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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 在那個時候他還是她的敬臣哥哥,他們之間還有眾人皆知的婚約,他和她的哥哥還不曾鬧成最后那個模樣,一切都還很好。她是金尊玉貴的小公主,可以明目張膽地追在他身后四處亂跑,可以讓蘇平邀他到梁宮的御園與她私會。 而不像現(xiàn)在……她成了不得不向他人求寵的聯(lián)姻公主,連問起他都要小心翼翼的。 韓非池聽了她的問話眉頭皺起,神情褪去了在魏帝面前的周到恭謹(jǐn),轉(zhuǎn)而又顯得冷淡桀驁起來。 他冷哼了一聲,說:“他如何,殿下會不知么?” 這話有些質(zhì)問的意思在,幾乎是毫不客氣,雖則韓非池的確與蕭子榆有很近的親,但畢竟君臣有別,他這樣說話是很不得當(dāng)?shù)摹?/br> 可蕭子榆卻并未生氣,甚至在他的詰問面前瑟縮了一下,手在無意間將榆葉梅揉碎了,花汁令她手中黏膩。 她垂下了頭。 韓非池吸了口氣,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同情,但同情之外更多的卻是冷漠。 他十分刻板地說:“魏帝已對你生了試探的意思,殿下若想以后日子好過,便需徹底把往事拋開,否則害人害己,恐終不得善果?!?/br>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何況真要算起來,你們也不算有什么往事吧?” 這話說得有些太狠了,令蕭子榆的指甲深深扎進了掌心的rou里,卻反駁不得,最后只能沉默不語。 韓非池沒再繼續(xù)說什么,朝蕭子榆一揖,道:“殿下便在魏宮中安心住下吧,若另有吩咐,可隨時傳臣進宮?!?/br> 蕭子榆沒應(yīng)聲,韓非池也不等她答話便轉(zhuǎn)過了身,剛行出幾步卻聽蕭子榆將他叫住,聲音很低地問:“你是在怨我?可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主意……” 這話說得像是在打啞謎,更令不明內(nèi)情的人聽得一頭霧水,而韓非池卻知道她在說什么,他的神情更冷淡了一些,背著身答:“臣不敢?!?/br> 他有些陰陽怪氣,頓了頓又回身看向蕭子榆,這次神色帶了些戾氣,說:“若那真是殿下的主意,他如今也不會親自來送你了?!?/br> 蕭子榆聽得此言反應(yīng)卻很大,她冷笑起來,將滿手破碎的花一把狠狠扔到地上,反詰道:“送我?他分明是來看他那小心肝兒的,你還當(dāng)我不知道?” 韓非池依然冷淡,說:“殿下慎言。” 蕭子榆憤怒得發(fā)抖,看著韓非池道:“你怨我,卻不怨她?她給他帶來的那些災(zāi)殃難道你就看不見?” 一提起這個所謂的“她”,蕭子榆的情緒便有些失控了,她的聲音尖利起來,引得途徑御園的宮人都不禁暗暗張望。 韓非池不愿再與蕭子榆爭論,他似乎也有些煩躁,此時又轉(zhuǎn)過了身,蕭子榆見他越走越遠,只留下一句話:“那是他心甘情愿,其他人呢?” 蕭子榆如遇當(dāng)頭一棒。 她有些怔愣,而此時韓非池已經(jīng)走遠了,只留她一人獨自留在陌生而空蕩的御園之中,魏宮的宮墻是那樣高大厚實,她看著韓非池遠去的方向,只剩滿心的悲戚和無力。 韓非池離宮后很快便回到了使君別館。 五年過去,許許多多的人事都生了變化,這使君別館倒仍與往日相同,和當(dāng)年齊嬰北來和談時一模一樣。 韓非池下了馬車,入別館大門時已然察覺到別館周遭埋了許多耳目暗釘,應(yīng)當(dāng)都是魏國人派來監(jiān)視別館中人動向的。魏帝高勉雖是一副隨和模樣,但帝王心術(shù)向來深不見底,他對大梁來人很是防備,他們在上京的一舉一動都絕對無法瞞過魏帝的眼。 韓非池垂下眼瞼,面不改色地與若干大梁屬官一同下車入府。 一入使君別館,他便當(dāng)先朝齊嬰暫居的屋舍走去,白松正抱劍站在門外守著,見到韓非池后客氣地向他問候。 韓非池與白松點了點頭,又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匆匆問:“如何了?” 白松的神情有些緊繃,眉頭也皺著,搖了搖頭。 恰這時青竹從房中出來了,亦同白松一般神色凝重,韓非池免了他的問好,又問起房中人的境況,青竹答:“原本是好些了,但從那邊回來后就又……” 說到此處,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韓非池聽言眉頭皺得更緊,正要說話,又聽門內(nèi)傳來聲音。 “仲衡?” 是齊嬰的聲音,低沉清冷一如往日,卻依稀……有些虛弱。 韓非池立即在門外應(yīng)了一聲:“二哥,是我。” “殿下在宮中可一切安好?” 隔著門,韓非池答:“一切都好,今日魏帝談及大婚安排,對婚儀頗為上心?!?/br> “那便好?!?/br> 韓非池想了想,略有些猶豫地說:“今日魏帝還問起了二哥,聽他的意思,是要你去四月初八浴佛節(jié),這……” 門內(nèi)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青竹立刻就要進門。 “都不必進來,無妨?!?/br> 他阻止了眾人進門,青竹急得額角冒汗卻也不敢違逆,他幾乎能想象到此時房中的光景,也知道即便自己進去了也于事無補。 公子他…… 所有人心中都很沉重。 “四月初八是一定要去的,以免魏人疑心,”咳嗽聲停止了,清冷的聲音從房中傳來,“何況我若一直閉門不出,那邊也沒有機會行事。” 他這話說得平靜,但背后藏的事卻似乎十分兇險,以至于連韓非池這等不怕事的人眼中都充滿正色。 他說:“二哥,別館周遭都是魏帝的人,我恐接不到家族的消息,屆時要借樞密院的力大抵也不容易,萬一……” 他憂心忡忡,似有勸阻之意,房中人卻很篤定,答:“仲衡,沒有時間了。” 眾人心頭一凜,一時之間有些不明他的所指。 “沒有時間了”? 他是在說錯過眼下就沒有機會了?還是說他自己…… 所有人都不敢問。 韓非池眼中憂慮之色更濃,問:“那顧溫若就可信么?萬一他倒戈一切就都完了!此事實在變數(shù)太多、太過兇險,二哥三思!” 房中久久沒有聲音再傳來,而門外的人都是熟悉他的人,他們都知道,沉默并不代表他的猶豫,反而說明他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 他們都有些無力。 并非他們不信他,而是……失敗的代價,沒有人承受得起。 他會死的。 他應(yīng)該是最清楚這一點的人,可也只有他對此的態(tài)度最為漠然,好像并不計較成敗得失,甚至不計較他個人的生死。 “白松。” 他突然喚白松,讓大家都愣了一下,白松立即應(yīng)了,又聽他說:“四月初八必然到處混雜,到時你記得看顧好她?!?/br> 她。 沒人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他們只是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