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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難怪沒什么見識。連扶鸞之術(shù)都不曉得,也敢來盛京放肆?”這老人聲音高,嗓門大,一聲下來,竟讓周圍的百姓都盯著他們瞧,連臺子上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方秋棠怒氣上了頭,便不管不顧起來:“一個陳年的老潑皮,倒是比我有見識多了。都說盛京水土肥沃,怕不是肥過了頭,什么腌臢東西都養(yǎng)出來了?”方秋棠那是在市井潑婦之間練出來的口才,一個老頭子哪里是他的對手,被他氣的面紅耳赤,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利索了。這情形宋玄也不是第一次瞧了,起初他還秉持著和事佬的原則勸上一勸,見得多了,便也懶的勸了,總之方秋棠是會吵得贏的。只是這次卻不一樣。方秋棠沒吵兩句,就聽見旁邊走了一個梳著道髻的童子過來,脆生生的說:“二位,我們天師請你們上去呢。”宋玄和方秋棠都是微微一愣。宋玄左右瞧瞧,見這臺子前頭有一匾額,上頭寫著“青鸞臺”三個大字,這才恍然大悟。他們竟然鬧事鬧到仙人擂面前了。青鸞臺,別名仙人擂,是這兩年盛京新弄出來的玩意兒,也是盛京出了名的一景。若論方士有千百種本事,這臺上只賽扶鸞一種。所謂扶鸞,在別的地方又叫扶乩、請神,因為青鸞是傳說中的仙人坐騎,才有了青鸞臺這樣一說。說白了,就是兩個人扶著架子,架子上吊一根棍兒,用棍在沙盤上寫字,稱為神諭,為人占卜。不同的扶鸞師,請來的神明也不同,有時也視被占卜者的問題而定。但這都是表面上的神通,這里頭的門道,宋玄清楚,方秋棠也清楚。無非是鍛煉出來的手上技巧,厲害的扶鸞師都能用那架子配合著,想寫什么便寫什么,所謂的神諭也不過是吹噓罷了。“請我們上去?做什么?”方秋棠反倒不爭辯了,瞇起狐貍眼,好似憋了一肚子的壞水。“我們天師是今年青鸞臺的臺主,見二位似乎有些疑惑,特意想為二位答疑解惑的。”童子的聲音清脆。四周聞言一片嘩然,青鸞臺的比賽早在冬月就比完了,如今正是天師在青鸞臺坐鎮(zhèn),為百姓占卜兇吉的時候,每日只抽十人。今日竟將名額給了這兩個外鄉(xiāng)來的愣頭青。方秋棠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問宋玄:“怎么樣?”宋玄笑了一聲:“你不早就想好了嗎?還問什么?”若論對這些奇巧yin技,方秋棠認(rèn)第二,還沒人敢認(rèn)第一。這所謂的天師既然敢請方秋棠和宋玄上去,那無論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他們兩個都是不會畏懼的。第75章扶鸞宋玄二人走上臺去,便見那上頭兩位扶鸞天師卻是一對雙生少女,一人一身青鸞袍,眼睛上蒙著青緞布,眉清目秀,兩張臉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方秋棠也看愣了:“這……要不咱們下去罷?!?/br>先頭在臺下沒看仔細(xì),還以為是哪個招搖撞騙的老神棍,上來一瞧,才發(fā)現(xiàn)只是兩個盲女討生活而已,他們哪好斷人財路。“先生留步?!泵づ斈棵鳎牭椒角锾牡牡驼Z,竟率先開了口,聲音低柔?!凹热幌壬彩切薜乐耍尾恢更c一二?”這便是要與他們賽扶鸞了,下頭的人聽見了,只曉得又有熱鬧看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叫好。方秋棠瞧了一眼宋玄身上的舊道袍,心說對方定是瞧見這身打扮了,才要讓他們出丑立威的。“二位怎么知道某是修道之人?”宋玄溫聲問。“我姐妹二人眼盲,心卻不盲?!泵づ⑽⑿α似饋?,竟將蒙眼的緞子摘下,二人都緊閉雙眼,眼皮上有一模一樣的一道橫疤,可見真是盲人。“先生若是有真本事,與我們較量一番,又有何妨?”宋玄苦笑著搖了搖頭:“某不會扶鸞?!?/br>那盲女便瞬間接上:“先生擅長什么,不妨直說?!?/br>方秋棠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你還真要跟兩個小姑娘比試?丟人不丟人?”宋玄卻低聲說:“這里頭有蹊蹺,先瞧瞧再說?!?/br>這兩個盲眼姑娘看著也并不是驕橫之輩,也的確目不能視,卻硬要他們上臺比試什么扶鸞之術(shù)。宋玄忍不住有些好奇,她們葫蘆里到底是賣得什么藥。說著,他便道:“某自外鄉(xiāng)來,并不清楚這青鸞臺上的規(guī)矩,不知天師可否為某解惑?”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眼睛上帶著一模一樣的疤痕,仿佛注視著他,令人感覺有些奇特。這次這兩個姑娘沒有說話,先頭那位童子聲音清脆地說:“賽扶鸞的規(guī)矩很簡單,在這下頭抽十人,當(dāng)眾他們寫下所詢問之事,各自請神扶鸞,占卜答案,誰的答案精準(zhǔn)、對的多,就算誰勝。”方秋棠疑惑道:“若是人家問他的壽數(shù)多少,難道我們要等到他死了才知道誰的答案是對的?”童子笑著說:“那自然不必,畢竟是賽,但凡上來詢問的人,只能詢問當(dāng)下之事,能當(dāng)場證明再好不過?!?/br>方秋棠忍不住碰了碰宋玄:“你行嗎?”他現(xiàn)在對宋玄的本事并不吃準(zhǔn),也不曉得這樣精準(zhǔn)的比法他能不能應(yīng)付的來。宋玄卻笑了起來:“可以?!?/br>這下到讓臺下的一種百姓嘩然。他們在盛京不知看了多少熱鬧,各類道人僧人的打扮也都是見過的,有金冠玉帶的、也有衣衫襤褸的,如宋玄這樣衣冠樸素、扮豬吃老虎的也不在少數(shù)。如今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不少人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什么隱士高人了。“某不會扶鸞,卻略通相人之術(shù),也可以嘗試一二,只是怕壞了這青鸞臺的規(guī)矩?!彼涡χf。說起來,這青鸞臺還是當(dāng)今圣上親自下的旨意,弄出來的玩意兒,規(guī)則也是上頭訂的,這點人情世故,宋玄還是懂的。兩位盲女神色變了變,互相低語了片刻,便展眉解頤:“先生不必?fù)?dān)憂?!?/br>宋玄也不詳細(xì)去問,只笑著拱了拱手:“如此便開始罷?!?/br>那童子向下頭吩咐了幾句,便有人抬著一張案幾上來,還笑著問:“先生還需要什么嗎?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br>宋玄瞧著他的笑臉,搖了搖頭:“不需要什么了?!?/br>方秋棠坐在他旁邊,饒有興趣地?fù)沃掳停骸斑@兩個姑娘有意思,若是真有什么本事,也算是我開了眼了。”宋玄用余光瞥了瞥那兩位姑娘,見她們正竊竊私語,舉止端莊,言笑有度,絲毫不像是市井之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騙子。反倒與大家姑娘相比,也絲毫不遜色。下頭的百姓倒是興奮起來,原本冬月賽扶鸞結(jié)束,這青鸞臺便已經(jīng)沒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