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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和賀大娘抱著孩子站在人群中沒有說話。“他今晚就會走了。”孟祁安雙手捧著黑傘遞給她們:“你們要和他說說話嗎?他聽得到?!?/br>阿蓮眼睛都哭腫了,別過臉沒接那把黑傘:“啥也別擔(dān)心……好好的走吧?!?/br>賀大鵬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他說:“……她在怨我那,死的早,還差點害死雙娃兒……”一雙干枯的、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撫上了黑傘。“大鵬啊……”賀大娘顫著手接過黑傘:“你從小就聽話孝順,娘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這一輩子,你當(dāng)我兒子,我很開心?!?/br>隨著那雙蒼老的手輕撫過黑傘表明,無形的水流從黑傘里流出,越流越快:“娘……我也很開心……”賀大娘愛憐的摸了許久黑傘,又小心將黑傘遞給了孟祁安:“趙師父啊,我把他交給你啦?!?/br>孟祁安心里酸酸的。母親去的早,他都快忘記她長什么樣了。她說過什么,他大多也記不清了,現(xiàn)在想來,母親離開他們的時候,也像賀大娘一般不舍吧。他雙手接回黑傘準(zhǔn)備離開,又在賀大鵬哭著說話時停了下來。明知有些話說了也無用,甚至?xí)尰钪娜烁颖?,可這一句,他想幫賀大鵬轉(zhuǎn)達(dá)。“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孟祁安笑著對賀大娘說:“他想換他來照顧你?!?/br>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后哭聲一片。黑傘也開始濕潤起來,大概是賀大鵬哭的太狠,陰氣都化成實體的水了。陰冷的水順著黑傘不停流著,把孟祁安的袖子和手全打濕了。他下意識甩了甩手,把濕漉漉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孟、孟小師父……”賀大鵬抽抽噎噎的:“不好意思啊……”孟祁安走了兩步,而后嘆了口氣:“無妨。你哭你的?!?/br>踏過折柳橋,穿過初夏綠意盎然的恬靜村落,一人一鬼停在了賀大鵬死去的那口井邊。這口井便是最最普通的井,水深不見底,從表面上看去便是一圈死水。因為死了人,這口井便被荒廢了,村里沒人來這口井打水了。孟祁安用井邊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上來,掬了一捧,清澈的井水從他的指縫流下,又冰又涼,在初夏帶著沁人的涼爽。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陰氣太盛,他不著痕跡看了眼手里的黑傘。“就是這里?”“是的?!?/br>孟祁安并沒有感應(yīng)到任何遺留的怨氣。惡鬼害人不管成功與否,都會殘留下一股‘氣’,而這股氣用赤瞳便能看見??涩F(xiàn)在不僅看不到,連唯一的陰氣都來自于賀大鵬這個可憐的落水鬼,半分找不到無面水鬼的下落。一人一鬼在井邊從天亮等到天黑,等到裊裊炊煙起,家家戶戶開始做飯,香氣四溢。“咕——”孟祁安捂住肚子。賀大鵬終于能從黑傘里出來了,他探了個腦袋:“孟小師父,你餓了?!?/br>“我知道!”從墳里爬出來兩天孟祁安沒吃過一頓飽飯,此刻開始懷疑自己為什么要管這檔子閑事。遠(yuǎn)遠(yuǎn)閃著一點橙光,那抹橙光在夜色中慢慢靠近他。等近了,孟祁安竟見白天在折柳橋吵架的那對年輕夫妻提著燈籠和一個籃子走來。“是趙小師父吧?”婦人看到少年身邊的黑傘,算是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將籃子里熱乎乎的饅頭和炒菜端出來:“小師父,我娘猜到您會在這里,但賀家人還在我家,她走不開,就讓我們來給您送吃的吶。”那漢子也遞上一個小包,打開一看,里頭包了一身淺灰色七八成新的干凈衣裳。“是我弟弟的衣裳吶,都是干凈的。晚上冷,娘說給您添點衣裳吶?!彼@樣解釋。孟祁安有些受寵若驚:“你娘是……”“你見過的,大家都叫她阿清嫂?!?/br>從墳里爬出來兩天沒吃過一頓飽飯,懷疑自己為什么要管閑事的孟祁安鼻子一酸。路上會塞給落魄的陌生人果子,會惦記一個陌生人有沒有吃飯,會注意他破破爛爛的衣服,會用不傷少年人自尊心的方式送上自己的關(guān)心……他為什么要管閑事?孟祁安鄭重接過食物和衣服,在黑夜中笑容燦爛,眼睛晶亮。因為行俠仗義,除魔衛(wèi)道,護的正是他們這樣的人啊。14、坑中奇緣一只燈籠在井邊透出微紅的暖光。少年人本就美如冠玉,換了一身干凈新衣裳后更是翩翩公子一般瀟灑。他在賀大鵬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就著兩道家常小炒吃完了六個大白饅頭,還為了不洗盤子,用饅頭將菜汁一滴不剩的蘸著吃干凈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賀大鵬:“……”總感覺長成這樣的小師父不該吃那么多,還吃相那么差。孟祁安把兩個干干凈凈的盤子放回籃子里,打算明天早上再還回去。“嘩啦——叮——嘩啦啦——”少年耳力不錯,遠(yuǎn)遠(yuǎn)便聽到了金屬碰撞產(chǎn)生的怪異噪音。“嘩啦——嘩啦——”他將頭偏向西方,那正是噪音的來源。而隨著噪音的出現(xiàn),賀大鵬竟然嚇得直接鉆回了黑傘里,水流不斷從傘把上流了下來。“賀大鵬,你怎么了?”賀大鵬的聲音都嚇得尖銳起來:“快走快走!孟小師父,我感覺到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什么東西?”“我說不出來!”賀大鵬只覺自己的鬼生也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我們快走??!她很可怕的!”“是那個無面水鬼?”“比她更恐怖!!”孟祁安看了看西方。那詭異的金屬聲聽著像是厚重的鎖鏈拖在地上發(fā)出來的,而且不知為什么,這聲音竟莫名有些熟悉……“我打算去看看?!泵掀畎舶堰x擇權(quán)留給賀大鵬:“你要和我一起去嗎?”“什么?!你要去看?!”賀大鵬縮在黑傘里瑟瑟發(fā)抖:“我不去我不去??!我瘋了我才要去??!”孟祁安把黑傘放在燈籠旁邊:“那好吧,大概等到子時你就會去鬼界了。賀大鵬,就此別過,望你珍重。”等少年真走了,賀大鵬又慌了。他一直說那個無面水鬼要來吃掉他,萬一這是真的怎么辦?小師父一走,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只鬼在這陰氣森森的地方,他也會害怕的?。?/br>他見少年越走越遠(yuǎn),害怕的不斷滴水,而后不管不顧大吼出聲:“孟小師父!帶我一起走?。 ?/br>一盞茶后,少年人胳膊夾著一把黑色的傘飛奔在靜謐的夜間。真的會有鬼過的這么刺激嗎?賀大鵬想。孟祁安一路狂奔,跟著鎖鏈聲而去。夜已經(jīng)深了,村里的燈都熄了。他穿過條條小道,跟著聲音離開折柳村,一路奔到了一片山林附近。“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