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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不太愛讀什么正經的書,看也是看一些游記風物志之類的東西,偶爾看一些志怪傳奇,但也并不很喜歡。這些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沈西泠悄悄抬眼看了看齊嬰,猶豫了一下,小聲答:“只零散地讀過一些詩。” 齊嬰點點頭,又問:“誰的詩?” 沈西泠答了幾個時人的名字,齊嬰挑了挑眉:“玄言詩?” 玄言詩是時下江左流行的一種詩體,以問道談玄為綱,有時也講佛教哲理。一般而言,這種詩小孩子是不耐讀的。 沈西泠的確不太愛讀,但是她父親一向愛讀這樣的詩,常說這些詩雖則晦澀又大多虛浮,但讀之可遠塵事,有清心靜氣的效果。 小姑娘半低著頭默認,齊嬰沉默了一會兒,說:“玄言詩中不乏佳作,但時下卻罕見了。王先生素來以為這一類詩流于皮表而勁道不足,未免淺露了些,若要應他的考試,還是少談玄言為妙?!?/br> 沈西泠一直都知道齊嬰十三歲時就中了進士,乃是名滿江左的少年榜眼,如今卻是頭一回聽他談起與學問有關的事。他說起這些東西的時候神態(tài)與平時略有一些差別,沈西泠瞧得仔細,覺得他眉目溫雋、不同往日批公文時那樣總是皺著眉。 他此刻很像她父親,品評詩書,有種自在的感覺。 她心中于是也跟著生出一片疏朗,繼而乖順地點了點頭,又聽他問:“讀過么?” 沈西泠眨了眨眼,又點了點頭。四書五經之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其余都是硬著頭皮看的。 齊嬰笑笑,說:“你們不曾隨王先生讀過書,明日考試,先生大抵也不會考細枝末節(jié),多半會問你們讀過些什么書、有什么心得。你若喜歡讀詩,談比玄言來得更穩(wěn)妥?!?/br> 他頓了頓,又說:“自然,如果你不喜歡,那就……” “沒、沒有不喜歡,”沈西泠急急地道,“我挺喜歡的……” 齊嬰低頭朝她看過來,讓沈西泠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語氣有些太急切了,她臉又漲紅了,想要解釋,齊嬰看起來卻并不在意,只又問她:“之中最喜歡哪一篇?” 聽得他問,沈西泠想了想,答:“?!?/br> 齊嬰的神情微微一動。 葛生蒙楚,蘞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后,歸于其室。 是一首悼亡作。 齊嬰側過頭看沈西泠,見如水月色里小姑娘低眉斂目,眼中卻藏著隱隱的哀愁,心知她是想起了亡父亡母。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柔和地說:“夏之日,冬之夜,令尊與令堂卻不必再等百年,此刻已歸于居室——文文,此為不幸之大幸也?!?/br> 大約因為手中的手爐熱意正濃,讓沈西泠覺得眼前的齊嬰也格外溫柔。這不是他第一回 叫她文文了,可她至今聽來仍覺得臉熱。他像她的長輩,可是沈西泠又偶爾覺得不像,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確切,朦朦朧朧的。 她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兩人不知不覺在園中走了一整圈,又繞回方才相遇的地方,齊嬰看了看天色,說:“時候不早,回吧。” 沈西泠應了一聲,又想了想,對他說:“謝公子指點,我今晚回去再看看詩經?!?/br> “不要熬夜,”齊嬰低著頭囑咐她,頓了頓又補充,“考不好也無妨。” 沈西泠聽了這話,不禁腹誹齊二公子是不是已經將自己看作了一個草包,心中難免悶悶地,答了一聲:“……哦。” 齊嬰瞧出小姑娘答得不痛快,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隨后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去,直到目送她進了院子才和青竹一起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沈西泠:我要好好努力考第一! 齊敬臣:沒必要吧,考砸了也沒事兒。 沈西泠:? 第42章 考試(2) 雖則齊嬰讓她不要熬夜,可沈西泠還是熬了。 她不單熬了,而且熬了個通宵,將從頭到尾又讀了一遍,還翻了些注疏。水佩、風裳和子君三個人輪著勸她都沒用,最后每人陪她熬了幾個時辰,就這么一直挨到天亮。 等日頭上來了,她們又給沈西泠梳洗打扮,風裳瞧著她眼下的一片烏青,為難道:“唉呀,小姐你瞧,昨兒夜里勸您睡會兒您偏不聽,如今眼下這么明顯的青黑,粉都遮不住,可怎么是好?!?/br> 沈西泠打了個哈欠,又笑著說:“風裳jiejie別愁了,我是去考試,又不去同人比美,在意這些做什么?!?/br> “是不用在意,”杵在一邊吃毛豆的子君接了口,“咱們小姐就是三天不睡,眼下黑成一塊兒炭也比別人都好看?!?/br> 幾個丫頭笑作一團,沈西泠又被她們逗紅了臉。 齊寧和齊樂原來讀書的書齋并不大,如今多了三位同窗,那屋子便有些不夠用了。何況這三位同窗還盡是姑娘家,堯氏琢磨著總不好讓家塾太封閉了些,為了避嫌,前幾天緊趕慢趕將一座府中后園里的方亭改作了書齋。 這方亭十分寬敞,四面都掛了厚厚的簾子,如果遇到有風的日子便將簾子掛下來擋風,若碰上晴好的天兒便將簾子卷上去,如此即可將亭外滿園風光盡收眼底,乃是堯氏的得意之筆。 此外,堯氏還請左相大人親自給這方亭題了字,相爺本不愿費這個功夫,卻架不住美麗的妻子癡纏,遂潦草題了一個“酬勤齋”交差了事。堯氏卻很滿意,將匾掛了上去。 沈西泠這日是頭一個到的酬勤齋,過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工夫,齊寧和齊樂一同來了,兩位小公子的臉色只比她更差,且因臉上并未搽粉,尤其顯得嚇人。單看二位眼下的青黑,便知昨夜熬得比沈西泠只晚不早,頗令人驚嘆。 齊樂一來就隨便揀了個座位坐下,趴在桌子上半昏過去,齊寧年長些,比他懂得禮數(shù),走到沈西泠身邊同她搭話打招呼。 齊寧今年十六歲了,身量已經很高。他同齊嬰生得并不十分相像,只是眉梢眼角之處頗有幾分相似,但也稱得上是相貌堂堂。他湊近了沈西泠,笑問:“文文meimei可是昨夜加緊溫書了?瞧著臉色有些憔悴。” 齊三公子往日都是叫她“方家小姐”,如今卻忽而改口叫了“文文meimei”,令沈西泠頗有些尷尬。她自覺同這位小公子并不相熟,可人家既然如此熱情,她總不好拿喬,遂壓下了心中的不適,禮貌地答:“才疏學淺,怕今日丟人,昨夜確熬得晚了——三公子也熬了夜么?” “文文好生見外,”齊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