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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在南火大陸尋得第一枚光球后他便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所以他記得更多的事情,是在那之后。路過被封印百年的枯井,救出一個哭哭啼啼的女鬼陸知雪。而后追隨著指引,一路尋找著另外的光球。再然后,遇到了孟祁安。如果說他的人生從初生那一刻開始,便被植入了‘應(yīng)當(dāng)做什么’的話。那么,遇到孟祁安后,是他第一次‘想要做什么’。他不再去尋那一直指引著自己的東西,開始停留在少年人的身邊。從初見時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到后來閉上眼睛都能細(xì)細(xì)描摹出他的樣貌,莊南海的人生改寫了。他開始想著以后會如何,身邊的人會如何。“所以說,你懷疑浣云宗有人已經(jīng)得到了那個光球,并且把它藏起來了?”孟祁安沉吟了片刻,分心道,“有沒有可能在淮顯君身上?他融入了虛空符內(nèi),你感應(yīng)不到他也是正常的?”莊南海搖了搖頭:“我懷疑過,但,我認(rèn)為不是?!?/br>淮顯君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莊南海無法確認(rèn)。但說到底,他也就是一個喜歡研究尸體的邪修罷了,那光球?qū)π靶逕o用,反倒會被魔修尋了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那總不至于是徐笑非……”孟祁安著實(shí)不愿去懷疑徐笑非。可結(jié)合今夜從他房內(nèi)找到的信息來看,他極有可能在研究一些駭人聽聞的事情,那他身上藏了一些別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二人一開始是坐在桌前,后來坐到了床前,一夜秉燭夜談,直到沉沉的困意襲來。孟祁安半靠在床邊的身子就有些往下滑。莊南海輕手輕腳接住了犯困的少年人,原本想讓他靠在自己肩頭,可又考慮到他這樣睡醒,恐怕脖子會有些疼,就輕輕將他抱到了床上,脫去了鞋襪蓋上了被子。熟睡的他生著一張陌生的臉,安靜,沉默,且乖巧。莊南海的手掌輕輕在他的面前撫過,那張陌生的臉頃刻間變回了那張俊朗無雙的臉。夜色越來越深,純白的月光透過窗子映了進(jìn)來,落在了少年如畫一般的面頰上。他坐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孟祁安。他就這樣看了許久,心中不由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欲望升騰而上。跟著那股欲望,莊南??刂撇蛔∽约旱氖?,輕輕的,撫上了少年人的眉。微微上挑的眉很濃,滿眼殺氣時,凌厲得像一柄寶劍,奪目得讓人諾不開眼。笑起來時,又眉眼彎彎的,和孩子一樣澄澈無暇。莊南海看著他的睡顏,腦海里閃過許多許多他的模樣。記憶中似乎很少見到孟祁安生氣的樣子,除了在夢境中,面對千夫所指,背負(fù)殺人罪名時。又或者,是孟知樂被旁人用言語不尊重時。他一點(diǎn)也不想再在這張臉上看到那些情緒。悲傷的、憤怒的、絕望的、哀慟的……一想到他曾經(jīng)那般痛苦過,莊南海的心就不由地揪了起來。好酸,好澀,好難過。這樣的難過讓莊南海忍不住用手掌捧著他的臉,垂下了頭,在他額間,印下一吻。熱熱的,軟軟的,帶著極濃的愛慕,和深深的克制。孟祁安的睫毛微動。作者有話要說:小錢(捂臉):媽!這個人耍流氓!144、自私孟祁安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wěn)。前半夜的時候,他忍不住去想今日在徐笑非那看到的那些東西。夢境里他看到了一條被囚禁在黑暗中的龍,它身上纏繞著厚重的鏈條,身上滿是傷痕。一只漂亮的紅色大/鳥在它上空盤旋著,長長的尾羽垂下,上燃燒著橙紅色的火光。到了后半夜,不知為何那些焦慮和恐慌漸漸消失了。他好像墜入了更深的夢境。他在這個夢境中感受到了很讓人安心的靠近,讓他漸漸忘卻方才看到的怪事。夢境中莊南海的觸碰那樣溫柔,不著聲色越過了一個朋友所能越過的防線。而他,竟然并不排斥。他因那過分親密的觸碰而安心,也因那觸碰而甜蜜,終于沉沉睡了過去。“啾啾——啾啾——”兩只雀鳥蹬著小細(xì)腿落在了窗前,啄了啄羽毛,又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孟祁安的手擋在眼睛前輕哼了一聲,而后挪開了兩根手指,慢慢睜開眼睛。這一覺睡得太好,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近在咫尺的臉是誰,等他意識過來是莊南海,登時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夜夢境中莊南海親吻自己的畫面瞬間浮現(xiàn),讓他心虛之余還十分羞澀。“我、我昨天……就睡著了?”他裝作認(rèn)真整理衣物的樣子低下頭,支支吾吾問。莊南海嗯了一聲。大概是因?yàn)樽蛞沟膲籼届弧?/br>也可能是那樣的觸碰太清晰。雖然同是男人,看見莊南海依然讓孟祁安的心突突直跳。他連忙翻身起來,拉開門便準(zhǔn)備往外走:“那、那我先回我房間……一會金天看到,又該誤會了……”莊南海心道,就是誤會了又如何。可孟祁安面皮薄,他知道,也愿守著他的這份靦腆。“嗯,你先回去吧?!?/br>他見孟祁安正在拉開門,昨夜隱去的偽裝還未重新化上,又叫住了他:“等一下?!?/br>孟祁安忙著要逃離這個男人,已經(jīng)拉開了門。聽見莊南海的聲音,又回頭問:“怎么了?”莊南海正在朝著孟祁安走來,就聽到一聲溫潤的男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莊小友,你醒了?”孟祁安下意思看向聲音的來源,那張毫無偽裝的臉直直面向徐笑非。“莊海!”莊南海直接瞬移至孟祁安身前將他往后一拽,大手在他面上一撫,為他換上那張平平無奇的少年的臉。因他這個舉動,孟祁安嚇得面色發(fā)白。所以方才,他竟然用了孟祁安的臉面對了徐笑非?咕咚。他的手有些顫抖,一時之間腦袋混亂如泥漿。不行,不能慌!面對徐笑非他是莊海,除此之外他不能是別的任何一個角色!孟祁安咬了咬牙,用換好的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擺出一副最最平常的笑容,扭過頭去,笑道:“師父,早?。 ?/br>徐笑非愣在原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方才那一瞬驚鴻一瞥和那一句‘師父’,就像是關(guān)不住的記憶之潮席卷而上。方才……他看到了誰的臉?徐笑非只覺舌尖漫開一絲淡淡的鐵銹味,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wěn),手掌按在墻上,才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是,又險些走火入魔了么。徐笑非強(qiáng)忍住那股子血腥氣,勉強(qiáng)扯起一絲笑意:“你……怎突然改了口。”孟祁安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