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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北按住了敬沖的手,他放了一塊碎銀在大嬸的手中。 他側(cè)頭看了一眼捧著糖糕風卷殘云的玉鴉,忍笑道:“您說得是。” 大嬸擺手,“這也太多了?!?/br> 宋越北已牽了玉鴉轉(zhuǎn)身往外走,一轉(zhuǎn)身便壓不住笑聲。 敬沖制止了大嬸想要追上來退還,“我們公子給你了,大姐你便收著吧?!?/br> 這話音還沒落,便見街口處驟然喧鬧起來,一隊人蠻橫的撞開街上的行人,將行人驅(qū)趕到道路兩旁,很快便開出了一條道。 大嬸一怔,“這不知道是哪位官老爺來了。” 宋越北的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開路的差役停在了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行了個大禮。 一個高瘦老頭穿著官服,擦著額上的汗,一路從清出的道路里小跑著沖上了宋越北,顫顫巍巍的停在他面前向他行了個大禮。 “下官拜見大人?!?/br> 宋越北面上消去了笑容,下意識放開了玉鴉的手。 他倦怠的垂下眼,“京兆尹李屯?” 老頭連著喘了好幾口氣,喘勻了氣才答道:“正是,正是小人?!?/br> 宋越北,“起來吧。你不在官衙呆著,這是?” 李屯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官服讓這么一跪都沾了不少灰塵,“小人聽聞差役說相爺在此,急急忙忙就跑來拜見大人了。若是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人便是?!?/br> 據(jù)他所知,宋越北出行一向都是有大事。 聽到巡邏的差役回稟說人在南城晃,他猜不透這是出了什么大事,坐立難安只能趕來看看這祖宗是要做什么。 “左右無事,”宋越北側(cè)過頭看了一眼身側(cè)的玉鴉,“出來閑逛而已?!?/br> 李屯擦了擦額上的汗,松了一口氣,熱切的弓腰笑道:“那您接著逛,接著逛,小人可以替您介紹一下這邊的風景……” 宋越北環(huán)視一圈將他圍在中間的差役,再看一眼李屯身上的官服,頓生出一股乏味之感。 “罷了,我逛完了,回府?!?/br> 李屯緊張道:“那小人去調(diào)個轎子來送大人回府?” 宋越北邁步向外走去,“不必了。” “哦哦哦,現(xiàn)在去調(diào)轎子來是太慢了,”李屯一拍手,指著巷口,“要不這樣,小人剛剛坐著轎子來的,您看就在那里,您先坐著回去?!?/br> 宋越北搖頭,“轎子李大人自己留著用吧,我走回去。” 丞相府走到這里,他也就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抬腳就到的事情還做什么轎子。 李屯急得汗越流越多,亦步亦趨的跟在宋越北身后,急得像是看見雪人非要曬太陽。 “這如何使得啊。如此也太勞累大人了?!?/br> 宋越北瞧了一眼李屯顫顫巍巍的腿腳,看在這位李大人如此高齡還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的份上,耐下性子勸道:“李大人年事已高,還是多保重保重自己的身體坐轎子回去吧。幾步路而已,我走回去累不著?!?/br> 李屯顫顫巍巍的擦了擦額上的汗,“多謝,多謝大人關心。大人別看小人雖然年紀有一點大?!?/br> 他擋在宋越北面前,拍著胸口說道:“但小人天天鍛煉,身強體健,一點不夸張,小人這腿腳跟十八歲的小伙子一樣。一口氣走個十里地都不是問題?!?/br> 宋越北繞開他往前走,李屯捏著汗巾跟上去, “轎子還是請大人您快些坐……” 這話說得好像他宋越北的腿腳還不如一個老頭。 宋越北面有不耐之色,開口正要說些什么,一抬眼便見到擠在街邊的人群中sao動起來,各種尖叫聲嘈雜的響了起來。 差役的斷頭在空中拋出一條線,頭頸中噴出地鮮血濺了無辜行人一身,披著朱紅官袍的身體咚地一聲砸在地上。 一人執(zhí)槍直刺而來,槍尖銜著一抹銀亮的冷光,那道光劃破空氣,發(fā)出如虎嘯的聲響。 身強體健如十八的李屯回頭看到這超出預料地血腥場面,當場雙眼一翻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宋越北下意識地移動身體,想去護住身后的姑娘。 他面對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這些年來他殺過的人太多了,想要他性命的人也太多了。 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危險,他都沒有怕過。 但這一次他卻開始害怕了。 他想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抱在懷里護著,不讓她沾到半點血腥。 這株攀附著他的藤那么脆弱,她該長在最溫和安全的環(huán)境里,讓人好好保護。 他不該犯下這樣的錯誤,帶她來這樣的地方,受這無妄之災。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頭,他被拽著后退,撞進一雙充滿急切憂愁的眼里。 潮熱的淤泥里藤瘋長著纏了上來,密密麻麻的纏繞收緊讓他難以呼吸,卻又在模糊間似乎窺見一縷天光。 玉鴉叼著糖糕,一手抓住宋越北的肩膀?qū)⑺笞А?/br> 自己卻如箭一般躥了出去。 短短一瞬間,她就跟他完全互換了位置。 她跳到了他的面前,將他完全擋在了身后。 要是讓別人當著她的面取了她的目標,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同行是冤家,當面來搶活可就太討厭了,不講武德! 她做什么都迷迷糊糊,慢吞吞的。宋越北從沒見過她做一件事有這樣快。 “不……” 他注視著她的背影,心中生出巨大的惶恐與憤怒,恨不能拽著她的領子教訓她。 這么快做什么? 急著去送死嗎? 怎么這么不懂事! 她與持槍的男人目光相接,并不躲避,像是貓科動物遇到闖進領地范圍的另一只猛獸。 當然如果她嘴里沒叼著糖糕,可能會更有威懾力一點…… 男人腳步一頓,面對這個擋在宋越北面前的女人,嗤笑一聲,“不知死活。狗官,受死吧!” 玉鴉眼見著宋幽距離此人還有兩步,只得抓緊最后舔了一口糖糕,梨子的清甜在舌尖糯糯的化開一縷。 那人的槍已搞搞舉起,她只得不甘的摘下嘴里的糖糕就砸了出去。 男人連躲都沒想著躲一下,那糖糕看起來軟乎乎的,砸在身上能有什么? 這連兔子臨死蹬腿都算不上,他手腕一沉,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糖糕砸在他的胸口,他的腳步一頓,雙目微微睜大充滿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