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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里碰見幾回謝知曉,但礙于對方?jīng)]找事兒,也沒太在意。可自升高三,謝知曉在他們面前蹦跶的越發(fā)活躍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不計前嫌,要和薛來攜手稱霸二中。薛來沒搭理他。謝知曉急了,追到他們寢室:“欸,你這人怎么好賴話不聽啊?!?/br>“你要是想的話,以后二中老大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薛來站在宿舍門口,扒著門不讓他們進來。魏尋還在里面學習呢,不能打擾他。薛來問:“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關門了?!?/br>對方不痛不癢的回答讓謝知曉一時語塞,還沒等他說話,人就把門給碰上了。合著就他自個兒過不去,人家早忘了他這號人。他的兩個跟班兒問:“老大,用不用我們進去教訓教訓他?”謝知曉想了想,擺擺手:“算了,臉面向來都是自己掙的,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誰才是二中老大?!?/br>這個實際行動很迅速。在一次月考過后,二中迎來了一次暴動。高二一樓層和高一的幾個班級,又是撕書又是撕卷子的,往樓下扔。一眼看過去,白壓壓的一片,像是飄了場鵝毛大雪。樓下暴動,高三的就算再心如止水,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他們紛紛出去教室,扒著欄桿往下張望,外面有人叫道:“嚯,下面那紅毛可真夠野的!”原本魏尋和薛來不想去湊熱鬧的,但一聽“紅毛”二字,心也明了,出去看情況。卻見謝知曉站在樓下的國旗臺上,把頭頂最外層的黑色頭發(fā)扎成個沖天揪,露出里面顏色鮮艷耀眼的紅毛。剛?cè)肭铮鞖膺€熱。他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間,露出里面的紅色的短袖,上面寫著‘全員惡人’的字樣。短袖包裹著細細的胳膊,上面紋滿了花花綠綠的紋身,他舉著個喇叭,里面反復播放著提前錄好的一段話:炸學校!反對應試教育!他這身裝扮,顯得既‘精神’又放縱。樓上的同學也跟著喊反對應試教育!許似看見了薛來,謝知曉沖著樓上豎起中指,用口型道:“慫貨!”薛來聳聳肩,一臉不在乎的表情,轉(zhuǎn)瞬就離開了他的視線回了教室。謝知曉仰面,看著高三三班的方向,他有些迷茫了,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想證明什么?又為了什么?他來得及想通,視線就被飛揚的碎紙片遮了眼。從教學樓里沖出來十幾個老師,把他帶走了。很快,二中暴動的視頻在網(wǎng)上不脛而走。當晚薛允就跑了過來,一臉焦急:“謝知曉就是個瘋子,你們沒事兒吧?”說到底,這事兒還得怨他。當初要不是他招惹謝知曉,就不會牽扯到薛來。薛來卻總是沒心沒肺的對他好,不論他做什么壞事兒似都看不見,只記得他的好。薛允說:“哥,其實,你該罵我就罵我,我沒你想的那么嬌慣,罵一句就尋死覓活的?!?/br>薛來請他吃飯,還給了他些零花錢。臨走的時候,薛允才欲言又止:“你有空還是回家看看吧,前天,大大被車撞了,有點兒嚴重……”“這事兒你怎么不早說,在哪個醫(yī)院?”薛來邊說邊往外走。魏尋向老師請了假也跟過去了。魏尋和薛來一起回去,見薛永河躺在床上,似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的腿用石膏固定著:“哼,誰讓你回來的?!不是永遠不回來了嗎?”林安讓他少說話,她說:“這事兒其實怨你爸,我一直讓他安個亮點兒的燈,他偏不聽。這下好了吧,早上天不亮推著車去賣菜,路上沒看清,把人家轎車給撞了,腿也折了?!?/br>薛永河聽見林安把自己的挫事兒都說出來了,直把被子往自個兒頭上蒙。魏尋把鮮花插在了花瓶,又把暖壺灌滿了熱水。他在一旁聽著薛永河辦的事兒,覺得像個小孩子。薛永河這些時間賣菜的錢還不夠賠車主車錢呢。也不跟薛來說,就這么死扛著。薛來給車主打錢時,小小心疼了一把。回來后:“爸,你眼光真好,還知道挑著寶馬撞。”這句話引得薛永河笑了,林安也笑了。他們看著薛來,心覺兒子長大了,能扛事兒。跟他們兩個人不一樣。從病房出來后,魏尋說:“我突然覺得大人有時候也是小孩兒,也會幼稚?!?/br>薛來仰頭看了下天,爸媽還是那兩個爸媽,但這年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他的心態(tài)卻發(fā)生了變化,覺得……他們也許沒那么討厭。他重復著魏尋的話:“他們以前也是小孩子?!?/br>雖然薛來到現(xiàn)在心里還是有個結(jié),但再也沒像以前那樣一見面就吵了。之后幾天,薛來往醫(yī)院跑得勤了些,魏尋也總是去。當初林安沒怎么接觸過魏尋,現(xiàn)下仔細觀察他們,總覺得不對勁兒。她兒子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是斷不會對一個普通朋友這般溫柔細心的。找了個由頭把薛來支開,林安把魏尋叫到一邊:“你們……”沒等林安說完,門邊傳來薛來的聲音:“我們在一起了。”薛來走半道發(fā)現(xiàn)沒帶手機,就折了回來,剛好聽見他們說的話。林安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了,她長久以來的接觸的圈子也狹隘了她的思想,她實在想不通,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又不能生孩子。可現(xiàn)在他們一家人的關系有漸漸緩和的趨勢,林安又開始怨自己不長眼,偏偏在這個時候挑明這件事兒。薛永河倒是難得平靜:“林安,隨他們?nèi)グ??!?/br>他似在妥協(xié):“小時候都沒管,長大了再管,說不過去。他們開心就好?!?/br>之后,薛來就拉著魏尋走了,臨走時,魏尋看著薛永河和林安的臉,在他們臉上看到了無奈——因為無可奈何,所以才會選擇放手。一個人不思不進取時,才會把無奈掛在臉上。魏尋不喜歡這種情緒。從那之后,魏尋就不再去醫(yī)院照看他們了,怕他們尷尬。薛來倒是去了幾次,后來因為高三的緣故,林安讓他好好復習,不讓他再去了。班級里少了很多人,秦讓有時候會回來學??纯矗o他們帶幾張畫兒,畫的是薛來和魏尋的素描像,剛開始有些丑,再幾次就能看了。秦讓說他爸一聽說他要好好學習,請了最好的老師過來教他,讓他和薛來放心,專業(yè)課和文化課他都不會落下的。當人專心致志在一件事情上時,便光覺時間不夠用,日子溜得一天比一天快。高三上半學期過的很快。年依舊是在魏尋家里過的,相對于自己家里,薛來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