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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數(shù)十大酷刑,都及不上在他手下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宋玄怎么也沒想到,一別數(shù)年而已,姬云羲如今竟將古往今來暴君的配置都給配齊了,一時之間頭疼的厲害。“所以我說,你不必?fù)?dān)憂他吃了虧?!狈角锾膶⒛蔷票环拧!澳阒辉摀?dān)心,他登基之后,這大堯別被攪的暗無天日才是?!?/br>方秋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這些年來,他與季硝是除了祝陽之外、離姬云羲最近的人了。祝陽沒心沒肺,就是山崩地裂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季硝是非觀更是扭曲,方秋棠心里卻明鏡似的。他原本以為,姬云羲只是手段高明、心狠手辣些。畢竟書上也都講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倒也沒有太過苛刻。古往今來的領(lǐng)導(dǎo)者有幾個真是心慈手軟的圣人?可這些年他冷眼瞧著,姬云羲卻愈發(fā)乖戾冷漠,行事沒有絲毫共情之心,更沒有半點兒人情世俗的顧忌,儼然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行事邏輯。他韜光養(yǎng)晦多年,如今朝中眾臣尚不了解他的底牌秉性,可等他登基,便是真的無所顧忌了。這便讓方秋棠產(chǎn)生了一絲忌憚來。他方秋棠是愛財愛權(quán),卻也不至于愛到是非不辨、黑白不分,若是讓姬云羲這樣一意孤行下去,誰曉得會釀成什么樣的后果?如今宋玄回來了,方秋棠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了。他擔(dān)憂宋玄在這一池渾水中受到波及,卻又有一絲隱約的希冀——他希望宋玄能夠?qū)г启酥萍s一二。若說姬云羲在這世上,還對什么有所顧忌,那就只能是宋玄。這些話方秋棠沒有對宋玄說,宋玄還是從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了一些真相,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摘星閣。摘星閣早就不復(fù)姬回在時的盛況,那時香火繚繞,奇人異士多聚于此,幾乎每一層都住著幾位奇人,令宋玄看得眼花繚亂。如今卻扶鸞姐妹早就不住在這里了,眾天師也走的走、散的散,連赤丹衣都被“請”出了摘星閣,只剩下零星幾個天師不知是釘子眼線、還是存在感薄弱,尚留在底層,卻也避居不出。如此一來,摘星閣便愈發(fā)得清冷神秘起來。宋玄被安置在摘星閣的最高一層,推開窗子,便只能瞧見浩瀚無垠的天空,困倚危欄,便彷若置身于星海的懷抱。這再次勾起了宋玄莫名的熟悉感,仿佛連這漫天的星子,都似曾相識。“在做什么?”姬云羲一上樓,就瞧見宋玄正站在欄桿前眺望遠方?!耙褂^星象嗎?”“是啊,”宋玄神神叨叨。“貧道夜觀星象,得知今日必有貴客,果不其然?!?/br>“原來我只是個貴客?!奔г启搜劢菐е粲兴茻o不快。宋玄笑出聲來:“那是我說錯了,是我休戚與共的好兄弟來了?!?/br>姬云羲得目光閃了閃,終究還是沒有反駁,走到宋玄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宋玄若無其事地問:“今日倒是來的早了些,事情都做完了?”“還差一些,”姬云羲在宋玄面前卻是毫不隱瞞。“如今處理的都是些堆積已久的雞毛蒜皮,至于國師與祭天一事,還要委屈哥哥些時日,我需要幾天的時間。”宋玄問他:“想來是有人不愿意?”“方秋棠說的?”姬云羲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他是知道今天宋玄去見了方秋棠的。“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奔г启藗?cè)過頭來,臉上的笑意干凈澄明,與天上銀浦交相輝映,不知是哪個更耀眼一些。“人都說好兄弟要有難同當(dāng),我登基那日,怎么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清閑自在的?!?/br>宋玄思考了片刻,忽得開口:“阿羲,這件事……能不能暫緩?”姬云羲的笑容微微淡了些,原本搭在木欄上的手也微微收緊:“怎么,哥哥反悔了?”“沒有,”宋玄將手覆在了姬云羲的手背上,樓高風(fēng)大,連姬云羲的手也是冰涼的。“我想自己試試?!?/br>姬云羲瞧著宋玄,似乎在等著一個解釋。“阿羲,你不會只想我做個有名無實的國師吧?”宋玄挑了挑眉?!叭羰沁B幾位大人都解決不了,一味只讓你擋在前頭,我不就真成了傀儡了?”姬云羲沒想到宋玄這樣直白,遲疑了片刻,卻勾起唇角來:”宋玄,你這是向我要權(quán)?”宋玄轉(zhuǎn)個身,懶洋洋地背靠在欄桿上:“怎么樣?給不給?”那樣子,倒真有幾分市井無賴收保護費的影兒。“給?!奔г启说偷偷匦α似饋怼!案绺缫裁次視唤o?”宋玄就是想要他的命,他都會雙手奉上。宋玄伸手去揉他的頭發(fā),如今姬云羲個頭見長,他揉起來也不怎么順手,卻還是樂此不疲。“回去吧,這兒風(fēng)大,別著涼了?!彼涡f著,就轉(zhuǎn)身拉著他要下樓?!澳阋苍摶貙m了,我送你下去?!?/br>姬云羲忽得問:“哥哥要權(quán)想做什么?”“管著你啊,”宋玄慢悠悠地說,“你小子都要上房揭瓦了,我手里再沒點東西,怕是連管都管不住你了?!?/br>姬云羲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從唇邊一直淌到了心尖,連眼底都帶著說不出的甜。宋玄見他半點沒有動靜,才轉(zhuǎn)頭問:“怎么說,服不服我管?”卻瞧見姬云羲那小子,笑得無比燦爛,險些要讓這春夜都失了光彩。“服?!?/br>宋玄被那笑引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忍不住敲了他一記,轉(zhuǎn)過頭去背對著他。“傻笑什么呢?!彼吐暠г?,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住他狂亂的心跳。第24章其裳飛鸞樓就在青鸞臺的邊上,當(dāng)年因扶鸞之賽而揚名,如今雖然早就不復(fù)當(dāng)年盛況,飛鸞樓卻仍是盛京最出名的幾家酒樓之一。宋玄臨行前的最后一席酒,便是在這里吃的,當(dāng)年宴請他的人,是先帝。而如今他仍是等在這雅間里,身邊的人卻換做了方秋棠。方秋棠在一旁“咔嚓咔嚓”地著果子:“宋玄,我還是覺得,你與其從陸其裳身上下手,不如先試試白衡?!?/br>宋玄八風(fēng)不動,翻著幾張文紙:“怎么說?”“白衡此人,老jian巨猾,立場不定,對天師的態(tài)度也向來曖昧,你若是能給他足夠的好處,他改換立場也不是不可能?!狈角锾陌欀颊f。宋玄抬了抬眼皮:“你看我像是有好處給他的嗎?”方秋棠咳嗽了兩聲:“這……”“堂堂內(nèi)閣首輔,我一窮二白,要錢要權(quán)都是兩手空空,拿什么能入得他的眼。”宋玄一下一下地翻著文書,臉上絲毫沒有急色。方秋棠卻先替他急了:“但陸其裳卻更是個翻臉無情的玩意,雖也會審時度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