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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爺,這丫頭不好對付啊,云氏說她身上有百來倆銀子,我們還要不要動手?!?/br> 柴爺冷笑,自然要動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可是百來兩銀子,夠他好些年的俸祿了。 “飛鴿通知上京的那位,問問他該如何處置?!?/br> 他們對付不了那丫頭,自然有人能對付。 午時過后,天空依舊層層疊疊的堆積著淺薄的黑云,雖沒有再下雨,可也壓抑的叫人難受。 鎮(zhèn)上人來人往,囚車緩慢的行進著,路過的人偶爾朝著這邊看上一眼,見到蘇宴時都頗為驚艷。 隨即又覺得可惜起來。 遠處傳來一陣吆喝聲。 “冰糖葫蘆喲……冰糖葫蘆……” 小豆丁蘇陌聽到聲音立馬從母親懷里爬了起來,也不吵也不鬧,大大的眼珠子跟著那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瞧。 蘇宴看了一眼扒著囚車的小弟,狹長的鳳眸里閃過一到微光。 他微微放慢步子,側(cè)頭朝著跟在他右手邊的官差商量道:“差大哥能否給我弟弟買串冰糖葫蘆?!?/br> 那瘦黑的官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都流放了還吃什么冰糖葫蘆。 似乎是怕他不答應,蘇宴又連忙補充道:“等有錢了我會還給你的?!?/br> 態(tài)度誠懇非常。 那官差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你們不是已經(jīng)有……” 他這話只說了一半,前頭的柴爺就朝著他們這邊呵斥起來。 “磨蹭什么呢,皮癢的是吧?” 那瘦黑的官差連忙住了嘴,怨恨蘇宴讓他挨了訓,于是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吃什么吃,快走。” 蘇宴被推了一個踉蹌,他也不惱,轉(zhuǎn)過頭垂著眼繼續(xù)往前走。 半垂著的眼黑沉沉的,似有微光閃過。 他們果然知道了表妹身上有銀錢的事了,這件事他們大房誰也沒說過,除了云氏…… 身后要傳來云氏哎呀的叫苦聲,以及官差呵斥的聲音。 他自認為永寧侯府這些年對二房不薄,可自從被流放以來,二房的人一而再在二三做出如此讓他寒心的事。 也罷今后好與不好,都是二叔二嬸自己求的,與他人無怨。 囚車繼續(xù)北上,這一路要兩三日才能到達下一個城鎮(zhèn)。 天空烏云密布,他們出城晚,天擦黑后,才找了戶農(nóng)借住。 都是小戶的農(nóng)家,房間也不多, 滿打滿算,統(tǒng)共也才三間房子,外加一個雜物間。 主人家去鄰居家湊合了,將屋子讓給了他們,光是押解的官差就占去了兩間。 云氏那個潑婦占著緊剩的一間房就不出來了。 原本依照著葉媚的脾氣,能單手提著云氏將她丟了出去,可被葉氏阻止了。 云氏扒著門沖著葉媚她們笑得一臉得意:“還是大嫂好,這些個小輩都枉讀圣賢書了?!?/br> 蘇霜瞧著二嬸那得意的樣,氣的恨不得上去打她,往日在侯府只覺得這嬸嬸是個慣會來事的,雖是嘴碎了點,跋扈了點,在她們大房面前向來是討好的。 不想如今卻是這種惡心人的嘴臉。 這樣一來大房的人只能被安置在雜物間。 葉氏說讓,葉媚只能讓了,睡雜物間就雜物間吧! 哼!真是,哪個時代都一樣,有個極品親戚,剪不斷理還亂,真叫人頭疼。 不想了,不想了,睡覺。 雜物間本來就比較小,堆放的東西又不能全部搬出去,幾個人整理了一番,只能清出剛好夠睡的地方。 好在農(nóng)家就是稻草多,地下鋪著一層層厚厚的稻草,再拿了兩床棉被,人多擠一擠倒不怎么覺得冷。 葉媚嫌手上的鏈條礙事,干脆將它丟在一旁。 葉氏帶著小豆丁蘇陌睡,葉媚特別喜歡聞小豆丁身上的奶香味,死乞白賴的都要挨著他。 蘇陌奶白的包子臉緊緊的皺在一起,極不情愿,最后實在拗不過她,只能讓她抱著了 對于葉媚的睡姿,蘇霜也是無比嫌棄的,小表姐睡著了,不緊喜歡纏抱著人,還喜歡亂踢人。 挨著她睡簡直是一種折磨,若是以前她是絕對不能忍的,這一個月下來什么苦都吃過了。 白日趕路累的要死,夜間再擠再難受,也是倒頭就睡。 她看了眼抱著陌陌一臉滿足的小表姐,瘦了許多的小臉表現(xiàn)出無比的嫌棄。 于是她跑到葉氏那邊去睡了。 所以一排過去,蘇霜在最前頭,緊接著是葉氏,再就是蘇陌和葉媚,蘇宴就挨著窗戶,盡量與葉媚隔開一點點距離。 流放的路上條件艱苦,沒法講究那么多,可畢竟男女大防。 鄉(xiāng)野之間的夜晚屋里屋外都黑洞洞的有些嚇人,唯有蟲鳴鳥叫不斷。 片刻之后屋內(nèi)就傳來一聲聲清淺的呼吸聲。 漆黑的夜里,蘇宴睡姿很端正,合衣躺好,手交叉放在腹部之上。 那閑適清貴的姿態(tài)好似還是上京那個金驕玉貴的少年郎。 在什么也看不清的夜里,蘇宴只是睜著眼在發(fā)呆,四維朝上放空,直到眼眶都有些發(fā)酸了,他才閉上眼。 撲哧-撲哧- 窗外突然傳來幾聲清晰的鳥飛過的聲音,閉上眼的蘇宴突然睜開了眼。 若是他沒聽錯的話,那是鴿子發(fā)過的聲音,而且是信鴿。 以前在太學的時候就有同窗喜好養(yǎng)鴿子。 這么晚了,誰放的信鴿? 還是別人送信過來的? 他眉頭蹙了蹙,心念百轉(zhuǎn),還是不放心,打算起來看看。 不想他手指尖才剛動了一下,一個溫熱,嬌小的身子就直接朝著他纏抱了上來。 蘇宴身子一僵,松開的雙手又重新扣回,兩手死死的扣在腰腹部,竟是動也不敢動了。 他知道這是他的小表妹。 睡相奇差的小表妹。 此刻正手腳并用的擠在他身前,柔軟的腦袋靠在他胸口,咕隆隆的蹭兩下。 一路行來,風餐露宿。 洗澡換衣那更是少之又少,照理身上即便不難聞也絕對不好聞。 可蘇宴就是聞到了一股子女兒體香。 淡淡的,幽幽的,獨屬于小表妹的女兒香。 一股燥意涌上心頭。 蘇宴覺得有點熱。 胸腔里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 咚!咚!咚…… 以至于窗外又有鴿子飛過他都沒注意到。 身旁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