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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邊由我來解釋?!?/br>顏閻看著愛人遞來的槍,沒有絲毫猶豫就接了過來并拉開了保險栓。然而當他將槍口瞄準米哈爾的時候,顏閻卻遲遲沒有扣下扳機。一旁的羅瑟和迪安當然沒有誤會顏閻的膽量,因為他們看得十分清楚。此刻顏閻的眼中有恨,有釋然,有糾結,卻唯獨沒有瑟縮和恐懼。倒是地上的米哈爾,他看到顏閻用槍指著自己的時候既是怨恨,又隱隱透露出幾絲期待。米哈爾也許是瘋了,也許是多年的執(zhí)念扭曲了他的恨意。此時此刻他居然覺得,如果自己能死在自己最得意最完美的‘作品’手上,在顏閻心中再次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也算是一種圓滿。可就在米哈爾的念頭才冒出來,顏閻的話就打散了他的奢望。“就和你說的一樣,我已經(jīng)殺過你一次了?!鳖侀惔瓜屡e著槍的手,不知怎么突然平靜了下來,“盡管當初我那一把火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死你,只是為了逃走?!?/br>說完這句話,顏閻抬起頭來仔細的環(huán)視了這間屋子一遍,被他埋葬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這一次清晰無比的與周圍的環(huán)境所契合。顏閻有些遲鈍的發(fā)現(xiàn),他之所以一睜眼就對這里充滿了厭惡和反感不僅僅是因為米哈爾和那些詭異的面具,也是因為這間屋子與二十年前監(jiān)禁自己和穆梓的那間幾乎一模一樣。米哈爾按照記憶里的樣子重建了顏閻噩夢中的牢籠,可這間牢籠關著的僅僅是自己和穆梓嗎?看著地上殘疾的米哈爾,顏閻為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同情付之一哂。“你是想死在我的手上嗎?”顏閻看著米哈爾那半張丑陋的臉,目光冷如冰霜,“你想在你重建的牢籠里,用你的惡臭的血再施與我一次噩夢的烙印嗎?”“怎么,你不敢了?”米哈爾笑了一聲,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像是刮過崎嶇巖石的山風,“小男孩,你永遠都是我的小男孩。在這間屋子里,我永遠都是你的主……”“砰——”“Fuck??!”迪安看著米哈爾突然在自己面前像個爛西紅柿一樣的腦袋,又驚又氣的直罵人。然而開槍的并不是顏閻。羅瑟面無表情的收起別在腰后作為備用的槍,淡定的模樣仿佛剛剛被他打碎的不是什么人的腦袋只是一個西瓜。他拉過顏閻將槍收回來的下一秒,便抓住顏閻的后頸強迫他抬起頭來承受在自己的吻。這個吻并不長,但是卻足夠的疼。分開的那一瞬間顏閻本能的舔了下自己帶著血腥味的嘴唇,想要再說點什么,卻全被羅瑟眼中翻滾的情緒堵在了嘴里。好一陣后顏閻嘆了口氣,心想這本來不該是一場嚴肅冷酷正經(jīng)的和過去夢魘告別的情仇大戲嗎?這過程被搞得像一場鬧劇也就算了,怎么結尾也這么兒戲?人家反派話都沒說完呢!就連自己早就想好去懟反派的臺詞都來不及說出口呢!你說崩就崩?給反派一點面子好不好?反派就不要臉了啊?這戛然而止的結尾打的顏閻措不及防,他卻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才被米哈爾勾起的情緒就在這一瞬間煙消云散。顏閻拍了拍羅瑟的略帶硝煙氣味的手哭笑不得的說:“好了,這下怎么和你大哥交代?人家說了要抓活的???”羅瑟抬手揉掉了顏閻唇角被自己咬出的血色,不急不緩的說:“沒事,反正帶回去也是死在蘭特手里,時間早晚的問題,大哥不會為難我的?!?/br>迪安倚在墻角冷笑一聲,心想到時候大哥發(fā)飆看你還會不會和現(xiàn)在一樣淡定。隨后迪安又把目光挪到米哈爾的尸體上,心想待會自己要不要從上面取點什么伴手禮帶給穆梓。47.47.尾聲2018-12-1811:58:21賽哈在看到地毯上那個腦子炸成一朵血花的尸體時,并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雖然他驟然陰冷下來的目光刺的顏閻直冒冷汗,但在他的面賽哈只是用D國的母語飛快的和屋里其他兩個人說了句什么,然后便讓人將地上的尸體拖走,看樣子是打算拖回到蘭特面前給他一個交代。活的沒了,但是死的……至少得見一下尸體吧?顏閻看著賽哈的手下像是清理什么垃圾一樣將米哈爾的尸體塞進一個黑色的裝尸袋抬走,好半天才算是反應過來——自己的噩夢真真正正的死了。那種心里驟然一輕的感覺,比當初羅瑟接受了自己奇葩的癖好時還要多上幾分。只不過比起被愛人接受性癖后的喜悅,此時的顏閻心中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輕松和釋然。他想自己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穆梓,告訴那個和自己一樣被噩夢折磨的女人,他們噩夢的源頭終于在自己面前被掐滅了。這么想著的顏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莫名濕潤的眼角,他沉默的握住身邊男人的手,站在這間他幼時最恐懼厭惡的房間里,滿心想的都是自己要怎么擁抱親吻為自己了結了一切的愛人。迪安和蘭特說的沒錯,羅瑟確實是一柄無與倫比的尖刀。然而這柄鋒利的尖刀沒有傷害自己,而是劃破了籠罩在自己頭頂久久不散的黑幕,給他帶來了從未遇見的光明和溫暖。這讓顏閻怎么能不更加深愛身邊這個男人?許是感受到了顏閻的心中洶涌的愛意,羅瑟翻過手來回握住自己的愛人。天知道他現(xiàn)在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沒有將顏閻就地撕碎吞入口腹。因為在羅瑟看來,光是殺了米哈爾并不足夠,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只有為愛人做完了這一切,他才可以再無顧忌的去親吻去撫摸,去愛護自己捧在心尖上的愛人。“再等等……”羅瑟捏了捏顏閻漸漸溫熱起來的手,帶著他走出房間,離開這幢宅院。而顏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僅僅是剛才那個房間,這里的走廊、壁畫、臺燈、地板……哪怕是屋外的園林草木,也都如二十年前那般原封不動的復刻了出來。顏閻記得這一切是因為年幼時的恐懼,而那個執(zhí)著的將這一切重現(xiàn)于世的人呢?他是為了什么?為了追憶過去的風光無限?還是偏執(zhí)于那種高高在上可以隨意決人來去身死的那種權力?顏閻不想再去想,覺得在想也沒有什么意義。因為當他走到院子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之前和賽哈走了的迪安不知道從哪里弄來幾個大桶,正圍著這幢別墅撒了一圈又一圈,旁邊還有幾個幫忙打下手的傭兵。不消一會兒,那些個裝滿了易燃物的大桶就空了。迪安脫下手套隨手丟在地上,習慣性的摸出根煙和打火機,卻在打開打火機前收了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迪安叼著嘴里沒有點燃的煙笑了笑,然后回頭將手里的打火機拋給了顏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