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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哭不哭……”顧沄被她哭得心都快化掉了,抱住她輕輕拍給她擦眼淚,溫柔得像春風(fēng),“落凡不哭,沒事的啊,沒有怪你呀。艾灸而已嘛,顧姨做了好多的。你先擦擦臉吃點東西,等下給你做艾灸好不好?嗯?” “嗯!”她就乖乖點頭,像只聽話的小動物,難得乖得不像話。 艾灸……沒辦法完全止住痛。 可只稍熏一少頃,就似乎有溫?zé)嵫刂墓强p包裹住她的神經(jīng),真的就再沒那么疼。 溫暖燈色下顧沄的動作是溫和的,聲音也是溫和的。 夜霧濃,她的指尖拂過她的皮膚時比風(fēng)還柔,在安靜夜晚里徐徐說:“星河啊以前總是打架,怎么說都不聽,偶爾也傷筋動骨的,叫喚著疼。我就給他熏艾,他就不疼了。” “這是土方法,但是管用。落凡也多熏一熏,慢慢就好起來了?!?/br> 顧星河就在一旁黑著臉,“媽!” 于是林落凡故意斜著眼睨著他,十分奇異似的道:“哦~原來某人也會疼的呀?” 顧星河抿唇不理她。 …… 那時候……回想,好像也挺好的。 后來她傷好了,痊愈了,可膝骨里留下了病根,偶爾運動過強,總不免又引起舊痛。 每當她疼,她就纏著顧沄給她艾灸。顧沄也總是積極為她弄。永遠耐心,永遠溫柔。 她記得她。 她記得她漂亮的長發(fā);記得她干凈溫暖的棉裙;記得她裙角陽光一般的皂角香;記得她坐在她床邊,微笑為她艾灸時的摸樣。 還有艾藥被點燃時的味道。那是一種淡淡的苦味,還夾雜著一縷草木的幽香。 于是總不由自主的,她想起柳菡。 原來有mama愛,是這樣的。 如果柳菡還在的話,那么她一定,一定,是會像顧沄這般對她好的吧。 其實林落凡沒說,她后來的后來,不是沒有去找人艾灸過的。 又疼了,疼極了的時候,她試過。 可是還是疼。 那艾草的味道沒變過。 可為什么,她還是……好疼啊。 33. 033.出事 許星河出事了。 暮云灼燒, 微風(fēng)拂動許星河額前的碎發(fā),他神色專注而淡默。 林落凡怔怔地看,忽地顫顫眨了眨睫, 偏開目光。 掩去眼底一掠而過的酸澀。 這會兒天空的橘色更艷麗了一些, 天際盡頭的云霞綻放了一簇簇瑰麗奇詭的花。 世界是靜的,風(fēng)是靜的。 她微微仰頭向后靠, 任由夕光的撲在自己臉上, 享受這份寧靜。 許星河悄然抬眸,望見的正是她微仰著頭,雙臂靜撐在兩側(cè), 靜靠在鐵絲網(wǎng)上。 溫暖光線從她斜前方鋪天蓋地墜落, 她彎長的睫上落了碎光, 隨風(fēng)撲簌微顫, 像落了珠光的墨蝶翅膀。 手上的力道漸漸緩, 許星河的視線落上她的一縷頭發(fā)。 風(fēng)輕飄。她頭頂?shù)蔫F絲網(wǎng)破了一塊, 勾住了一縷發(fā)絲漾在風(fēng)里,泛出栗紅色的波浪。 他默默望。悄無聲息緩慢起身, 伸出手。 指尖落了夕光。 林落凡的眼睛是在他剛要起身時張開的。感知到膝上的力道停了, 她睜開眼。 見他要起身, 下意識手臂一環(huán)繞上他的脖子——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 許星河身子微微一晃。 她也微晃,頭只到他鎖.骨的位置, 手臂貼著他的胸膛勾在他脖子上,仰頭看著他。 他微訝。 風(fēng)把她的碎發(fā)吹拂在他臉頰。 林落凡也微訝,猛站起來后才似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眼眸亮亮跟他對視兩秒,松開胳膊捶了捶肩膀,什么都沒發(fā)生般笑語悠閑:“哎呀……站不穩(wěn), 借用一下,借用一下哈!” 她邊說邊要擦過他一瘸一拐試著往前走。許星河手臂一攔沒讓她動。 她不解地抬頭。他指了指她身后仍被鐵絲勾住的那縷頭發(fā)。 林落凡下意識回眸去看,眼見發(fā)絲要被扯動,許星河手掌一撈扣住她的后腦——將她的頭重新扭正按在了胸膛,另一只手探上前直接去拿那縷發(fā)。 那頃刻的一瞬,林落凡聽到了許星河的心跳聲。 咚。咚…… 林落凡的氣息剎那止息。世界安靜,風(fēng)停了。 她嗅到了他身上清淡的皂香味。 頓了一秒,林落凡手臂猶豫地抬了抬。要不要…… 發(fā)絲被取下來,許星河松開手。將那縷發(fā)尾早就結(jié)成團的頭發(fā)遞她眼前。 原來是因為頭發(fā)…… 林落凡訕訕落下手接過,胡亂扯了扯那團亂麻,對他粲粲勾唇,“謝咯。” 許星河目光很靜。 夕陽貼近地平線,疏影橫斜。 許星河要走了。 “許星河?!毙标枌⑺纳碛巴祥L,林落凡踩住了他一截余影,背著手叫他。 許星河回眸。 她站在他三步以外,站得像顆小白楊筆筆直直,雙手背在身后,微歪著頭,緋色夕光盡數(shù)撲在她的臉上,眼眸粲艷笑靨如花。 他默默望了她少晌,才開口,“怎么了?” “那個……”她好像有點不自然似的,眼眸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看他了,腳尖點在地面輕畫圈圈。 “比賽,你會去么?” 她刻意用蠻無所謂的語氣。 許星河微頓,說:“看情況。” 她畫圈的腳尖一停,抬頭微蹙了眉,“你必須去!” “為什么?” 她一頓,仰起下巴故意道:“我得讓你親眼看看我怎么虐高妍?。 ?/br> 想到高妍,她表情又悶氣,撇著嘴巴惡狠狠,“我虐死她我!” 她下意識抬起左腳重重向地面跺了一下,一用力膝蓋又忽地疼了一下,連忙又“哎呦”一聲彎腰揉膝蓋。 許星河一瞬唇角輕揚。 眉梢藏了似笑非笑似的淺哂意味,他盯著她的左膝微挑眉,似乎在問就這模樣怎么虐? 林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