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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地掀開珠簾,兩個佩刀的武士打馬在前,兩輛二輪馬車跟在大馬車后,殿后的是崔家的暗羽四名。算來算去這回京的車隊也沒超過二十人。喬然想起在大漠時他們刀刀見血的打群架,不禁擔憂起來?,F(xiàn)在喬然覺得自己完全體會到了SherwoodAnderson的一句名言:“最偉大的冒險不是死亡,而是活著。”“為什么就這么十幾個人???你不是有支騎兵隊嗎?”喬然又忍不住開了口,“萬一有野獸,有刺客,有打劫的,怎么辦?”回應他的是沉默。喬然坐在波斯地毯上百無聊賴地畫圈圈。他到底在看什么那么入迷?喬然爬上羅漢床,探頭往崔硯身上湊,入眼全是密密麻麻的繁體小楷,中國漢字的從古至今都有著傳承,喬然多多少少看得懂,就算有晦澀陌生的字,聯(lián)系下前后文也能猜的□□不離十。“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谿;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眴倘荒X子轉了轉,感覺這話有點耳熟,推測道,“喂,這是嗎?”終于崔硯有了回應,淡淡地瞥了喬然一眼,似乎很意外,轉而又把目光移回到書上,只是“嗯”了一聲,算作答復。“呦~~~”沒想到還真是啊,喬然激動道,“能不能給我拿一下?”若要說“給我看一下”,崔硯肯定懶得理睬他,可喬然說“拿一下”,崔硯就覺得奇怪,書不看而拿一下,拿來干嘛?抬頭就看到喬然期待的眼神,仿佛還閃爍著光芒,神差鬼使地崔硯把書遞給了喬然。喬然先是上上下下的摸了摸,然后還嗅了嗅,欣喜道,“送給我吧!”“這是國子監(jiān)今年才印出的藩本,多得是存貨。你稀罕什么?”崔硯納悶,要說喬然對軍事感興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懂什么,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是鎮(zhèn)國之寶!作為中國現(xiàn)存最早的兵書,也是世界上最早的軍事著作,被譽為“兵學圣典”。李世民都說“觀諸兵書,無出孫武”。這書要是給了我……”唾沫橫飛的喬然突然禁了聲,揮舞的手也僵在半空中,幾秒后才放了下來,垂頭喪氣道,“算了,還是還給你吧。現(xiàn)在我要了也沒用,回不回得去還是個大問題?!?/br>說完喬然悲從中來,無語望天。崔硯換了一種眼神看著喬然就看個乞丐似的,他問道:“我們這的東西,在你們那很值錢嗎?”“廢話。假如你得到了一個秦始皇用過的玉枕,那你是不是發(fā)財了?”“玉枕多得是,怎么證明就是秦始皇用過而不是別人?”“總之我們有檢測的辦法,重點是你肯定會發(fā)財對不對?!?/br>“……”“一樣的道理。我現(xiàn)在隨便帶哪一樣這的東西回去,你的書,或者那個——”喬然指著蓮花香爐,“我拍那么多戲可能還沒那個爐子值錢呢!”崔硯:“你怎么滿腦子都是錢。”“你是富貴人家不知民間疾苦啊,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喬然心想,我跟你隔著好幾百年的代溝呢!眼珠子又轉到那本上,“我爸,哦,就是我爹,他酷愛古玩,尤其是書畫,有一年被人騙,傾家蕩產(chǎn)買了假貨,我們家負債累累,我娘差點砍死我爹,唉,那段日子,不堪回首,要不是為了賺錢還債,我怎么會隨便什么戲都接,深更半夜沒人看的電視購物節(jié)目我都上,呵……”喬然自嘲地笑了笑,“眼看著我馬上就要咸魚翻身了,老天捉弄,我居然被丟到這個世界。你說我是不是特慘?”“之前你生活在哪里?”“呃……飛機?!眴倘缓a道,“我生活的在飛機……國。”“還有這么個國家,那飛機國地處何處?”喬然指了指天上。崔硯諷刺道,“莫非你還能是天上的神仙?”“那也說不定??!萬一我真是呢?”“隨便你怎么說。”崔硯接著問道,“你是如何來到我大陽王朝,又是如何出現(xiàn)在黑水部落呢?”“什么王朝什么部落。我都不知道?!眴坛幧炝松鞈醒?,“玉皇大帝要開早會,我又睡過頭了,就被貶下來經(jīng)歷生死輪回人間疾苦?!?/br>“……”“崔硯?!?/br>“干嘛?”“假發(fā)我也接了,鋼筆是不是也該物歸原主啊?”“哦,鋼筆啊……”崔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再又陰惻惻地浮起笑意,“你很在乎那小玩意嘛?!?/br>“拜托,十幾萬的奢侈品,十幾萬欸,你知道十幾萬是個啥概念嗎?土鱉!”喬然罵完又覺得不對,還是要態(tài)度好一點,如果崔硯生氣了不給,自己搶也搶不過他,“崔二公子,你家財萬貫,是不在乎十幾萬啦,可我就悲催了,這支筆是萬寶龍的限量版,是徐唐的東西,我要是弄丟了,怎么對得起他嘛,雖然我還不知道回去的辦法,但是不能放棄一絲機會。”“嗯,決心可嘉。不過——”崔硯停頓一下,“這種叫鋼的筆,蠻好用。等回京了我再還給你也不遲。”“你還會用鋼筆?!”“不就只要擰開而已嘛?!?/br>“……”算你狠,哼,等沒墨了我看你怎么辦,喬然倒頭躺下,兩條大長腿都伸到崔硯膝上去了。從來都是被人服侍的崔硯,那瞬間對于怎么處理喬然的腿想了好幾種辦法,砍了、剁了、活生生烤了或者凌遲喂狗……銀月一出,劍身反光如月光傾瀉,嚇得喬然趕緊縮腿,抱頭大叫“我錯了!我錯了!”,身軀蜷縮如驚弓之鳥。錚地一聲銀月回鞘。“下不為例?!贝蕹幘嫠?/br>“你太不近人情了?!彪y怪只能跟那個崔陵攪基,后面的話喬然沒敢說出來,只說道,“你們那么早把我折騰起來,我現(xiàn)在還不能睡個回籠覺嗎!”“睡覺就睡覺。管好你的身體?!?/br>喬然橫一眼崔硯,瞎bb,懶得理你,他翻個身,曲起腿面朝車壁,果然還是應該眼不見為凈,喬然啊喬然,你跟他多什么嘴。不過——喬然支起手肘惡狠狠地眥目道,“你再踢我屁股就是卑鄙小人!我看不起你!”說完還比了個中指。對著喬然的后背,崔硯屏聲暗笑,他以前從沒覺得把一個人逗得炸毛是那么有趣。這個人無論是大吼大叫還是平常說話,聲音都那么好聽,十分清潤,如羊脂凝玉,雪覆黃梅??磥砘鼐┞飞线@幾個月,不會寂寞了。車行官道,下有四輪,一路平坦,喬然很快夢會周公去了。天黑之前,到了出發(fā)后的第一個驛站。這個驛站是官驛,只有朝庭的人行政公事時才能使用,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