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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里有個人影,正要伸手撩開蚊帳,言雨春略帶沙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榮叔嗎?”榮叔還沒聽過言雨春氣弱成這樣,心底一陣心痛,應(yīng)了一聲,這才撩開了蚊帳。床上的光景跟他想象的也差不多,言雨春身上充斥著性愛的痕跡,男人的指痕和吻痕都還鮮明的留在那副漂亮的軀體上,也有些破皮磨爛的地方,看的他喉嚨有點哽咽,低聲問道:“小春,你怎么樣了?”言雨春倒是一副平靜的樣子,“還行,你就幫我打點水來吧,我擦一擦?!?/br>“好?!睒s叔轉(zhuǎn)身正要出門,突然在墻邊的柜子上看到一樣陌生的東西,一個鮮紅又顯得高檔的小小盒子,底下似乎還壓了一張紙。榮叔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將它拿了起來,往紙上的文字大致瀏覽了一下,頓時震驚起來。言雨春沒有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艱難的坐了起來,撥開蚊帳,疑惑的看著他,“怎么了?榮叔?”榮叔聽到聲響后緩緩回頭,頓了頓,才走過來將手中的那張紙遞給他,抖著嘴唇道:“這是……結(jié)婚申請表,有澤維爾上將的簽名,還有……”他咽了咽口水,費(fèi)力的道:“他的印章。”言雨春聽到他的話,呆了呆,過了許久,才將那張紙接了過去,卻像是不敢細(xì)看一樣,眼神都沒有往上面落。榮叔又打開手中的盒子,看清楚里面的東西后,慢慢的將禮盒轉(zhuǎn)向言雨春那一面,“小春,你看看這個?!?/br>一如言雨春預(yù)料的一樣,在先鋒空艦部隊出發(fā)之后,沒有過多久的時間,聯(lián)邦政府就拉響了防空的警報,讓居民都撤離出地面,返回地下城或防空洞避難。這個警報已經(jīng)有幾年沒有拉響過了,所以最開始免不了一場慌亂,但莊園里早有準(zhǔn)備,所以還算有條不紊的處理了事物,再都進(jìn)入了都城里最大的地下城。都城周邊總共有五座地下城,每一座可以容納十萬人口,地下城延伸到地底數(shù)百米,總共有幾十層,是當(dāng)初耗了好長的時間才建造而成的。在這些地下城中,環(huán)境也有好壞之分,越靠近地底,環(huán)境就越惡劣,而這樣的地方,一般都分配給了雙性人居住。雙性人的人口比例逐年在減少,現(xiàn)在來到這座地下城的只有一千多眾,都被安排做了廚房的工作,而言雨春因為身份到底不同,所以上面管事給他安排了算是最輕松的活,就是讓他在早上給各層分派最新的報紙。在地下城的生活是艱苦的,水資源短缺,因為也不確定哪一刻才能恢復(fù)安全,所以食物也控制的很嚴(yán)格,每個人每天雖然可食三餐,但食物卻偏少,菜色也不豐盛,大部分的時候除了吃土豆就還是吃土豆。言雨春和榮叔被分到了同一間房,房間和過道里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因為人口居住的太過密集,所以最重要的是預(yù)防疫病,只要有發(fā)現(xiàn)病患,不論病情大小,都會被帶到特殊的區(qū)域隔離起來。聯(lián)邦政府這么嚴(yán)格的防范不是沒有緣由的,曾經(jīng)的某一個地下城,就因為有一個人生了會傳染的病源,又沒有及時隔離,從而導(dǎo)致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瘟疫,當(dāng)時居住在那座地下城里的人死了過半,因為死的人數(shù)過多,難以掩埋,那座地下城就干脆封閉了起來,沒有再被使用過,直接當(dāng)成了一座人造的大型墳?zāi)?,將幾萬條人命都葬在了那里。言雨春命雖然算不上太好,但因為運(yùn)氣還算不壞,從小到大其實并沒有受過什么苦,所以一開始住進(jìn)來的時候一點也不習(xí)慣。太過硬的床,太難吃的食物,不能每天沐浴,更喝不到咖啡或者茶,這樣的生活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但比起情欲的煎熬又好像要好一些。這里沒有條件給他熬草藥汁,也不會有醫(yī)生給他開能抑制生理本能的藥,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忍耐下去。又好像也沒有那么難。情欲上涌的時候,言雨春就控制不住的想澤維爾。對方留下來的那張結(jié)婚申請表他還是看了,不止看了一遍,每一次看到“澤維爾”這個簽名的時候,他的心口就泛著疼痛。那天晚上他興許沒有這么理解,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能理解了,在澤維爾帶著戒指和結(jié)婚申請表趁著夜色回來找他的時候,卻聽到自己的真正意圖時難受的心情。不,大概不止是難受,更是一種痛苦吧?一想到這里,言雨春居然開始后悔。這股后悔感是越積越多的,一天比一天加重,等到后來,他才意識到,他其實也已經(jīng)喜歡上澤維爾了。在那樣的斗嘴中,在那個男人的撩撥中,在那些愉悅到極點的歡愛里,他根本就抵抗不了澤維爾的魅力,他早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比他小八歲的男人。他言雨春終究也是栽了,騙著騙著,把自己的真心也騙了進(jìn)去。胸口像是堵了一團(tuán)氣,怎么樣也紓解不出來,但心一旦覺得痛楚,身體里的煎熬就會變得好過了許多。言雨春用力的閉上眼睛,等待著情欲一點一點被磨過去,直到門被輕輕推開,他才松了口氣。為了節(jié)約能源,宿舍里一般不主張老是開著燈,所以言雨春是將燈關(guān)上的,他看到進(jìn)來的人影,輪廓間很明顯就是榮叔的模樣,但他沒有開燈,而是摸黑走到了對面的床邊,窸窸窣窣的在摸著什么。言雨春有些疑惑,開口問道:“榮叔,怎么不開燈?”榮叔肩膀抖了一下,語氣有點別于平常的慌亂,“哦,沒事,我看的見,為了節(jié)約能源嘛,小春,你怎么還沒睡?”言雨春皺了皺眉,“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嗎?”他坐起身來,透著過道上的亮光要去開燈,榮叔連忙阻止了他,“不用,沒什么事,小春,你睡吧,我換個衣服也睡了,你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呢?!毖杂甏郝犞Z氣有異,沒有顧他的阻攔,而是執(zhí)意的去撥下了燈光的開關(guān)。屋子一亮,他就明白過來為什么榮叔不肯開燈,因為他的衣服下擺和褲子上都沾染上了一層污水,上面還掛著一點零星的碎葉。言雨春臉色“唰”的冷了下來,語氣中也帶著凝重,“這是怎么回事?榮叔,誰將這些潑到你身上的?這是……濃湯的味道?你不是去做宵夜了嗎?”地下城也有工廠,畢竟十萬人住進(jìn)來不可能閑著不做事,所以每個人都被安排了工作,大部分是在工廠里做一些活計,有一些要加班到晚上十二點,就能得到一份摻雜著米粒、土豆、菜葉還有一點點雞蛋的濃湯可以喝。榮叔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真沒什么事,就是我在給人打湯的時候,失手將食物倒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回來換身衣服,不想吵醒你所以才不開燈的。”言雨春疑惑的看著他,“真的是這樣?不是有人欺負(fù)你?”榮叔笑著點點頭,“真的是這樣,沒有人欺負(fù)我?!?/br>言雨春并未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