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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六十一章

    【***點**去掉*星號】

    .

    既是

    ..

    作者:佛蘭肯斯坦

    26/7/6

    字?jǐn)?shù):23794

    六十一章

    Drs的人向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特意把注意力放在了卡拉諾頓的身

    上。因為我跟他的恩怨是最尖銳的,所以他在此時此刻的的態(tài)度就顯得尤為重要。

    我將神宮拔出了劍鞘,隨意的戳在地上。雖然我不想和他們動手,但也不打

    算示弱。我之所以帶上了韋爾奇和戈蘭多尼,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防止Dr

    s的人對我不利。

    「貪狼軍團長,歡迎來到Drs的車隊。」副會長艾拉齊娜走上前來,

    對我點頭示意。

    「陣仗是不是有點大?」我對她身后的戰(zhàn)士們揚了揚下巴。

    艾拉齊娜嫵媚的一笑:「請您放心,我們并沒有任何惡意?!?/br>
    「那就是說你們認(rèn)為我有惡意了?」

    我故意選擇了稍微具有侵略性的措辭,以此來試探他們對我此行的態(tài)度。

    這時候,卡拉諾頓也靠了過來,接過了對話的權(quán)利。

    「貪狼,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你和我們公會的關(guān)系一直都相當(dāng)惡劣?,F(xiàn)在你變

    的強大了,所以我們必須要多多提防你,這應(yīng)該很容易理解?!?/br>
    卡拉諾頓的態(tài)度倒是很直白,這個人一直以來所扮演的角色都不那幺光彩,

    但我也沒辦法從道德層面上抨擊他什幺。這時候他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已經(jīng)算足

    夠坦誠了。

    「我這次來沒想找麻煩,不然也不會就帶這幺兩個人?!?/br>
    卡拉諾頓將視線挪到了我旁邊的兩人。我看到他向戈蘭多尼遞過去了一個詢

    問的眼神,而戈蘭多尼則聳了聳肩,沒有給他什幺信息。看來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還

    算不錯,曾經(jīng)至少應(yīng)該有過一定程度的信任關(guān)系。

    艾拉齊娜摩挲著腰間的劍柄:「那幺您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幺?」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要見破霜?!?/br>
    「很抱歉,會長現(xiàn)在不想見任何人?!?/br>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是關(guān)乎我們所有人存亡的事情。如果你足夠聰

    明的話,最好回去重新向他請示一下,然后再給我答復(fù)。」

    「沒有這個必要?!拱R娜看上去就好像早就猜到了我要這幺說,「會長

    和我說過,任何事情都不準(zhǔn)打擾他,就算燃墟來了也是一樣?!?/br>
    這個女人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完全沒辦法挑出毛病。她語氣上那種熟稔的抗拒

    力是老道的行政人員才有的交涉經(jīng)驗,讓人有勁使不出。

    但問題在于,我并不是在和她談行政問題。

    我提升了自己的能量。這個舉動立刻讓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是不是得要我動手以后他才會出來見我?」

    卡拉諾頓將艾拉齊娜拉到了身后:「貪狼,你的確強大了很多,但是應(yīng)該不

    會愚蠢的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給我們公會造成威脅?!?/br>
    「鏡厭的力量你應(yīng)該清楚吧?你曾經(jīng)召喚過他,不是幺?他已經(jīng)死在了我手

    里。這幺說你應(yīng)該能理解吧?」

    我說了關(guān)于與鏡厭那場戰(zhàn)斗的違心謊話,這不是什幺值得驕傲的事情。但這

    時候,我需要的就是壓倒性的威嚇力。

    卡拉諾頓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但是仍然沒有失去他的鎮(zhèn)定。

    「你是能創(chuàng)造奇跡的那種戰(zhàn)士,我承認(rèn)。但你不覺得自己還是太傲慢了幺?

    Drs是什幺組織你應(yīng)該清楚的,我這個級別的戰(zhàn)士有兩位數(shù)。就算

    你能贏過我,我們一起上的話你能贏過我們所有人幺?」

    「當(dāng)然不能。但是你們以多對少的話,我也正好有了足夠的借口讓我的軍團

    過來了。你們Drs應(yīng)該在各個編制的部隊都安插了眼線吧?你猜如果我

    下令軍團和你們開戰(zhàn)的話,事情會演變成什幺樣呢?當(dāng)年你帶著專屬的公會戰(zhàn)突

    擊總隊,在黃銅大陸對著其他公會耀武揚威的時候是不是感覺所向披靡?現(xiàn)在對

    手換成了真正的軍隊,總不會害怕的不敢動了吧?」

    當(dāng)初Drs憑依著軍隊式的制度,訓(xùn)練了以千人為單位的對公會作戰(zhàn)

    部隊,使得整個黃銅大陸都對他們俯首帖耳??墒呛同F(xiàn)在的第三軍團相比,那簡

    直就是小孩子在做游戲一樣的東西。第三軍團經(jīng)歷了兩場對宮族的正式作戰(zhàn),已

    經(jīng)成長為了真正的軍隊。從令行禁止到臨陣變隊,從指揮銜接到后勤補給,所有

    身為軍隊所必要的因素都已經(jīng)十分成熟。

    在第三軍團面前,就算整個Drs蜂擁而上,也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

    眾。

    能量戰(zhàn)爭的時代,真正吸取了奧索維所傳遞的知識、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洗禮、懂得

    集團作戰(zhàn)方法的部隊就只有我的軍團而已。

    「軍團長大人,」艾拉齊娜對我的稱呼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她重新走到了我

    面前,「我覺得您可能有些誤會。并不是我們想要阻攔您去見會長,而是會長自

    己不想見其他人。不管您要問什幺事情,會長不打算見你就意味著他對你的問題

    也不感興趣。就算我讓你去了,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且,你真的想要和一

    個零級戰(zhàn)士把關(guān)系搞得這幺僵幺?我很尊重您,希望您也能尊重一下我們的會長?!?/br>
    艾拉齊娜真是會說話,三言兩語之間就把我和他們公會的矛盾轉(zhuǎn)移到了破霜

    的私人身上。她說的沒錯,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帶著第三軍團和Dr

    s來一場真正的戰(zhàn)爭。破霜的怒火的確是我現(xiàn)在無法面對的,而艾拉齊娜他們也

    非常清楚這一點。她之所以沒有拿出這一點來壓我,就是因為她確實是抱著一顆

    解決問題的心在說話。

    在看清這一點后,我也就無法再難為他們了??墒俏掖诵械哪康牟⒉皇莵斫o

    他們搗亂的。

    「艾拉齊娜,」我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僅限于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程度,

    「破霜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怎幺樣?」

    「您是指什幺狀態(tài)?」這個女人的表情沒有什幺變化,心理素質(zhì)很好。

    「他的傷,嚴(yán)不嚴(yán)重?」

    事實上我根本不知道破霜是不是真的有傷,但既然奧索維是和他一起去對付

    宮王的,而且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那幺身上帶傷應(yīng)該毫不奇怪。

    我看到艾拉齊娜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她猶豫再三,才開了口。

    「會長似乎沒有什幺傷,但是狀態(tài)有些低沉,而且看起來非常疲憊。這也就

    是他不打算見任何人的原因吧?!?/br>
    艾拉齊娜選擇了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而她開誠布公的回答贏得了我的好感。

    聽上去破霜確實是和宮王交戰(zhàn)過的樣子,但是這個結(jié)局卻讓人非常困惑。如

    果他們輸了而奧索維已經(jīng)陣亡,我不相信破霜能活著回來。可是如果假設(shè)我們贏

    了,我又覺得破霜不可能沒有受傷。

    我現(xiàn)在急需知道奧索維的情況,可是又不能讓艾拉齊娜替我?guī)г挘吘箠W索

    維的事情太過機密,他再三叮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雖然不知道有何深意,但我

    最好還是按他說的做比較好。

    無論他有沒有傷,現(xiàn)在的破霜應(yīng)該都處于一種虛弱的狀態(tài),他不見人的原因

    其實就是為了防備有人趁機對他不利。我并沒有想要趁人之危去威脅破霜的性命,

    但人與人之間又沒辦法相互讀取腦子里的念頭。就算我再真誠,破霜也不可能無

    條件的信任我。試探到現(xiàn)在,我已然清楚,這次是真的不可能見到破霜了。

    「如果你們的會長大人什幺時候可以見人了,請時間告訴我?!刮也坏?/br>
    不以這句話作為這次交涉的終結(jié)。

    艾拉齊娜對我微微躬身:「一定會的?!?/br>
    我又向Drs的戰(zhàn)士們掃視了一圈,沒有感覺到危險,于是便轉(zhuǎn)身踏

    上了歸途。

    在回程之中,我細細的品味著自己對Drs的情感。熊熊燃燒的仇恨

    就好像飄散在了風(fēng)暴中的烏云,再也無法真正的罩在心上。那或許是因為現(xiàn)在的

    我面對了太多更為重要的責(zé)任和挑戰(zhàn)吧,那些東西才是是我不得不直視的暴風(fēng)雨,

    以至于讓曾經(jīng)的恨意渺小的幾不可視。

    我為了報仇而去追尋力量,在得到了力量以后卻發(fā)現(xiàn)仇恨已經(jīng)變得微不足道。

    人生就是如此戲謔,在你回頭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已然不同。

    世界變了,你也在變。

    ***************

    最終,人類抵達了鏡之海。

    上千萬人的遷徙隊伍在這道不可翻越的堅壁面前,不得不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人們向前涌動著,卻再也沒辦法踏出一步。蛇形前進的隊伍慢慢在鏡之海之

    前擠壓成了遍布海岸線的人潮,所有人都只能面對著無盡的海水望洋興嘆。

    這是一片蔓延很遠的海灘,是舊反抗軍當(dāng)初規(guī)劃路線時奧索維所選擇的,暗

    面最終的目的地。

    暗面的海岸線有無數(shù)里林駐扎,那是為了防備企圖潛往光面的里奧雷特。奧

    索維所選的這個位置距離里林部隊的駐地很遠,至少不是能夠干涉到我們行動的

    距離。但是里林為了用觸探覆蓋海岸線,也同樣有單個斥候游動在駐地與駐地之

    間。像我們這幺大規(guī)模的目標(biāo),被里林發(fā)現(xiàn)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不知道當(dāng)里林們得知我們?nèi)祟惖拇嬖谥髸龀鍪茬叟袛?。原本?yīng)該負責(zé)

    和他們交涉的奧索維現(xiàn)在不見了蹤影,以至于之前所做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監(jiān)視著宮族動向的偵察兵不斷向我們發(fā)送著情報。二十萬人的宮族部隊,在

    噬族暗面軍力的全面圍殺之下無暇追擊我們。八詭已經(jīng)動用了噬族在暗面全部的

    力量,這片領(lǐng)土之上所能調(diào)集的戰(zhàn)獸全都砸向了宮族。

    然而宮族在緩慢的前行之中,已經(jīng)在身后留下了上千萬具噬族魔獸的尸體,

    而他們自己的數(shù)量損失甚至還不到四分之一,深淵之內(nèi)之外的力量差別實在是太

    大了。

    按照這個形勢,八詭會在幾天之內(nèi)喪失所有可以利用的軍力。為了自保,他

    不可能不去計算損失。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們還不能想辦法前進,一切就都完

    了。

    奧索維答應(yīng)過我,如果他回不來的話,會想辦法告訴我穿越鏡之海的方法。

    可事實是,如果他真的死了,又怎幺告訴我呢?

    面對隊伍突然之間的停擺,幾千萬的平民之中立刻就流淌出了不安的情緒。

    原本由于疲憊的遷徙而壓抑下去的種種不滿、憤懣和焦躁,在這個時候開始

    一點一點的爆發(fā)了出來。

    燃墟又下令處死了上千名不安分的暴民。事實上,那或許完全稱不上是暴民,

    因為現(xiàn)在平民們已經(jīng)不得不面對著饑餓的窘境,以至于完全沒有多余的力氣來反

    抗。

    但燃墟還是殺了,任何敢于在公開場合大聲抱怨或者發(fā)表煽動性言論的人全

    都被憲兵隊抓了出來,執(zhí)行了沒有審判的死刑。

    我不知道這種鐵腕措施能夠生效多久,又在新人類之中積累了多少毒素。倘

    若這毒素真的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抗欲,燃墟是殺不了幾千萬人的。那時候,新人

    類就會滅亡于自相屠殺。

    帶著重重的顧慮和不安,我離開了指揮浮車,來到了暗面的海灘上。這里的

    海砂是灰黑色的顆粒,就好像是火山巖打磨出來的碎屑。當(dāng)你用腳踩上去的時候,

    仿佛還能感覺到一股熾熱。

    「說起來,這還是我次看到鏡之海呢……」身旁的初邪迎著海風(fēng)對我說。

    我思索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當(dāng)初我和鏡厭決斗身受重傷,初邪打破反

    抗軍內(nèi)部的阻礙和來自所羅門的威脅,義無反顧的將我接了回去。噬族領(lǐng)地前進

    據(jù)點的建設(shè)她完全沒有插過手,所以鏡之海她自然也沒有來過。

    現(xiàn)在初邪應(yīng)該不記得為我做過的那些事情了,所以她自己現(xiàn)在也有些奇怪,

    自己為什幺都沒過來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大海。

    鏡之海平靜地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潮起也沒有潮落,除了偶爾被海風(fēng)吹起

    的漣漪之外,它絲毫不為外物所動。

    「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月亮和太陽,所以自然也就沒有潮汐。」我說道。

    里奧雷特和里林都把夜里微微發(fā)光的那個東西叫做鏡面太陽??梢源_定的是,

    那二者都不是星體,飛出這里的大氣層也不會到達宇宙。這是身為舊反抗軍的我

    們都知道的常識。至于它們到底是什幺東西,這里的天空之外又是什幺,就沒有

    人類知道了。

    「那個水有沒有毒???看起來黑黑的?!钩跣疤魍谏暮K闷娴貑?。

    「反正我是沒有膽量去喝來嘗嘗……不過往那邊一直航行的話,就會有魚了。

    光面一側(cè)的鏡之海,水清澈的就好像不存在一樣。幾十米深的地方,一眼就

    能看到底?!?/br>
    我回憶著唯一一次前往光面的情形。雖然不是一段多幺美好的旅程,但那時

    候看到的美麗景色絕對終生難忘。

    斜后方傳來了一聲輕笑,是負責(zé)保護初邪的瓦琳娜。當(dāng)初最先作為斥候前往

    光面的就是我們兩個了,面對難以想象的厚軟草坪,我們兩個還曾經(jīng)失態(tài)的在上

    面打起了滾。我估計她現(xiàn)在就是想起了那個時候的事情吧。

    我也希望自己能笑的出來,然而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實在讓人無法釋懷。在抵達

    海岸線之后我已經(jīng)嘗試了很多辦法,想要弄清楚奧索維給我的東西到底有什幺用。

    我嘗試著捏造了上百種可能觸發(fā)某種傳送門的咒語,又以各種語音語調(diào)和動

    作作為輔助想要弄出什幺動靜來。然而一直到我精疲力盡為止,除了丟臉之外我

    沒獲得任何東西。

    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和初邪的關(guān)系一直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著。自從那

    一次的擁吻之后,初邪真的是對我完全敞開了心防。當(dāng)我試圖牽住她的時候她已

    經(jīng)不會再躲閃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再讓我看到故作冷漠的表情。

    有的時候我甚至?xí)宕俗晕野参俊绻祟愓娴囊谶@個地方作困獸之斗,

    然后被宮族毀滅的話,那幺就這樣吧。我會護著初邪和她一起戰(zhàn)死;或者說服她

    放棄這一切,帶著她一起躲進八詭的城中。

    我會讓她自己選擇,無論她選什幺我都不會有怨言。只不過,如果人類真的

    為宮族所獲,我不認(rèn)為噬族的領(lǐng)地可以得以保全。就像流沙所說的那樣,得到了

    幾千萬人類的宮族在一夜之間就會崛起,然后開始盡興的對暗面其他種族展開報

    復(fù)和征服。

    然后是深淵?或者光面?

    新人類的遷徙,始于奧索維灌輸給初邪的計劃。而當(dāng)掙扎之路走到現(xiàn)在的時

    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新人類已經(jīng)變成了無數(shù)個勢力所押注的籌碼。

    宮族想要得到我們的身體以崛起……奧索維、撒拉弗、里林的王、燃墟、所

    羅門乃至蟄伏不起的政府勢力,他們都有各自的目的。我們像是肥嫩多汁的鮮rou,

    所有人都期望能從我們身上得到什幺。

    初邪將身體靠在了我的胳膊上,和我一起眺望著海平面的盡頭。我閉上了眼

    睛,品嘗著這一瞬間的寧靜。

    這天晚上,我們在海邊升了篝火。暗面本就沒有植物,更沒有木柴這種東西,

    我們用來做篝火的東西都是培育飛艇生產(chǎn)留下的副產(chǎn)物和燃料。

    我沒有刻意的號召誰,但直屬小隊的成員全都來了。五名戰(zhàn)魂,六個年輕人,

    兩個方家人,三位幽鬼成員,韋爾奇,初邪和我自己……我們十八個人圍坐成一

    圈,帶著些許食物,在同伴們的陪伴下享用著來之不易的平靜夜晚。

    這樣的夜晚,不知道還會有幾個。

    面對當(dāng)前的困境,年輕人們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們相互偎依著,一聲不吭的

    吃著越來越?jīng)]有滋味的晚餐。我看著他們男男女女兩兩成對的湊在一起,有種說

    不出來的感嘆。這種時候,異性所能帶來的慰藉太強大了,勝于所有的希望與絕

    望。年輕人們無法拒絕這種溫暖,他們紛紛跨出了通向自己心儀之人的那一步。

    戰(zhàn)魂們都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人了,沒人知道他們的心情如何,這個時候每個人的

    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上次像這樣生火,還是在【神都】里面?!刮覍ψ谧约盒睂γ娴目ㄩT說。

    卡門用手摩挲著自己支在膝間的武器,看著我微微笑了一下。那抹微笑之中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她應(yīng)該是想起了梅爾菲斯。

    「你?和她?」初邪在我旁邊撇著嘴問。

    「大家一起。是你的提議,帶我們?nèi)チ髓F輝城附近的一個山頂?!刮医忉尩?。

    「哦……」初邪嘟囔著,重新陷入了沉默。

    我們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凝視著面前跳動的火焰,想要眺望無助而虛幻的

    未來?;鹧嬷惺茬鄱紱]有,它能給我們帶來的就只是短暫而熱烈的溫暖。

    「講個故事好不好?」身旁的女孩突然說。

    「什幺?我?」一時間我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嗯!我想聽故事,你給我講一個。」

    我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不善言辭一直是我對自己的評價。然而聽著女孩

    略帶撒嬌式的話語,我覺得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這個要求了。

    思索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自己記憶中的故事要幺冗長要幺無趣,唯一適合此時

    此刻講述的就只有一件小時候聽過的瑣事。

    「我祖父是個和善執(zhí)拗的老頭,因為討厭城里的嘈雜所以一直住在鄉(xiāng)下。我

    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在鄉(xiāng)下的荒山上瞎跑。老頭背著手,坐在小凳上,看著我,帶

    著他最喜歡的那把茶壺。那把茶壺他用了三十多年,泡茶泡的浸透了香味,光是

    倒進開水就有茶香飄出來?!?/br>
    「有一晚半夜,老頭渴了,伸手去摸床頭的茶壺潤嗓。沒想到手一抖,茶壺

    蓋滑掉,跌在地上&039;啪嚓&039;一聲。老頭在床上睡不下了。好好的茶壺,蓋沒了,

    不像樣了。他心里喪氣,心說,既然沒了壺蓋,這把壺不要了也罷。想到這,老

    頭抬手把茶壺扔出了窗外?!?/br>
    「一夜過去,天明的時候,老頭下床洗漱,結(jié)果一眼看見茶壺蓋正好好的躺

    在桌腳旁邊,紋絲沒壞。壺蓋下邊一片碎玻璃,聽著就像跌碎了似的。老頭哭笑

    不得,怪自己心急把壺給扔了。心下又羞又氣,撿起壺蓋,真真正正的在地上摔

    了個粉碎,算是給冤死的茶壺陪葬了?!?/br>
    「故事的結(jié)局是,他上午出門的當(dāng)兒,抬頭看見窗外的樹杈上掛了一只壺

    ……」

    故事講完,初邪嗤嗤笑出了聲。我自認(rèn)自己講故事的方式笨拙而死板,但是

    能把她逗笑也算是蠻有成就感的了。

    我聽到年輕人那邊也傳來了隱隱的嗤笑聲,看來我的故事比我想象中要有趣

    些。

    ***************

    當(dāng)笑聲淡去的時候,很意外的,身為戰(zhàn)魂的楊突然說話了。

    「我的故鄉(xiāng)是東南亞一個叫拉馬萊拉的漁村,人口很少,只有不到三百個村

    民。我們父輩賴以為生的職業(yè)是捕魚,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小船。我們把那

    種船稱作普里當(dāng),大概只有米多一點,最多只能載上八個人。如果把我們看

    做戰(zhàn)士的話,普里當(dāng)就是我們的劍,而我們的敵人則是順著溫暖洋流不斷經(jīng)過的

    抹香鯨。」

    「是的,我們不捕其他魚,唯一的目標(biāo)就是抹香鯨。拉馬萊拉的村民們會帶

    著長達兩米的手制魚槍,駕著普里當(dāng)追逐著在波濤中若隱若現(xiàn)的抹香鯨。最有經(jīng)

    驗的年長者才有資格站在船首,在接近鯨魚的一瞬間高高躍起,把自己的體重和

    全身的沖力結(jié)合到一起,對準(zhǔn)鯨尾的一處大動脈扔出魚槍?!?/br>
    「這個時候有無數(shù)種方法會殺死落水獵手。被身后劈浪而來的普里當(dāng)撞碎頭

    顱、被鯨魚和船體擠成rou泥、被憤怒的獵物咬住拖進深?!绻麤]有刺中動脈,

    鯨魚就會被激怒,而體力卻沒受到損傷,所以這一擊無比重要。每一個能站在船

    頭的獵手都是最德高望重的,也是整個村子最寶貴的財富?!?/br>
    「我們所有人都靠著捕來的鯨魚過活。當(dāng)父親們帶著鯨魚回來的時候,孩子

    們就會像是過節(jié)一樣跑到沙灘上。我們會跳到鯨魚的背上,然后順著它們光滑的

    皮膚溜進海里。我們把鯨魚一點一點的分解,它們的每一個部分都彌足珍貴。鯨

    脂、鯨rou、鯨骨、鯨腸、牙齒……這些東西被一一取出,用來點燈、吃掉、或者

    和其他村落的人交換生活的必需品。而擲魚槍獵殺的獵手,則會分到唯一的鯨舌,

    作為最高的獎賞?!?/br>
    「后來,環(huán)保主義者們出現(xiàn)了。他們試圖說服我們不再捕鯨。他們用自己的

    身軀擋在我們的漁船前面,不讓我們出海,并許諾給我們募捐而來的財富。于是

    我的父輩們妥協(xié)了,我們接受了他們的錢,放棄了捕鯨。我們嘗試著建立度假村

    吸引游客,又試著種起了椰子。然而最后都失敗了,因為我們這里除了鯨魚,沒

    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也沒有人擅長做其他的工作?!?/br>
    「我們的村子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消失了,無人再捕鯨,所有人都遷往了其他

    的村落,拉馬萊拉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我不知道它為什幺會這樣消失掉,或許是因為

    環(huán)保主義者,或許是因為我父輩們的貪婪,或許是因為我們這一代的懶惰。它的

    消失對鯨魚們來說應(yīng)該是好事吧,但是我再也看不到拉馬萊拉人為了生存而賭上

    性命的搏殺了。他們變成了普通人,而心中的勇士已死?!?/br>
    火光之中是出奇的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楊用淡淡的聲音講述著他

    的故鄉(xiāng),沒有遺憾的感覺也沒有自豪的感覺,仿佛在念著不是他寫出的詩歌。

    ***************

    「我也有一個故事。」

    幾分鐘后,淚滴說話了。

    「在一個遙遠的都市里,生活著很多很多的魔法師。魔法師們天生就有著自

    己的魔法,有的強有的弱,但他們終歸是這個都市的主人。普通的人想要成為魔

    法師,就必須向惡魔們請求。而惡魔會給他們一個機會,割掉他們的雙臂。足夠

    幸運的話,普通人就可以變成魔法師。于是,這座魔法師的城市里,除了魔法師

    之外就只剩下了沒有雙臂的人?!?/br>
    「而魔法師的愿望是變成惡魔。惡魔們會給魔法師們一個測試,達成了測試

    的魔法師就會成為惡魔中的一員。惡魔的測試很簡單,只要魔法師能夠獻給他們

    一對手臂就可以了。不過這對手臂不能來自于魔法師,包括他們自己的。」

    「在這座城市里面,除了魔法師之外,沒有人再有手臂。而普通人獻上自己

    的手臂,則可以變成魔法師。擁有手臂的普通人全都是來自這座都市之外的流浪

    者,他們來到這座都市的唯一目的就是成為魔法師。所以,這項測試對魔法師們

    來說是無比困難的。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一個普通人,心甘情愿的放棄做魔法

    師的機會,把雙臂送給自己。」

    「一個名叫客的魔法師,用盡了一切辦法,追求到了一個名叫羅的女孩。他

    讓羅深深的愛上了他,然后心甘情愿的讓客斬斷了自己的雙臂。客把沾滿鮮血的

    那雙手臂奉獻了出去,然后成功的變成了夢寐以求的惡魔。」

    「當(dāng)客成為了惡魔,他看到自己變成了無所不能的存在,擁有了所有的法術(shù)

    和能力。他所做不到的事情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羅的手臂復(fù)生??蜔o所不能之

    后,他發(fā)現(xiàn)做那些他能做到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義,唯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

    那件他所不能做到的事情?!?/br>
    「想要讓羅重獲手臂,客就要找到一雙新的手臂。于是他對都市里的普通人

    許諾,只要能奉獻出自己的雙手,就讓他們變成魔法師。他終于獲得了一雙手臂,

    但是當(dāng)他找到羅的時候,受傷的羅已經(jīng)不會再接受他送的手臂了?!?/br>
    「客睜開眼睛,這才豁然發(fā)現(xiàn),每一個惡魔都捧著一雙送不出去的手臂,跟

    著一個沒有手臂的人,永遠的飄蕩著??偷氖直蹮o法送出,魔法師們依然想要成

    為惡魔,而羅也永遠不會再有手臂。他這才明白,這并不是一座由惡魔、魔法師

    和普通人組成的都市。」

    當(dāng)淚滴講完她的故事之后,我思索了很久都沒回過神來。我不確定自己是不

    是真的聽懂了淚滴的故事,仿佛了解到了某種感情,但又仿佛沒有抓住。

    ***************

    「好故事。」我聽到韋爾奇對淚滴說。

    淚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斜對面?zhèn)鱽砹烁晏m多尼的聲音:「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韋爾奇扭頭看向戈蘭多尼:「我在杜加德城教會待了很久,你去過教會的話

    應(yīng)該見過我?!?/br>
    「好像不是……」戈蘭多尼搖了搖頭,「你很面熟,你是不是挪威人?」

    韋爾奇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你也是挪威人幺?」

    「我在那里長大的。等等,你不會是……」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樣吧?!鬼f爾奇呵呵一笑。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們倆在打什幺啞謎幺?」

    戈蘭多尼在那邊笑出了聲:「哎呀,不得了。真的是韋爾奇·哈康??!他可

    是曾經(jīng)的挪威王子??!我很久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

    聽到這句話以后,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到了韋爾奇身上。

    在很早之前挪威爆發(fā)的內(nèi)戰(zhàn)中,挪威的皇室被掀翻了,整個國家亂了套,皇

    室成員全都下落不明。對我來說,挪威作為一個遙遠的國家,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只

    是新聞里的一些文字和圖片而已。我所知道的是,當(dāng)時的挪威國王和女王在奧斯

    陸的諾貝爾和平中心發(fā)表講話的時候,死在了炸彈爆炸案之中。

    沒想到韋爾奇竟然是身為挪威皇室的王子,這讓我有種措不及防的感覺。

    很久以前,韋爾奇在教會接納了我、梅爾菲斯和小龍雀。那時候韋爾奇就問

    了梅爾菲斯一個問題,而梅爾菲斯很干脆的回答過他,諾貝爾和平中心的爆炸案

    就是他做的?,F(xiàn)在想來,原來梅爾菲斯就是殺掉韋爾奇父母的人……

    如鯁在喉。韋爾奇在那個時候所表現(xiàn)出來的異樣原來是這個原因,我只是想

    不到他能夠這幺冷靜的面對殺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看著我的樣子,韋爾奇搖了搖頭:「看來今天每個人都要講一個故事的樣子

    啊,那就讓我先來吧。」

    「我的故事不長。很久之前,教區(qū)里有一個中年教士。他這個人啊,屬于那

    種默默做事的那種家伙。文化水平不高,也就是高中畢業(yè)的樣子,除了教典之外

    對其他東西都沒太涉獵過。我們經(jīng)常說,不善言說的牧師不是好牧師。他就不是

    一個好牧師,我從來沒聽過他做過宣講。最初,我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半跪在

    孩子們的面前,撫摸著孩子們的頭發(fā),露出含蓄的微笑,對他們輕聲相慰,我就

    是這些孩子們中的一個?!?/br>
    「后來,教區(qū)有牧師被指控猥褻兒童,因此掀起了軒然大波。大概有兩三個

    牧師被控告了吧。那個時候整個教區(qū)的監(jiān)護人都如臨大敵,幾乎要把教會掀個底

    朝天。然后,教會內(nèi)部有人告發(fā)說,他也有過猥褻兒童的行為?!?/br>
    「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誰告發(fā)的。告發(fā)人說,他是在懺悔室里對自己傾訴

    的。雖然教會有著對懺悔絕對保密的原則,但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人在乎這點了。

    現(xiàn)在我知道,那是一場誣告,是某個看他不順眼的家伙編造出來的謊言。因

    為那個時候什幺都不懂的我經(jīng)常和他一起獨處,而他從來沒有任何反常的行為?!?/br>
    「人們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這是否是誣告,也不再關(guān)心任何證據(jù),他們聯(lián)合起來對他

    進行了&039;審判&039;,他再也無法在教區(qū)內(nèi)呆下去,只能被轉(zhuǎn)移。然而,這件事情很

    快就傳到了他新就職的教區(qū)。于是人們繼續(xù)給他定罪,施以冷漠和憎恨,再次剝

    奪掉他的一切。最后,他不得不放棄了牧師的身份,成為了一個租住在廉價公寓

    的裝卸工?!?/br>
    講到這里的時候,韋爾奇停頓了一會。

    戈蘭多尼坐在他旁邊,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膝蓋:「誣告、陷害、彰顯

    著人類黑暗面的惡意,這只是小惡。而那些自以為正義,對認(rèn)定的所謂&039;惡行&039;

    施以懲罰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惡——人類的原罪是愚蠢,這就是你想說的幺?」

    我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韋爾奇的心理。他不殺人,因為無人可以審判他人。

    人類以自己狹隘的目光對別人施以審判,難免會犯錯。那并非不可原諒,可

    是如果剝奪了對方的生命,那這個錯誤就永遠不可逆轉(zhuǎn)了。

    我承認(rèn),他的哲學(xué)有他的道理。只是,這個哲學(xu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韋爾奇笑了笑:「故事還沒有講完。」

    「在這個牧師最最迷茫的的時候,他不斷問自己,這一切是否是上帝的旨意。

    難免的,他對上帝的存在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而在這個時候,他遇上了一個

    人。

    他和那個人是在一間酒吧相遇的,借酒澆愁的他向那個人嘟嘟囔囔的抱怨著

    神的安排、質(zhì)疑著神的存在。那個人對他說,我允許你向我問一個問題,而我會

    告訴你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且證明給你看?!?/br>
    「聽到這種像神經(jīng)病一樣的發(fā)言,他哈哈大笑,把對方當(dāng)做了和自己一樣的

    醉鬼。于是他隨口問,神真的存在幺?而那個人對他說,神是存在的?!?/br>
    「原本醉眼朦朧的他,在這一瞬間,看到了那個人的神情。我不知道他看到

    了什幺,但是據(jù)他自己所說,自己在聽到那句話時候,突然覺得那個人是在說真

    的。」

    「酒醒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證明什幺,只是告訴了自己一個答案。而

    這個答案卻一直折磨著他。原本已經(jīng)變得無足輕重的信仰一夜之間變成了急需辨

    證的精神支柱。神真的存在幺?如果是存在的,那幺是不是應(yīng)該繼續(xù)傳道?背負

    著神賜予自己的苦難?還是說神真的不存在?自己所經(jīng)受的一切就只是沒有辦法

    得到報償?shù)耐纯喽???/br>
    「牧師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里,被這個問題折磨的快要崩潰了。當(dāng)他埋頭忙于

    生計的時候,會覺得背離了神給予他的職責(zé)。而當(dāng)他承受著痛苦的時候,又擔(dān)憂

    著自己的苦痛毫無意義。他最痛恨的就是問了當(dāng)初的那個無法證明問題,這毀了

    他的后半生。」

    「終于,當(dāng)他在病床上垂死之時,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去了他的病

    房,陪他度過了生命中最后的幾個小時。他告訴我,神真的存在?!?/br>
    「像所有人一樣,我開始的時候只是覺得他已是病入膏肓而口不擇言。但是

    他那個時候卻非常清醒,他告訴我,當(dāng)初回答他問題的那個人,證明了他所說的

    話?!?/br>
    「什幺才能證明神的存在?只有神跡。當(dāng)那個人毫無征兆的走進他病房的時

    候,牧師看到了神跡。那個二十年前所遇見的人,在他臨死之前找到了他,并且

    如承諾的那樣,向他展示了神跡。二十年,那個人竟然未曾老去。那人說,我就

    是神行走于地面的使者。」

    「我不知道他所看到的是不是高燒所造成的幻覺,事實上那并不重要。只是,

    當(dāng)你看著他在二十年之中是如何受到折磨的,就能體會到我那時的心情……」

    「我們必須要相信一些東西。讓我們成為魔鬼的并不是錯誤的選擇,而是迷

    茫和踟躕?!?/br>
    韋爾奇的故事讓我立刻就聯(lián)想到了奧索維。只是我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這幺

    巧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也不像是奧索維的風(fēng)格。也許人類的世界還有其他的里

    林存在,這就沒人能知道了。又或許那名牧師的確遇到了神的使者,給了他得以

    解脫的答案?

    ***************

    「神……」戈蘭多尼默念著這個詞,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你們可能不

    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男性和女性之外,其實還有另外五種性別?!?/br>
    大家確實沒聽過這種事情,忍不住對他側(cè)目而視,都想聽聽他要說些什幺。

    「啊,我知道!」胡狼突然開口,「有那種中性人?!?/br>
    「對,準(zhǔn)確的說是兩性人。」戈蘭多尼說,「他們有男性和女性兩種器官,

    但有的并不具備活性。所以可以分成真陰假陽、假陰真陽、假陰假陽和無性者。

    而兩種器官都具有活性的真陰真陽性別,也叫作真雙性人。大多數(shù)人不知道

    這件事,是因為這些性別的人在社會活動中看上去都和其他人沒什幺區(qū)別,他們

    的社會性別劃分的都很明顯?!?/br>
    很有意思的知識,這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

    「在古中華地區(qū),那些性別的人會被認(rèn)為是畸形兒而被拋棄或者殺害。而在

    古印度,真雙性人自從降生就會被視為&039;神&039;.文化的不同,讓他們有了完全不同

    的命運,這真的很有意思?!?/br>
    「更有意思的是,由于真雙性人的兩種器官都具有活性,他們甚至可以自我

    孕育出基因完全一樣的幼兒。這在本質(zhì)上已經(jīng)可以稱為是一種永生了……」

    「這幺說也太夸張了?!共剪斏岢隽水愖h,「決定個體之間區(qū)別的并不只

    有基因,后天的經(jīng)歷經(jīng)驗也具有決定性。就算生出了和自己完全相同基因的孩子,

    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無論如何也談不上是永生?!?/br>
    戈蘭多尼伸出手指點了點布魯瑟,那意思好像在說「說得好」。

    他繼續(xù)說:「這就牽扯到了什幺叫做&039;自我&039;了。以我來看,決定一個人是

    一個人的就是他的基因。后天的經(jīng)驗不能與之放在同一水平相提并論?!?/br>
    他轉(zhuǎn)向了初邪和我:「如果說初邪完全失憶了,那幺她就不再是她了幺?不,

    她仍是她。哪怕她要頭學(xué)起從一切基本常識也好,對貪狼來說,初邪也不會是另

    外一個人?!?/br>
    聽到他這幺說,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我們并沒有對他們提起初邪失憶的

    事情,然而戈蘭多尼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雖然這并不是什幺不可讓外人知曉的

    情報,但終究還是讓我有些不舒服。

    而且他也說對了,關(guān)于初邪這件事情上。

    「你們不贊同我的論點很正常,而且我也不是為了談?wù)撌茬塾郎耪f這些的。

    在很多宗教中,神要幺是無性的要幺是雙性的。無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