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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倒也沒覺得她哪里臟了。 他先朝婁夫子院里去,到那兒等賀眠過來。 賀眠屋里已經(jīng)打好熱水,翠螺伸手試了試水溫,覺得不燙后扭頭喊,“主子,可以洗了?!?/br> “翠螺,你聞聞我身上有味道嗎?”賀眠朝她抖落衣服,表情嫌棄,“我覺得我好像都臭了?!?/br> “沒有啊。”翠螺笑,“主子衣服上還留有林芽少爺之前給您熏過的香味呢,一點都不臭。” 賀眠這才半信半疑的脫了衣服坐在木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嘀嘀咕咕的說,“不臭嗎?我怎么覺得我渾身臭味?!?/br> “什么臭味?”翠螺給她搓洗背后的長發(fā),神情疑惑。 賀眠想起剛才林芽說想她時的樣子,沒忍住笑彎了眼睛,嘿嘿兩聲,“戀愛的酸臭味?!?/br> 翠螺表示,剛才是沒聞到,現(xiàn)在算是聞到了,味道十足。 洗漱干凈后,賀眠覺得渾身上下都清爽起來,對著銅鏡看自己的臉,比平時還要膨脹自信。 自己不僅聰明體貼,主要是長得還好看。芽芽眼光真好。 知道婁夫子還等著呢,賀眠也沒敢耽誤,洗完直接就過去了。 正廳里,林芽正在陪婁夫子下棋,陳夫子也在。 “老師?!辟R眠進來。 “來了,你找個椅子坐下,等我們下完這盤棋?!眾浞蜃佑蟹N棋逢對手的感覺,臉上寫滿了高興,連頭都沒舍得抬。 林芽也下的專注,賀眠站在他旁邊,小聲喊,“芽芽?!?/br> 林芽手指微動,正要扭頭,就聽婁夫子幽幽開口,“觀棋不語真君子?!?/br> 婁夫子警告賀眠。 賀眠表示冤枉,她也沒看棋啊,她看的分明是林芽。自己都洗干凈了,他卻連看都不看,就這剛才還好意思說想自己了。 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盤棋兩人廝殺了半盞茶的功夫,期間賀眠跟陳夫子講了下春闈考試的內(nèi)容,“那么多東西,幸好剛出考場,不然肯定都忘完了?!?/br> 考完就忘,見了成績才能再想起來卷子內(nèi)容,人的記憶有時候就是這么神奇。 陳夫子本來微皺的眉頭舒展不少,“看來這次沒有多難,考的也不是很偏。” 有時候出卷人考的文章特別的冷門,又偏又難。若是仔細琢磨一下她出題的意圖,只能琢磨出“報社”的四個字:——都給我死! 賀眠癱在椅子上,坐沒坐相,有種終于高考結(jié)束后能短暫放松一會兒的感覺了。 她斜眼看著旁邊下棋的林芽,這還是自己頭回見他全神貫注特別認真的做一件事,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婁夫子也抬頭看了眼林芽,“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布局思路,不簡單啊。” 她笑著把手里的白色棋子放在棋罐里,跟陳夫子說,“你教出來的孩子,棋下的可比你厲害多了。我這把年齡,不服輸真是不行了?!?/br> 林芽也將棋收起來,起身頷首,態(tài)度謙虛恭敬,“是您心里有事,心思不在棋盤上,讓著芽兒了。” “那也是你下的好。”婁夫子挺欣賞林芽這個孩子的,覺得他跟他父親果然很像,看著柔弱,其實內(nèi)心剛強。 哪怕知道今天過來說的是他的身世,卻能在下棋的時候投入全部心思,不為外物干擾,光這份定力,就能比過不少女人。 只有剛才賀眠站在旁邊的時候,他錯了那么一步棋,不過后來又找補回來了。 林芽起身走到賀眠旁邊坐下,婁夫子見人都到齊了,才端起茶盞喝口茶潤潤嗓子,說,“其實見到林芽這孩子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長得像誰?!?/br> 見賀眠明顯想說什么,婁夫子抬手攔住她,“我知道你要問我為什么不早說,那是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br> 婁夫子看向林芽,“這孩子的親生母父不是尋常百姓人家,說認也就認了?!?/br> 賀眠看向林芽,眨巴兩下眼睛,微微坐直了身體。 難不成還是皇子?! 金枝玉芽! 林芽眼睫煽動兩下,抬眸看向婁夫子,語氣平靜,輕聲問,“是沈家嗎?” 他來到京城后也就跟婁允出去過那么一回,其中見到最反常的人也就只有慶掌柜了。 婁夫子一副“你果然猜到了”的表情,“沒錯,正是沈家?!?/br> 沈家十一年前發(fā)生了一場變故,跟沈家老爺子一起回鄉(xiāng)祭祖的沈家嫡孫不見了。 這小孫子是沈家嫡女沈翎跟夫郎周洛的獨子,名叫沈鈺,當(dāng)時三歲。 沈鈺早產(chǎn)了半個多月,從胎里帶出來的體弱,身體不太好,說要慢慢溫養(yǎng)著,所以沈翎為其取名為鈺。如珠似玉,可見在雙親心里的寶貝程度。 可惜家里的老爺子不喜歡沈夫郎周洛,連帶著也不甚喜歡小孫兒。 為何呢? 主要是當(dāng)初老爺子給沈翎看中的夫郎不是周洛這個小武館館主的兒子,而是京中的一位知書達禮文靜賢淑的貴公子,不像周洛那么粗鄙,沒讀過幾年書就會賣弄拳腳。 可惜當(dāng)時老家主去世的早,家中產(chǎn)業(yè)早已交給嫡女沈翎,她硬是不顧父親反對,娶了周洛回來。 老爺子見阻攔不了,就起了別的心思,要給她房里送個溫柔的解語花。 可惜解語花前腳花容月貌的送進去,后腳就面容紅腫的跑出來。 周洛可不是個大度的主君,他善妒霸道的很,容不得妻主身邊還有別的男子。 老爺子當(dāng)時氣的不行,找到沈翎讓她管管這個刁夫!誰知道沈翎卻站在周洛那邊,就差鼓掌夸他做的好了。 這可把老爺子氣壞了,一連半年都沒跟這兩口子說過話。 直到周洛生下沈鈺,老爺子一看是男孩,心中的不滿意積聚到了頂點,終于爆發(fā)出來。 說沈家的家業(yè)怎么可能留給男孩繼承?他給沈翎三條路,要么休夫,要么納侍,要么不認他這個爹。 沈翎也為難啊,畢竟一邊是咄咄逼人的親爹,一邊是剛剛十月懷胎給她生下寶貝兒子的夫郎,所以她一咬牙一跺腳 直接帶夫郎搬出去住了,過自己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老爺子覺得她這是為了個男人不要自己親爹了,一怒之下也不讓沈鈺進族譜,明明是沈家的嫡孫,兩歲之前都沒進過沈家的大門。 可能是孩子慢慢長大了,老爺子也被身邊人不停的勸,態(tài)度這才軟化,睜只眼閉只眼讓沈翎一家三口回了府。 一年后,沈鈺滿三歲,才說帶他回鄉(xiāng)祭祖。 當(dāng)時是周洛沈翎跟著一起去的,結(jié)果兩口子就一眼沒看見,兒子就沒了。 因著這個事情,沈家主回京后就要跟親爹分家,帶著夫郎搬出沈府。老爺子差點沒氣的掛脖子。 這在當(dāng)時京城,算得上是大事了。 婁夫子說,“沈鈺丟了,沈家找了許久,奈何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