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了。”

林榮來把承載著VITAS最后權(quán)限的懷表再次遞給林南羽，可他卻沒有接。

老人了然地一笑，“我一輩子的成就和驕傲就是它了。我想讓它和你，我最驕傲的孫子在一起。”

“這是老頭最后的請求,別拒絕。不管你怎么處理它，都由你來決定?！?/br>
林榮來把懷表按在林南羽手里，他蒼老的手合攏林南羽的手指,“留下它,你那些叔叔伯伯才會忌憚你。”

“爺爺，”林南羽偏頭看林榮來，“如果我沒有從系統(tǒng)中脫離,你也有辦法對吧？”

“呵呵。嗯,我還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把心懷叵測的家伙都刷成白板唄,要是還不行，系統(tǒng)里還有一道補丁，會把所有擅動權(quán)限的人都抹除掉?！?/br>
林榮來說得很坦然,“都是成年人，誰還能不留點后手？”

林南羽眉角抖了抖，“謝爺爺不殺之恩。”

“但你才是我最大的驚喜。外面的那個世界里，想做成一件事，你得比故意壞事的人更狠才能成功。這堆爛攤子留給你一個人，我本來很擔(dān)心。”

“但是，你小子運氣不錯。原馳能力很強，也很好。出去之后對他好點，好男人不看牢，會被搶的?！?/br>
林南羽抬頭看著幾步前方，正深情看過來的原馳，唇邊掛起自信的笑，“要是這么容易就被搶走，那我也不留他?！?/br>
“哎呀，我這一把年紀都老掉牙了，怎么還感覺這么牙酸呢？‘愛你三百億次’，嘖嘖，爺爺好羨慕你啊……還好，我也要去見你奶奶了?！?/br>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紅毯的終點，原馳向林南羽伸出了手。

“爺爺，偷偷告訴你，”把手伸向原馳時，林南羽偏頭到爺爺耳邊小聲地說，“我也很羨慕自己?！?/br>
林榮來聽完到這句話，臉上綻開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接著，他的身形漸漸變成閃爍的光點，開始隨著風(fēng)消散。

林南羽含著淚，“爺爺，問奶奶好??！”

光點中的林榮來點點頭，手比在自己嘴邊，劃了個彎彎的弧度。

VITAS系統(tǒng)外，某個環(huán)境優(yōu)美的重癥監(jiān)護病房里，一個老人呼出了最后一口氣，嘴角掛上了笑。

心監(jiān)機顯示屏上，規(guī)律跳動的波形逐漸變緩，最后變成了一根平直的線。

系統(tǒng)音提示：“任務(wù)編號39182504，林榮來任務(wù)，已完成。恭喜。正在變更系統(tǒng)最高權(quán)限，權(quán)限所有者林南羽。已變更?！?/br>
然而還在系統(tǒng)里的林南羽卻沒有喜悅的情緒，他的眼眶已完全紅了，還想再忍耐一下，卻被原馳一把拉進自己的懷里。

原馳溫聲安撫他，“以后，想哭都不用忍著。有我在。”然后就任由林南羽在他懷里靠著。

林南羽壓抑地啜泣了兩下，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帶著眼角的淚痕問他：“原馳，你這個慫貨，這時候還不親我嗎？”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深沉而綿長的吻。

兩人終于分開的時候，林南羽一邊替原馳整理被自己弄亂的領(lǐng)口，一邊狡黠地笑。

原馳被他笑得有些無措，“怎么了？”

“爺爺把系統(tǒng)日志都給我看了?！?/br>
感覺原馳僵了一下，林南羽心里小惡魔的尾巴冒了出來，“組長，你也太喜歡我了吧？”

原馳張了張嘴，說不出什么，只好偏頭裝樣子地咳嗽了兩下，耳朵可疑地全紅了。

林南羽順勢對著原馳的耳朵吹了一下氣，“這么喜歡，居然還舍得忘記我？”

“但是我成功了，全都記得。”原馳溫柔地親了親林南羽的臉頰。

林南羽有些心酸遺憾地說：“雖然那些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但我還是愛——”

原馳抬手捂上他的嘴，“告白要讓我先來。我之前在你病床前想過，只要你能醒來，什么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

“我會認認真真地重新追求你，直到你同意。就算連我也忘了，但只要再次見到你，就一定會愛上你?！?/br>
“畢竟，我愛過你三百億次……”

*

VITAS中心寬敞的大廳里，林南羽和尹青憶換上了便服，正往外走。

周圍路過的同事也都背著包準備迎接下班的時光。

“身體怎么樣？剛恢復(fù)，也不多休息幾天，就回來上班？”

尹青憶一邊伸展著活動著自己的脖子，一邊拍了拍旁邊也在活動身體的林南羽。

“哎。要是知道回來就得連軸開會，我真想回醫(yī)院再多躺幾天啊……”林南羽一臉苦相。

“醒醒吧總裁大人！”尹青憶幸災(zāi)樂禍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現(xiàn)在是VITAS的實際控制人了，以后再也沒機會躺咯！”

“你也是控制人啊。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绷帜嫌鹞⑿Α?/br>
尹青憶還是覺得不妥地問：“你真要從此以后，讓VITAS系統(tǒng)的意識訪問，成為人人都能用的功能？”

林南羽搖搖頭，“不。去中心化的系統(tǒng)，權(quán)限是屬于所有人的。如果有人要調(diào)用這個功能，需要獲取所有系統(tǒng)用戶的許可。你覺得，他能做到嗎？”

尹青憶看著林南羽的含笑的眼睛，仔細地想了想，明白了過來。

“沒有分歧的世界是不存在的！真是有你的。林老和他的團隊那些愛鉆牛角尖的技術(shù)大牛們，估計都沒想到開放權(quán)限反而能解決問題吧？”

“我們越想抓住的東西，就越抓不住。不如放手?！绷帜嫌疠p松地攤開手。

兩人走到了正門口，尹青憶往臺階下看了看，臉上露出一個捉狹的笑，“嗯……但是有人抓你可抓得緊呢！”

她向林南羽擺擺手，嘻嘻笑著邁大步自己先走了。

林南羽站在臺階上往下一看，才明白了尹青憶的意思。原馳正坐在噴水池邊向他望過來。

原馳下班沒怎么換衣服，就在制服襯衫外面隨便套了件寬松的棒球夾克。

他此刻依然隨便地把雙手插在制服西褲里，大長腿隨意搭著一個松松的二郎腿，好像哪家貴族學(xué)校逃課出來閑逛的少爺。

見林南羽出來了，原馳腿一伸站起來，沖他展開雙臂，很快就收獲了林南羽快步?jīng)_上來的溫暖擁抱。

他沖得有點狠，原馳抱著他為了卸去沖力干脆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這動作帶著太多粉紅泡泡，周圍路過的同事們紛紛歡樂吃瓜，有鼓掌的，還有吹口哨的。

“這么主動，看來我不用追了？”原馳笑著抱緊他站穩(wěn)。

“那好的，這位帥哥先生你可以先讓讓嗎？”林南羽作勢要推開他。

“我錯了我錯了。來，拿著。”原馳笑著搖頭，掏出他那個標志性的煙盒涂裝的糖盒，放在林南羽手上。

“啊，開了一天會正喉嚨疼……”林南羽滑開盒蓋，說了一半的話突然卡住了。

糖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