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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元頌書的后頸之上。“你——”元頌書的表情青白交替,喉間幾乎涌上一陣酸苦。救命之恩不假,可那膿水血液腦漿全灑在他的身上,幾乎讓潔癖的元頌書當場昏過去。“大恩不言謝,你就別謝了!”孟祁安沒空照顧潔癖患者的脆弱情緒,從兜里掏出一把明沙朝書鎏明灑去,紛紛揚揚的明沙一碰到僵尸皮膚后變得通紅,將僵尸燙得直叫。撿回一條小命的書鎏明被明沙罩臉,迷了眼睛,當即哭了出來。“孟昭?。。 ?/br>一場混戰(zhàn)。到底是仙門世家子弟,又是一代天驕,孟祁安與元頌書縱靈力不足,卻也堪堪擋住了十幾只僵尸的襲擊,將毫無反手之力的書鎏明和莊南木護在身后,抵御著不斷撲上來的僵尸們。“咻——咻咻——”忽而一道飛劍從遠處破空而來。那道飛劍有人在其后cao控,一入門便穿透了兩只僵尸的腦袋,死去的尸體撲通一聲摔在地上。而后直接朝著老人的方向刺去,只聽得‘當’的一聲,靈劍被震開,老人體表黑氣澎湃。莊南木大喜,“是我家的人……”孟祁安卻驚于這位老人竟刀劍不侵,這可不是什么凡兵,能遠距離cao控靈劍準頭還如此精確的,少說得有化靈道仙的修為才得以支撐。而這樣一位高人的靈劍竟無法傷老人分毫——眼前這能說會動的老人究竟是個什么怪物!一陣奇異的塤聲在刀劍聲中若隱若現(xiàn)。莊南海的視線轉(zhuǎn)向瓊山的方向,腦海里浮現(xiàn)出淮顯君那張過分瘦削,病容滿面的臉。果不其然,老人未再停留,帶著僵尸中唯一沒有上前攻擊的姑娘悄無聲息在群架中離去。那段塤聲似泣似笑,凄厲不絕,待那飛劍主人破空而來,塤聲才漸漸停歇,直至沉寂。飛劍開路,剩下十余只僵尸頃刻間被割斷頭顱歪倒一片。從臟污的頭顱、斷開的脖頸流出的烏黑血跡將小屋內(nèi)的地面染得一片狼藉。踩著滿地污血一步一步走進來的人著一身白色衣裳,外披著深青色氅衣,他身形很高,背著月色一時看不清容貌。明明滿地血污,他那雙白色的靴子上卻未染上半點血色。等他走得近了,微黃的燭光下映出一張柔和的臉。燭火微晃,來人額前鬢邊發(fā)絲梳向腦后,用一根青藤梳了短髻,風吹散了屋內(nèi)沉悶的檀香味,也將他披散飛長發(fā)和氅衣吹起,悄無聲息融入夜色。渾身無力的莊南木先是一驚,而后滿臉狂喜,晃悠悠朝那人撲去,“哥!你怎么會在這里!”莊南海只覺耳中‘嗡’了一聲,如同被針刺一般渾身麻木,一時竟有些茫然失措。他看著那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耳中空鳴漸消,化成了一聲又一聲不同性別、不同年紀的人的聲音。“南海哥哥!”“莊公子?!?/br>“看!是莊師叔!”“青兒,你回來了?!?/br>“哥!”“莊真人?!?/br>“莊兄!”而后一聲溫潤的少年音帶著笑意,喊他:“莊南海,這兒。”·哥?孟祁安看向來人。莊南木有一個天才哥哥的事情人盡皆知,由于二人相差十來歲,導致莊南木從出生起就備受關(guān)注,于此同時,不免時常被拉出來和親哥比較一番。莊南木能以十七歲之齡躋身天驕五子已然算得上優(yōu)秀,可相較于他的哥哥,眾人也只能評價其‘算不得平庸’了。而澤蜀府莊青便是莊南木的那位天才哥哥。莊青現(xiàn)年二十九歲,便已是化靈境道仙。俗話‘百年道師、千年道仙、萬年道圣’,莊青只用了二十來年,便走過了太多太多真正平庸修士整一千年的漫漫修行之路。傳聞中他天生仙骨,生來光是吸取日夜精華便已近結(jié)丹修為。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孩,因控制不了體內(nèi)靈力誤傷了很多人。若不是六合‘第一人’陶長煜途徑莊氏所居之處竹外,將其收為自己的親傳弟子帶回萬霆宗,莊青恐怕在幼年便因靈力失控而爆體而亡,而這世上也就沒有所謂‘天生至尊’的存在。由于他那些多到數(shù)不清的榮譽頭銜,少年們從小便對他十分好奇。此時全部盯向莊南木撲向的青年,偷摸打量起來。書鎏明抹了半天眼淚,現(xiàn)下終于要將眼睛里的明沙都哭了出來,正用那雙通紅的眼睛看站在尸堆血泊內(nèi)的莊青,一邊流淚一邊夸贊道:“嘖,就不說他浩氣凌然通身氣派,光看那風流倜儻品貌不凡的臉,都曉得他是逸群之才啊……”衣領(lǐng)后背的血污正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尸臭,元頌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強忍住將身上衣物全部脫掉的欲望,企圖用斗嘴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都不知你會這么多成語?!?/br>“嘿,你這話說的?!睍堂鞑粩嗾V哿髦鴾I,“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族中地位……我爹知道莊南木參加這屆天驕之戰(zhàn),費勁巴拉把我塞進來為了啥?……千穿萬川馬屁不穿,我先打打草稿練習練習?!?/br>“喂,你什么表情?。课艺f的難道不對?……噫,這僵尸血怎么這么粘?!睍堂飨訍旱貙⑹中恼瓷系奈垩S意在衣擺上蹭了蹭,沒蹭掉,又擦了擦流在臉上的淚,這下臉上不光淚痕交錯,還黑紅相加。元頌書看著書鎏明的臉只覺尸臭更加難忍,扭過頭閉嘴不言。孟祁安鮮少有要抬頭看人的機會,莊青便是其中一位。他此刻正含笑輕撫莊南木的腦袋,刀刻一般的側(cè)臉因搖曳的燭火而變得格外柔和。“哥!還好你來了!”莊南木顯然是見到親人便關(guān)不住話匣子的人,一臉委屈的訴說著今夜令人心驚的探險,“那老人也不知是什么怪物,刀劍不侵便罷,怎么還能說會動的?而且那些僵尸也都聽他的……對了哥,我們還在亂葬崗發(fā)現(xiàn)了好多尸體,明明就是從地里挖出來的,卻和剛剛死掉一樣……”莊青越聽表情越凝重,到了最后,他掐訣化為一只青色靈鳥,靈鳥倏得飛入無星無月的漆黑天幕,宛如一顆流動的星。“無妨?!彼矒岬艿埽拔乙褌饔嵒厝f霆,不日便有弟子前來查探。”話畢,他看向屋內(nèi)剩余的三位少年。身著銀灰色勁裝的少年不知眼里進了什么,一個勁兒抹著眼淚,白衣少年則一臉嫌惡厭棄、生無可戀,似乎身體很不好的樣子。剩下的那一位身量修長,一身樸素藏青色衣裳的少年立于滿是血污的尸堆之中。他全身并無多余飾品,只用衣裳同色發(fā)帶簡單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額前兩縷碎發(fā)沾上了黑紅的血跡粘在臉頰上,讓少年人那張俊秀到漂亮的臉變得有些狠厲。狠厲?他怎會在如此年紀的少年臉上看到這樣的情神情?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