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在茶幾上、拖鞋用力踏在地板上、用力拍上開關(guān)的動靜。生怕人聽不到似的。 大概是氣壞了吧。 他闔眸輕舒出一口氣, 聽了會兒,仰頭打開花灑。 …… 許星河最近的心情十分復雜。 當年從林家走了之后, 他不是沒想過可能再重逢。只是當初他走得太難看了, 重逢早是奢望。 她就像是他飄萍身體里沒來得及拔得一根玫瑰刺,刺還在,他就已經(jīng)被倉促被風吹走了。然后隨著日久的摸爬滾打, 越刺越深, 越深越疼, 直到刺進心肺, 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遺憾是一種利器。許星河不是沒設想過, 如果, 如果當初他來得及對她說那句“生日快樂”,如果他最終見過她一面告訴她他走了。那么后來那些陰暗日子里, 他或許就不至于還念念不忘的記得。他或許就能把她忘了。 再重逢后至今發(fā)生過的一切, 是讓他猝然而沒有預料的。 刺還在疼, 所以他努力排斥她、忽視她。 可是他也不想放掉,所以即便是強迫, 他也總想抓住她,抓緊了。 哪怕那是暫時的。 他看不得扎過他的這朵玫瑰將刺留給自己,又將最艷麗的一面綻給別人。更似不甘心似的覺得, 憑什么? 憑什么她不疼? 憑什么只有他記得? 所以即便是用強迫和惡劣的方式,他也希望能在她心里刻一刀。 不是沒有更惡劣地想過干脆就折斷她,就讓她被掐斷在自己的掌心里。美麗是為他的, 刺也是他一個人的。他甘愿被她的刺裹覆血滴淋漓。 只是—— 關(guān)掉花灑,許星河雙臂撐在洗臉臺上輕喘。 水珠從他的臉上、發(fā)絲上一滴一滴地墜,他睜眼,望向鏡里的自己。 他徑直走到臥室床對面的抽屜拉開,取出藥瓶倒了兩粒藥片。 藥片是純白色的,形狀橢圓。被光映出點橙色,像糖片。 他默默盯了會兒,掌握成拳。 ——最恣意燦艷的玫瑰,怎么可能,生長得了在早就貧瘠枯涸的泥土里。 - 許星河洗完澡,等發(fā)半干,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擰開門鎖。 “噠”的一聲,鎖開。他走出臥室才發(fā)覺客廳的燈被關(guān)了。 林落凡躺在沙發(fā)上,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背朝外,一頭長發(fā)像只四仰八叉的章魚胡亂散著。 被子一半裹在身上,一半堆在旁邊,有一角已經(jīng)搭在地上。 她大概睡的時候還憋著氣,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像只貓。兩只手交疊在枕旁握得死死的,仿佛隨時準備打人。 半蹲在她身旁看了她一會兒,許星河還是放棄了挪她去主臥的想法,輕嘆一口氣。 他撿起被角輕輕在她肩膀下輕掖好。又到窗前闔上窗。 再回到臥室,許星河沒鎖門。 側(cè)躺在床上閉上眼,他這會兒卻一點困意都無,努力讓自己放空思維。 身后的臥室門這時忽發(fā)出一聲極細小的響動。 他一瞬睜開眼。 林落凡動作很輕,她大概沒穿鞋,赤腳踏在地板上,緩,而慢,幾乎沒發(fā)出聲音。 許星河卻清晰感知到那腳步聲在靠近。 那每一步也仿佛踩在他心臟上。 直到腳步聲在床邊停頓,然后他身后的床面凹陷了一角…… ——她爬上他的床。 許星河沒回身。他抿了下唇低聲開口。 “下去?!?/br> “不?!?/br> 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脆吟吟的,帶著笑,精神得很。 明顯剛剛是在裝睡。 她似乎就貼在他背后,手撐著腦袋就在他頭上方。說“不”發(fā)音的時候,一溜輕緩唇風柔柔飄進他耳朵,如羽毛。 許星河呼吸滯了一下,枕邊的手無聲成拳。 他忽然手臂一撐要起身,林落凡卻好像早有預料,先他一步飛快抬起一只腿壓在他身上,然后往前一傾坐起身,整個人呈跪坐在他身上。 她手臂按著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笑看著他。 許星河氣息微沉,任她以一種欺人的姿態(tài)壓著他,沒反抗,冷盯著她的眼。 “下去?!?/br> “我偏不?!绷致浞惭垌粒L發(fā)從她臉側(cè)散下掃弄著他的臉頰,緩慢將唇貼在她的耳側(cè)。 她在他耳邊慢悠悠地吐息輕輕說:“許星河~你既然讓我住在這……你就應該早知道可能大概或許會發(fā)生什么的,對吧?” 許星河一瞬整個背脊僵成鋼,他感覺得到后背在滲汗。 他側(cè)頭把耳朵離她遠一些,“別讓我說第三遍?!?/br> “說唄!”林落凡又強行扳過他的腦袋擺正了。 手掌用力捧著他的臉頰不讓他動,她呵出的氣息都在他臉上,指尖從他的眉骨到鼻梁漸漸下滑。 “你又能怎么辦?” 許星河嗓音啞得厲害,“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想睡呀?!彼p眨眼,視線緩慢從他的眼睛、到鼻梁、嘴唇、喉結(jié)……再一路看回來。 一語雙關(guān)。 許星河冷笑,“你是真不怕?” “沒你怕?!彼Γ掷m(xù)去撩.撥,“你怕么?許星……” 話沒說完的一瞬,林落凡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她被反他反壓在床面上。 林落凡心下驚了驚。 很快她就平息下來,吹開臉上的發(fā)絲對他粲粲地笑,話風突變成另一種指向,“許星河,你可想好?!?/br> 她對視著他的眼睛,光亮碎進他漆黑瞳仁浩瀚如星海。 她笑得挑釁又得意,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你今天要是把我睡了,你家那邊,我家那邊;你哥那邊,我哥那邊……你都會有什么后果。” 許星河一整夜的理智幾乎已經(jīng)抻成絲線,他盯著她面色冰冷。 林落凡究其為何,許星河心里一清二楚。 她就是看準了他不會將她怎么樣,所以就愈加放肆的去挑弄,去撩.撥。 她習慣了叛逆、欺負他、跟他唱反調(diào),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