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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青鴉他怎么了?青鴉喝下一口吉祥水,天寒地凍,水已經冷了,入了口腹,只覺得渾身寒意,心肝脾肺腎都絞痛起來,一時吐出血來。“青鴉大哥!”小虎失驚打怪,急忙忙地要去扶他。青鴉擺手,深深呼氣。這口血吐出來反而令青鴉神智靈清。他往府里走去。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清河府。師父死后他就很少留在山東,更加不會來清河。如今清河府剛剛辦完一場盛大的喜事,又逢過年,里里外外都是紅艷艷的“囍”字,青鴉越往里走,越覺得心悸,他停下來問小虎,“崔硯現(xiàn)在還住原來那院嗎?”小虎張嘴又閉攏,想了半天回道,“洞房花燭,是在盧小姐的涼馨閣過的夜。”“那之前?”“之前……二公子他……”小虎抓耳,無緣無故就結巴起來,“他……宿在塵夢樓。”“塵夢樓又是誰在???”“那個……”小虎低頭,“是喬然公子。”青鴉點點頭,繼續(xù)眼前走,“我想也應該是他?!?/br>迎面走來崔千雪,“明珠嫁了過來,就是崔氏名正言順的二夫人,怎么你們還稱她作盧小姐?”小虎抬頭看見崔千雪,心里打突,“大小姐恕罪,我叫慣了,一時忘記改口。下次再也不敢了!”“下不為例?!贝耷а┟嫔兀朴行氖氯f重,她遣退了眾人,連小虎都被她攆開。青鴉叫了一聲“崔jiejie?!?/br>崔千雪說道,“青鴉,一路辛苦,你隨我到后院來?!?/br>兩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會,才到了后院。不同于外頭喜氣洋洋,這里寂靜得令人不安。他們到了崔氏的祠堂。崔氏祠堂坐西朝東,背山面水,是家族重地。非族人不得出入。青鴉止步于浮雕松鶴延年的完石照壁。青鴉:“崔jiejie,我不能進去?!?/br>崔千雪拉了一把青鴉的手,她先是驚呼“你的手怎么這么冷?”然后又說,“你跟我過去便是?!?/br>祠堂與照壁之間的空地,橫放著一口楠木靈柩。兩只雪白的仙鶴用水晶石雕嵌在棺面,引渡魂魄。棺材邊上已經有人等在那里,是愁云慘霧的崔硯,還有憂心哀痛的喬然。崔硯朝青鴉點點頭,“你來了?!?/br>喬然也跟他打個照面。青鴉簡單地“嗯”了一聲,全無往日瀟灑不羈的模樣。崔千雪撫著靈柩,垂頭哀嘆,她指了指祠堂里頭,又問崔硯,“長輩們都散了?”崔硯答,“散了?!?/br>崔千雪:“議論如何?”崔硯:“大年初一,不能從后門出,這是習俗?!?/br>崔千雪心里也是悶悶的,“更不能從前門出。昨兒才是喜事,今兒個怎么能掛起白幡,盧氏那邊不好交代,還恐被天下人恥笑。”“究竟是誰死了?”青鴉看著崔硯身邊只有喬然,心里已經猜到幾分,卻不愿是真的,寧可多問一句。崔氏姐弟都不愿說出亡者名字。只有喬然回道,“是崔陵?!?/br>青鴉問:“怎么死的?”“被楊景璃身邊的人殺害?!眴倘簧類和唇^,“我義父也是他們殺的!”青鴉:“以崔陵的武功——”崔硯:“他們有四個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原本是皇帝跟前的大內高手,后來被楊景璃討了去用。青龍已死,白虎重傷,現(xiàn)在還關在府里的地牢?!?/br>青鴉:“你還留他做什么?這些事情難不成大理寺管得了?楊景璃是皇帝的親弟弟,只手遮天的人物。官場上那一套治不了他!”崔千雪意義不明的瞧著青鴉慘白的臉,忽然把手貼到了青鴉的額頭。她說道,“青鴉,你到底怎么了?怎么那么冷?”“崔jiejie?!眴倘徽f道,“他身體不太好。”崔硯問喬然,“你在范陽給他吃的藥,還有嗎?”“沒了。”喬然遺憾地搖搖頭。“還沒好好謝謝你。喬然,我現(xiàn)在幾天不睡覺都不覺得困?!鼻帏f說道。喬然眼里全是憂慮,“你這樣,只怕是更不好了。”“我與崔硯說幾句。”崔千雪示意崔硯走到一邊,她心疼不已地握著弟弟雙手,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姐弟倆是多么的親密無間。“jiejie?!?/br>“二弟,你聽我說,崔陵的事你不要管了。崔墨會押著白虎報官,無論結果如何,起碼給了皇室一記警示。崔陵已經沒有了,他再也回不來了,但是你還有一大家子,你身上肩負著家族與江湖的使命,你還有你的妻子,不久后,你還會有孩子。你也有喬然,他心地善良,很好說話,有他陪你,你也不至于寂寞。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身邊又有人死去。崔陵不在了,新一批的暗羽里頭還沒有能頂替崔陵位置的人,我看青鴉待你情深意重,雖然我行我素了些,好歹不會害你。”崔千雪一口氣說完,兩人都默了默,然后崔千雪借說有事,先走了。被陰霾籠罩的崔硯,又走回到了青鴉與喬然之間。他先問青鴉,“陸燎何在?”“他?”青鴉有些恍惚,好像陸燎這個人,已經是被灰塵覆蓋的陳年往事,“大概死了,大概沒死。”崔硯又問道,“你身體到底怎樣?”青鴉:“大概離死不遠了?!?/br>喬然:“別說晦氣話!會有辦法的!”青鴉悵然,“生死有命,壽夭有定。我沒那么在意了?!?/br>“既如此——”崔硯說到這里卻又不好說了,因又停了片時,再開口似下定決心,鏗鏘有力,“你去替我殺一個人?!?/br>青鴉也不問名字,兩眼直直地盯著崔硯,緩了口氣,鄭重地答應了他,“好,我去?!?/br>喬然左顧右看,他已經猜到崔硯要青鴉去殺誰,他怒氣沖天地吼道,“你們有病啊?!”青鴉欲說話時,惟有喉中哽咽的分兒,卻一字說不出,他使勁憋著,抬頭望向遠方。喬然扯住崔硯的衣領,恨不能把他身上的rou撕幾塊下來,“崔硯,我再沒見過比你更無情的人了!以前你利用楊景琉,結果那孩子死了,當初你明知道黑水城危險重重,還眼睜睜要崔陵過去,如今青鴉身患重病,朝不保夕,你又要他冒著掉腦袋危險去替你殺人!”崔硯任由喬然拉扯推搡,直到他累了,自己松開了手。崔硯整理衣領,淡淡地說道,“瘋夠了?喬然,不要自作聰明。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待在我身邊才能安全?!?/br>喬然仿佛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像雞蛋砸到了石頭上,粉身碎骨。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一眼也不能多看崔硯,喉結翻滾,眼眶發(fā)紅,喬然掉頭就走了。“你不該訓飭他?!鼻帏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