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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還是沒見過死人嗎?怎么敢一個人在城外晃悠?”宋玄是真的氣急了,姬云羲若是尋常人家的少年,他也不至于這樣擔(dān)憂。只是姬云羲身份特殊,體質(zhì)纖弱,長得又漂亮,正是那些人販子眼中的肥rou。姬云羲微微翹起了嘴角:“我是等你來找我?!?/br>宋玄被被他這話堵的一愣,猶豫了半晌,最終卻只說出兩個字來:“……胡鬧?!?/br>“我是在胡鬧,”姬云羲拉著宋玄的袖口,眼底醞釀著若有似無的陰霾。“我不喜歡你跟她在一起?!?/br>宋玄忽得想到路上白小桃那一番話來。孩子總會對親人又獨占欲的。“你不喜歡,我少跟她接觸就是了?!彼涡o奈道:“總歸我們也呆不久,過兩日咱們啟程了,便再也見不到了,哪值得你這樣跑出來。”姬云羲嘴角的弧度更大,卻故意低著頭置氣:“沒有她,也有別人,你別以為我沒看你那些話本,都是些男男女女勾勾搭搭的故事,指不準你心里怎么想的。”宋玄那些話本十有八九都是才子佳人的本,也不是他好這一口,而是這年頭市面上就流行這個,宋玄買來打發(fā)時間的,哪知道讓姬云羲看了去,卻說的這么詭異。“以后也沒有別人,以后你若是不高興了,就跟我說。”宋玄哄著他。“但是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不許這樣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了?!?/br>姬云羲聽了這句話,終于滿意了,點了點頭。宋玄對姬云羲,那真是一百個小心。姬云羲體弱,早年又吃了太多的苦,打不得罵不得,連說話大聲些都舍不得,大概他平生那點柔情,都用在這孩子身上了。兩個人鬧到這時候,已經(jīng)月上中天,城門早就落下了,只能在城外找了一家道觀落腳。那道觀里頭沒什么香客,觀主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見宋玄兩個風(fēng)塵仆仆,長相不凡,不像是壞人,便做主收留了他們兩個。一個年輕的道士將他們兩個帶到一間房里,說:“天色晚了,其他廂房都落了灰,來不及收拾,委屈二位就先住我的房間吧。宋玄忙道:“是我們占了道友的屋子,該我們道歉才是?!?/br>那道士笑了笑,替他們準備了燈燭茶水,才關(guān)上門出去了。宋玄一路都跟姬云羲住在一間房里,但是在房間里頭多加一張軟榻,這回借住在道觀,便沒有這個條件了。所幸宋玄睡覺倒也老實,不怕驚擾了姬云羲。沒過一會,他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倒是姬云羲還清醒的很。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宋玄的眼皮。宋玄沒有動,只均勻的呼吸著。他的手指滑過了弧線優(yōu)美的眼尾,挺直的鼻梁,柔軟的嘴唇。宋玄的確是有本事吃算命這碗飯的,他長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沒有一點煙火氣。只要他板起臉來,做出一副神機妙算的樣子,那幾乎所有人都會相信他是通曉天機的世外客。可他窩著曬太陽,嚼著草梗哼著小曲兒的時候,又會讓人覺得,這人無比的親切世俗。姬云羲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親近他了。宋玄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長得是像的。尤其是在他笑起來的時候,透出來的那股柔和勁,十足十地像是記憶里那個又黑又瘦的少年。第21章成佛宋玄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昨日他先是擺攤算命,又要收拾二狗闖下的禍,緊接著還獨自駕車出城去尋姬云羲,實在是太過精彩。他這一把老骨頭差點沒累散了架。等他睡醒,正趕上那年輕道士來給他們送午飯,見他清醒了,便笑著說:“早上沒見你們來吃飯,觀主便猜是你們太累了,讓我把飯菜給你們送來?!?/br>宋玄有些不好意思:“麻煩您多跑一趟了。”道士說:“麻煩什么,觀里也沒個香客,好不容易你們來了,也沒那么冷清了,是個好事。”說著,他又撓了撓頭發(fā):“只不過我們觀里也沒什么好的招待你們,你們湊合著吃點罷?!?/br>宋玄接過那飯菜,見托盤上放著兩碗米飯,一盤白水煮青菜,一小碟花生米,一壺清茶,瞧著是有些清苦。只是宋玄和姬云羲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倒也不甚在意。宋玄將飯菜端到姬云羲的面前,宋玄便從懷里摸出一個荷包來,放到那道士的手里,笑道:“此番多有叨擾,給觀里添些香火錢?!?/br>那道士連忙擺手:“不成不成,我不能收道友的銀子?!?/br>宋玄給人算命都是僧袍道袍胡亂穿的,昨個兒他追著姬云羲出城,也沒來得及換,這些道士便也將他認作了修道之人。宋玄也不好解釋他純屬招搖撞騙,扯道門的旗騙人銀子,只說:“觀里清苦,我們在這里蹭吃蹭喝,實在良心難安?!?/br>兩人推來推去沒個定數(shù),倒是最后姬云羲冷聲說:“都窮得衣裳打補丁了,還作什么清高。”那道士衣袍上打了兩個補丁,因為用的同色布,并不明顯,如今讓他說破了,忍不住漲紅了臉。宋玄更是過意不去:“舍弟也沒有旁的意思,您只當我們是普通香客便是。”那道士這才訥訥地收了,紅著臉說:“道友,我們觀里的確是情境不好,這次多謝您了?!?/br>按理來說,望川城比北地幾城都要繁華的多,在這附近開道觀,是不會缺了香火的,怎么會窮困至此。他昨晚就見這道觀香火寥落,客廂里破了的窗子都沒修,便有些奇怪了。宋玄忍不住有些好奇,便問:“我見這觀里上上下下也不少人,怎么會沒有香客呢?”他一問這個,那道士便忍不住露出復(fù)雜的神色來。“二位不是望川城人士吧?”道士說。“你們是不知道,一年前,我們這里香火雖不盛,卻也不至于如此,就是這一年間,才變成這樣的?!?/br>那道士心里想來也是積怨已久,見宋玄問了,便忍不住倒起了苦水來。這倒還真是一樁奇事。這望川城郊,本有一觀一寺,道觀在城東,寺廟在城西,道觀供三清,寺廟供佛像,多年來平分秋色,倒也無甚齟齬。只是一年前,忽然發(fā)生了一件奇事。那寺廟的住持,凈空大師,坐化飛升了。宋玄聽到這,忍不住問:“飛升?”他在望川城也曾聽過,只是他一直當這飛升二字是對去世的避諱,沒想到瞧著這道士的意思,竟真的是飛升了。連姬云羲也忍不住望了過來。那道士點了點頭,說:“的確是飛升了,而且他們事先還知道日子,請了城里的百姓來觀看膜拜?!?/br>宋玄這便忍不住有些驚訝了:“你去看了嗎?”道士搖了搖頭:“我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