居道觀正方,三清法相端坐與此,無量渡八荒。晁汐和荀珩漫步在微微濕潤的青石徑上,晁汐像導(dǎo)游一樣給他講述凡人對道家的敬畏與推崇。走至上清殿,荀珩抬頭仰望三清法相,三清面目雖不真實,荀珩還是肅然起敬,對著三位尊師行跪拜禮。見荀珩如此尊師,晁汐也跟著跪下來,連叩三頭。他和荀珩一起叩首,禮畢,晁汐說:“拜過師尊,我們再拜拜天地吧?!?/br>晁汐轉(zhuǎn)身面向外面,荀珩亦如此,再行三禮。晁汐站起來,又把荀珩的身體轉(zhuǎn)向自己,對他拱手道:“我們在向彼此俯首三次如何?”荀珩不明所以,但沒有拒絕。晁汐鄭重地對著荀珩俯首三次,荀珩亦如此。結(jié)束后,晁汐忽然笑起來。荀珩不解道:“何事引你發(fā)笑?”晁汐回身望著三清法相,唇畔掛著微笑:“今日在三清面前,你我已經(jīng)完成了人間的婚嫁習(xí)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就差送入洞房。荀珩君,你是我的了。”荀珩怔愣片刻,也笑了,說:“你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貍?!?/br>晁汐靠近荀珩,伸手觸碰他的臉頰,柔聲道:“荀珩君,你以后別繃著臉,要多笑,你笑起來真好看?!?/br>荀珩握住他的手,認(rèn)真地說:“我只會對你笑。”晁汐的心都融化了,為何要在分別之前讓自己這么戀戀不舍,荀珩真的好殘忍。晁汐舍不得他走,但也不會讓他為難,便將心思藏起來,輕松道:“如此甚好,免得天宮里那些傾慕你的神仙以為自己有機可乘?!?/br>荀珩失笑:“你如此霸道,真成了親,你不會時刻舉著劍伴我左右吧?”晁汐眼珠一轉(zhuǎn),連連點頭:“這真是個好主意。”“那我要好生考慮要不要娶你。”晁汐臉一沉,故作生氣狀:“難不成你心里還有別的野花?”“呵護你,我便要傾盡所有心血,哪還有閑情去顧別的花。”荀珩認(rèn)清自己的心意后,情話便無師自通。晁汐感嘆道:“你學(xué)習(xí)能力好強啊,這么快就摸清情話的套路了?”“何為套路,我講的是心里話。”荀珩一本正經(jīng),“你到處搜集過我的資料,難道不知我各方面都強嗎?”晁汐被荀珩的話噎住,瞇眼看他,越看越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你難道沒有一絲弱點?”晁汐問。荀珩看晁汐的眼睛,目光深邃而溫柔:“從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br>晁汐竟有些不好意思,錯開他的注視,隨口道:“難道是我?”荀珩點頭:“你要好好保護自己,若你有半點損傷,我無法原諒自己。”荀珩現(xiàn)在特別后悔讓晁汐來人間追捕獄鬼王。“我明白?!?/br>荀珩說的每一句話,晁汐都印刻在心里,他看似冷淡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只是他未曾經(jīng)歷小情愛,所有的熱情都化著大愛,用在天地經(jīng)緯上。他絕圣棄欲,純凈無瑕,卻因自己的死纏爛打動了私心。晁汐隱約感到不安,總覺得將來會有大事發(fā)生。這時,一個真正的導(dǎo)游帶著一眾游客走了進來,打破了兩人的私/密空間。晁汐和荀珩離開三清殿,晁汐說:“時間尚早,我們回朝家一趟吧,我很久沒回去,朝初陽挺擔(dān)心我的。”荀珩沒有異議,這趟專程下界陪晁汐,他想去哪里都行。晁汐打了一輛車,讓司機繞路走了一大圈,才來到朝家門前。下車后,晁汐說:“邪教爪牙很多,我怕有眼線,所以繞了路?!?/br>荀珩微微點頭,贊賞晁汐的細(xì)致。門鎖的指紋面板不亮,應(yīng)該是沒電了,晁汐就敲門,很久沒有反應(yīng),難道朝初陽不在家?晁汐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后,輕巧地爬上門口的一棵紫薇樹,從茂密的枝丫里取出門鑰匙。荀珩略微吃驚地望著他,看他搖晃著手里的鑰匙,又淡笑著搖了搖頭。晁汐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樹皮灰,說:“幸虧我離開前把鑰匙放樹上了,不然要吃閉門羹。”荀珩從未爬過樹,看晁汐爬樹很好玩的樣子,問他:“不用御風(fēng),站在枝頭是何感覺?”晁汐說:“很刺激,有點心驚rou跳,擔(dān)心枝丫不結(jié)實,怕摔下去?!?/br>荀珩將目光轉(zhuǎn)移到紫薇樹上,一樹繁花綴滿枝頭,層層疊疊,絢麗燦爛,不由心中一動,也想上樹體驗一回。晁汐極善察言觀色,見荀珩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紫薇樹,便知他有嘗試的心,遂道:“靠力氣爬上去和御風(fēng)飛上去感覺完全不一樣,荀珩君,你要不要試試?”晁汐的話正中荀珩下懷,荀珩點頭道:“想,但不知竅門?!?/br>“我教你啊?!标讼匦伦叩綐湎?,雙手扒著樹干,教荀珩:“你看我是如何做的。雙手抱緊樹干,兩腳蹬住交替移動手腳,用巧勁往上竄……”晁汐三兩下就爬上去了,他蹲在樹枝上,探出頭朝荀珩招手:“很簡單的,你試試?!?/br>荀珩遲疑了片刻,學(xué)著晁汐的動作往樹上扒。晁汐從上而下俯視他,越看越想笑,堂堂仙界天尊竟跑到人間來爬樹,畫面太美,不忍直視。事實證明,荀珩的學(xué)習(xí)能力是極強的,幾乎沒費多大勁就和晁汐站在了同一位置。兩人對視,荀珩表情無奈覺得自己很荒唐,晁汐美目流轉(zhuǎn),笑靨如花。這時,樹下傳來一聲怒喝:“哪里來的不長眼的小賊,竟偷到你朝爺爺家來了。趕快給勞資滾下來,否則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荀珩的表情瞬間僵硬,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晁汐沉下臉,從樹上跳下,落在朝初陽身后,一巴掌拍到朝初陽背上:“嚷什么,是我,你就不能文雅點嗎?”晁汐手勁之大,打得朝初陽骨頭都快散架了,反手摸著后背,回頭一看到晁汐,表情定格在齜牙咧嘴上。“小夕?!背蹶柊胩觳藕俺鲫讼拿?,然后“哎呀哎呀”地直叫喚?!澳阌虚T不走,爬哪門子樹啊,我還以為小偷在望風(fēng)?!?/br>“你是不是把我的背脊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