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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勢才欺騙宣王。他可能還有一線生機(jī)。可現(xiàn)在他用宣王妃的身份打壓門閥,干涉兩國邦交朝局,借刀殺人。真相揭開的那天,宣王定不會放過利用自己攪動風(fēng)云之人。何況,蕭皓軒對他無情。他必死無疑。夏晨歡想通這點(diǎn)的時(shí)候反而輕松了,是在死亡面前才有的放下一切的決然,是在絕境中才有的放手一搏的勇氣。既然他要死了,那么夏晨歡想死的有價(jià)值一些,死得其所。他想完成自己從小讀書的夢想,給夏國百姓們像大燕一樣安穩(wěn)祥和的生活。到時(shí)替嫁真相曝光,也有一個人能穩(wěn)住夏國朝局,和大燕周旋。而他那個父皇是做不到這些的。夏晨歡絲毫動搖的神色都沒有,讓人不敢相信他上一刻剛說出要把自己的父親拉下皇位的話。蕭皓軒嘴角上揚(yáng),凝視著夏晨。意料之外的事才有趣不是嗎?“你是個雙兒,當(dāng)真狠得下心棄夏皇與殷家不顧?”蕭皓軒此話暗藏玄機(jī),并不僅僅指夏晨歡背叛父母和外戚。夏晨歡是異國雙兒王妃,自身地位、利益與夏皇和母家息息相關(guān)??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蕭皓軒曾經(jīng)給出承諾會待人如一,但他真能做到這般淡泊?夏晨歡笑的淡然,灑脫傲氣,反問男人,“在王爺眼里,我心胸狹小到只能裝下父皇和殷家嗎?”蕭皓軒這下真的被逗笑了,連眼里都是笑意。他直覺夏晨歡不同了。以前的夏晨歡像是未經(jīng)打磨的寶石,偶爾會從一角露出光芒。而此刻,這人不再怯懦退縮,耀眼的讓他移不開視線。蕭皓軒挑挑眉,不掩飾話中贊賞,但也毫不客氣,“如果你是個男子,我相信你能爬上那個位子??赡悻F(xiàn)在已是宣王妃?!?/br>天高地遠(yuǎn),夏晨歡想如何?夏晨歡直視著男人,清楚明晰,“國家內(nèi)斗斂財(cái),最終苦的是百姓。不論是父皇或者殷家,還是阮忌,李國峰,趙郡盧氏,他們?nèi)贾辉诤踝约旱睦?。?/br>他說的堅(jiān)定,甚至帶出豪氣,“古之為政者,愛民為大。王者當(dāng)以百姓為天,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蕭皓軒眸色沉了幾分,夏晨歡這是想輔人上位。“你看中誰了?”聽他的意思,早已有仁君之選。“夏國門閥割據(jù),皇權(quán)旁落,各中勢力勾結(jié)抗衡。百姓需要一個“仁君”,但他同時(shí)也必須是一個“明君”,一個能將權(quán)力集中于中央的人。”夏晨歡頓了頓,看向男人,“敢問王爺,一個明君最重要的品質(zhì)是什么?”蕭皓軒脫口而出,果敢自信,“識才善用?!?/br>夏晨歡笑笑,“王爺日后當(dāng)是明君,我之愚見亦如此。一個王朝衰微的下限,往往是君王個人能力的下限。而一個王朝興盛的上限,則是同期士族階層、為官之人能力的上限總和?!?/br>他似笑非笑地望著男人,“王爺以為,那唯才是舉的科舉制,父皇想得出來嗎?世家大族又如何能容忍自己的既得利益被侵犯?”蕭皓軒面不改色,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夏國科舉制確由夏皇在七年前推行,阻力重重,但到今天也算站穩(wěn)腳跟。期間主要是靠微衰貴族和低姓世家的支持,其中就有……鄭氏。男人眼神一凌,須臾之間已理清來龍去脈。“那年他不過十二歲,就能用計(jì)使父皇施行科舉制,并讓本家支持護(hù)行。這些年來靠此收歸人才,暗中壯大,同時(shí)穩(wěn)定朝局。除此之外,還有土斷法,青苗法等皆出于他手。王爺覺得,這人是不是明君之選?”只有一個人符合夏晨歡所述,蕭皓軒張口吐出幾個字,“夏國三皇子,夏晨碩?!?/br>“正是?!?/br>三皇子夏晨碩的生母鄭氏,是吏部侍郎鄭彬之女。鄭家在前夏也算門閥士族,但近百年來逐漸衰落,到鄭彬這代已今非昔比。鄭氏在夏晨碩五歲的時(shí)候亡故。當(dāng)時(shí)皇后再無法生育,親生的只有雙兒和公主,便將夏晨碩養(yǎng)在自己名下。同樣是寄人籬下,夏晨碩因?yàn)榭梢岳^承大統(tǒng),待遇身份比夏晨歡高上許多,但日子其實(shí)并不好過多少。殷家打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算盤,夏晨碩就是殷家的砝碼,對一個砝碼能有幾分真心?夏晨碩和夏晨歡平日里都裝做心思淺薄,無為怯弱。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人皆看破了對方的偽裝。自然而然成為了彼此在深宮中唯一的朋友,知己和兄弟。礙于兩人的身份與情勢,夏晨歡和夏晨碩無法交往過密,必須避嫌。但暗地里都幫過對方幾次,甚至救過性命。夏晨碩天資不凡,心智聰穎。不僅能在豺狼虎豹中自保,還韜光養(yǎng)晦,暗中經(jīng)營勢力。夏晨歡認(rèn)為他是夏國皇帝的不二人選。連文理閣都沒探查出夏晨碩底,他的確有坐上那位子的實(shí)力。蕭皓軒沉聲開口,不辨喜怒,“所以你打壓崔家和李家,是在為夏晨碩鋪路?!?/br>夏晨歡點(diǎn)頭默認(rèn),“這些年夏國朝局混亂,并不是上位的好時(shí)機(jī),三哥躲在父皇身后是最好的選擇。但現(xiàn)在各方勢力一觸即發(fā),他是時(shí)候脫穎而出了?!?/br>鷸蚌相爭,漁人獲利,這人打的倒是好主意。只是……男人面無表情,聲音冷冽,“他若有本事,自然能登頂?shù)畚?,你何必說于我聽?!?/br>夏晨歡抿抿唇,話里透出失落,“三哥確實(shí)厲害,但他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平穩(wěn)過渡政權(quán)?!?/br>夏晨歡下定決心,鄭重地朝蕭皓軒拱手一拜,肅然恭敬,“我實(shí)不愿再見血灑宮墻,門閥割地而據(jù),百姓流離失所。還請王爺相幫三哥,相幫夏國?!?/br>蕭皓軒一挑眉,說的無謂,“夏皇,夏晨碩,或是阮忌,誰當(dāng)夏國的皇帝與我大燕何干。我為何要幫他?”夏晨歡并沒有被男人嚇退,鎮(zhèn)定從容,“說是相幫,實(shí)是在做交易。不論是靠大燕朝庭,依仗江湖勢力,還是借燕兵壓陣。三哥定會給王爺、給大燕滿意的回報(bào)。”他頓了頓,補(bǔ)充道,“只要不涉及夏國領(lǐng)土和主權(quán)?!?/br>夏晨歡當(dāng)然明白宣王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忙。但如果能換得夏國安定,那便不虧。蕭皓軒一下下敲打起桌子,不置可否。夏晨歡知曉男人心思,又道,“大燕既與夏國聯(lián)盟,便是看中夏國位置優(yōu)越,國力強(qiáng)盛,能與突厥和柔胰抗衡。王爺雖說不在乎夏國朝局,其實(shí)您也不愿讓阮忌或任何一方做大。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