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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br>姬云弈眼神陰鷙地掃了他們一眼?!皝砹艘院?,才曉得是庶人宋氏,懸梁自盡了?!?/br>每個人都知道這其中的疑點。可沒有人愿意去探究和戳破。圣上一心煉丹不問后宮,姬云弈便是這宮中最尊貴的人。這件事就這樣風(fēng)平浪靜地過去了。在姬云羲聽到以后,他原本已經(jīng)毫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的目光隱隱透出了瘋狂的神色來。葉漸青看著他:“殿下……您……”“我利用了你,”姬云羲靜靜地說?!澳悖靡固恿税??!?/br>葉漸青一愣:“什么?”“這件事姬云弈遲早會查到你的身上。”姬云羲低低地笑了起來?!八欢〞⒘四??!?/br>“為什么?”葉漸青入宮不久,還沒有習(xí)慣這里的彎彎道道。“因為,這里有一個秘密。”姬云羲笑得很開心。“我的母妃,與太子通jian?!?/br>“我想利用你,除掉他們兩個。”“也因此,害死了自己的生身母親?!?/br>葉漸青第一次發(fā)現(xiàn),姬云羲完美繼承了來自母親的美貌,尤其是在笑起來的時候,美艷得近乎銳利,令人畏懼。“所以,你是和我通信的人,也是上報蘭佩宮異常的人,姬云弈不會相信你毫不知情。為了這個秘密,你必須得死。”“走吧,不要跟家人有任何聯(lián)系,辭官、假死、隱姓埋名、逃到哪里都好?!奔г启遂o靜地說。“你再也不能是葉漸青。”葉漸青看著眼前的少年:“殿下,那你呢?”“我會活下去?!奔г启说纳眢w依然很虛弱,眼神卻帶著一份嘲弄?!拔乙钕氯?。”哪怕是在這腐爛窒息的泥沼之中,活得不再像是一個人。他也要活下去。“你可以憎恨我,我欠你的。”“殿下,保重?!比~漸青卻只這樣說。他不憎恨這個蒼白的少年,他只憎恨這個吃人的地方。======“葉漸青就是凈空?”“對,葉漸青就是凈空。”宋玄輕輕地闔眼:“所以,那伙山匪,盯上五蘊寺,也不是意外。”“我不知道。”姬云羲輕聲說。“那群山匪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br>“但是……他們的匪首,生前與太子黨的官員接觸過?!?/br>這件事,可能只有已經(jīng)在地獄的人知道。但是,凈空這個悲劇的源頭,的的確確是來自于姬云羲的。而覺遠(yuǎn),也是知道的。第90章無賴當(dāng)年在五蘊寺時,姬云羲并沒有將凈空與葉漸青聯(lián)想到一起,畢竟那時凈空已經(jīng)死去,只有宋玄才能從覺遠(yuǎn)的記憶中,看到凈空的樣貌。待回到盛京,姬云弈敗落,姬云羲清點舊賬,才發(fā)覺了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對于覺遠(yuǎn)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差異。當(dāng)年的覺行親手謀殺了凈空,姬云弈策劃了這一切,而最初卻源于姬云羲地利用。他們都該死。姬云羲太過清楚這一切,所以才會有這樣揮之不去的悲哀。“宋玄,很早之前就說過。”姬云羲的神態(tài)并非痛心疾首、捶胸頓足,卻真實而平靜。“我本就該死,我活著,就有人在因我而死去,一直如此?!?/br>“可就算這樣,我也想活著?!彼偷偷匦α似饋??!八涡?,這是不是很可怕?!?/br>他用自己微涼的之間去觸碰宋玄,卻仿佛被灼傷了似的,瞬間就要收回。宋玄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嘴唇貼在他的唇上。這是一個不帶有絲毫情欲的吻,卻很溫暖。宋玄說:“是很可怕,因為我也希望你活著。”“我不信有人生而有罪,如果真的有,那我與你同罪?!?/br>姬云羲的視線有些模糊,他低低地抱怨著:“宋玄,你就是總這樣心軟,才會被我捆得死死的。”他在宋玄的面前卸下心房、袒露所有,未嘗沒有博取同情的心思在。可這又是誰的錯呢?這人總是讓他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他的確與他同罪。宋玄輕聲說:“我心甘情愿的?!?/br>他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心軟的。姬云羲低低地哼了一聲,眼神中褪去了恍惚和絕望,仿佛從夢中醒來一般:“我不想殺了他?!?/br>“嗯。”“我讓他們先將他暫時軟禁,不可苛待了他?!奔г启搜凵裰羞€是帶著無法開釋的疲憊?!爸劣谡岩古_,暫且由溫朝顏接手罷?!?/br>自打成立了昭夜臺,便有兩套班子。明面上的酷吏是覺遠(yuǎn),負(fù)責(zé)明面上一些刑訊逼供、審問拷打,多半與人命相關(guān)的事。而地下搜集情報、掌握辛密的鷹犬,則是溫朝顏。宋玄有時忍不住想,若是當(dāng)年他當(dāng)真帶著姬云羲流落四方城,只怕這人現(xiàn)在也必然成了一方梟雄才是。宋玄拍了拍他的手:“若是現(xiàn)在還解不開,就暫且放放,或許日后有法子呢?!?/br>雖然他也清楚得很,這只不過是安慰罷了。他們都知道,凈空對于覺遠(yuǎn)的分量,這份仇恨是一個永遠(yuǎn)無法開釋的死結(jié)。姬云羲笑了笑:“好?!?/br>說著,姬云羲便徑直喚了祝陽進(jìn)來,一一吩咐。祝陽的神態(tài)比他們還要低落,他平時也跟覺遠(yuǎn)打交道,怎么也想不通覺遠(yuǎn)的動機何在。反倒是姬云羲先頭的疲憊和低落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并不想讓宋玄跟著他一起陷在這份沒有盡頭的低落情緒之中。待到祝陽退下,宋玄卻忽得想到了什么:“等會……十二歲,我記得你說過,有人預(yù)言你會在十二歲之前……死去?”姬云羲笑著說:“如今看來,只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br>宋玄卻忽得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似乎是他對騙術(shù)天生的敏感,他隱約覺察,這樣的話,并不像是單純的神棍話術(shù)。“可……”宋玄感覺有一絲莫名的不協(xié)調(diào)?!叭绻麤]有凈空……”若是沒有凈空,沒有當(dāng)年的葉漸青,發(fā)現(xiàn)姬云羲是中毒而非疾病。姬云羲就的確會在十二歲死去,死于自己親生母親的毒藥。“沒有如果,”姬云羲說?!拔疫@些年來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生死,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每一次都有可能死亡,每一次都沒有如果?!?/br>“只說我十六歲那年,若是沒有遇見你,不也一樣會死去?”姬云羲說的不無道理,宋玄自己也用過這樣的預(yù)言騙術(shù)。宋玄皺眉點了點頭,仍是問了一句:“那護(hù)國寺在何處?這位了了神僧什么樣子?”姬云羲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我記不大清了,聽聞有一段時間,了了曾常駐宮中,只不過那時我還沒有回宮,不知是個什么光景?!?/br>“至于護(hù)國寺……這世上沒有護(hù)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