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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乖乖說出自己想聽的一切。季惟原本是坐在高腳凳上的,此刻起身不著痕跡地擋在了王金英的面前,說:“你有什么事。”男人見他動作,勾了下嘴角說:“偶遇罷了,你不用這么防備,我不會傷害你。之前只是意外。我是想跟你道歉?!蹦切θ莶⒉幌裆叟c陽那樣朗然明亮,而是透著些讓人琢磨不透的暗詭,似笑非笑地讓人周身涌出一絲寒意。季惟正思襯著作何反應,王金英突然從后面拉了拉他的袖子,用口型無聲地說:“要叫保安嗎?”季惟抬手在王女士的手上輕拍了拍,極輕地搖了搖頭。轉(zhuǎn)頭對眼前的男人說:“道歉我收到了,你可以離開了?!?/br>店內(nèi)的店員似乎是認得這個男人的,此刻全都一言不發(fā)候在一邊。男人招了一招手,立即有人將一個裝好的紙袋恭敬地遞到了他手上。他一邊接過一邊對季惟說:“那我就先走了。剛才忘了告訴你,我叫羅毅。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接受我真心的歉意?!?/br>直到他消失在酒店頂層的門口季惟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對王金英說:“沒事了?!?/br>王金英似乎有許多問題想問季惟,但她左右看了看,還是沒有說什么。最終季惟還是沒讓王女士買那對手鐲,剛剛讓王女士掛心的小插曲漸漸被店里絢麗奪目的各色珠寶所淡化,在店里被導購拉著試起了耳環(huán)。季惟坐回沙發(fā)上,再沒有心思看電子書,只若有所思地望著珠寶店的大門,思忖著剛剛發(fā)生的事。目光掃過桌面的手機時,季惟猶豫要不要告訴邵與陽。只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邵與陽應該還在飛機上,季惟心想。就當這是個純粹的意外吧。第二十九章車里隔音很好當晚深夜。季惟已經(jīng)歇下,燈也熄了,房間里只剩一點從窗簾縫隙中透進來的月光。剛剛他的手機收到幾張照片,是畫廊將邵與陽上回購買的畫被送到半山別墅以后,配送員工幫忙拍的掛墻照。季惟身上薄薄蓋著一張空調(diào)毯,側(cè)著身子一張一張地瀏覽著照片,慢慢地忍不住笑了出來。別墅邵與陽應該沒怎么住過,里面家具擺設像是冷冰冰的北歐樣板房,毫無鮮活的生活氣息,除了茶幾上不知什么時候被主人落下的機車踏板零件之外,絲毫看不出是邵與陽的房子。但與裝潢風格格格不入的是,客廳的墻壁上掛了足足五副畫,列在墻中排成一排等著被點名一般,別有一種畫面沖擊感。不過好在臥室夠大,廚房和衛(wèi)生間幸免于難了。“不懂藝術(shù)?!奔疚┠弥謾C,小聲地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仔細滑完照片,時針已走過12點。季惟起身想將手機放到桌子上,猶豫了一會兒卻又放在了枕邊。黑暗里他側(cè)臥在床上,一手枕在頭下,盯著手機出了神。淺咖色床單上,格紋枕套邊的手機好似突然活了過來,不再是一個冷冰冰的小物件,而是一條離了水的魚,正活蹦亂跳地咧嘴看著他,季惟想伸手去握,又唯恐太滑會脫手。房間里很靜,靜得只剩下季惟均勻的呼吸,連翻身的動作也沒有。正愣著,突然手機像是活過來一樣地亮了起來,就像是被季惟盯著盯著充滿了電似的,在黑暗中亮得刺眼,同時嗡嗡地震動著,季惟就像是小時候偷偷在被子里看武俠被大人抓到,渾身嚇得一激靈。“季惟?”邵與陽低沉的嗓音順著衛(wèi)星信號傳了過來。“嗯”“手機一通我就知道你還沒睡?!鄙叟c陽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笑意。季惟也不自覺地被帶得勾起了嘴角。“你怎么知道?”“我當然知道,你睡前一定會關(guān)機,我試過?!?/br>他那邊好像有風聲,聲音飄飄晃晃地在風里懸浮著。“我被你吵醒了怎么辦?”季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隨意地接了這么一句。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電話那頭卻傳來一聲低低的“邵總”,好像有人在跟邵與陽講話。隨后就是車窗被關(guān)上的聲音。“你那邊有人?”季惟問道。“嗯,我在車上。剛才司機問我是不是直接回酒店?!?/br>邵與陽那邊的環(huán)境好像一下子變得更安靜,連車子的行駛聲也全然聽不見。他低沉的嗓音不帶一點雜質(zhì)地傳到了季惟的耳朵里,明明還沒說什么,季惟的耳朵卻微微有些發(fā)熱了。兩人被一種無聲的纏綿曖昧所包圍。季惟偷偷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骨,動作輕得像是怕電話那頭的人發(fā)現(xiàn)似的,明知不會吵到任何人,他還是把聲音放得更低,輕聲問道:“這么晚還沒回酒店?”邵與陽嗯了一聲,說:“我讓司機先在周圍轉(zhuǎn)轉(zhuǎn)?!?/br>二人平時上班回家都在一起,并不常有通電話的機會。季惟此時才發(fā)現(xiàn)邵與陽的聲音在電話里會顯得更有磁性一點。季惟問:“怎么不直接開回酒店”邵與陽今晚說話好像比平時慢一些,他停了幾秒才答非所問道:“今天干了什么?”語氣像是輕輕地哄著,生怕季惟不說。季惟在腦中回憶了一番,認真答道:“和伯母去看了珠寶,她買了幾副耳環(huán),很好看,沒刷你的卡。后來我們又在家給花園除了除草,再后來——”“季惟”邵與陽突然開口打斷了反常得有些喋喋不休的季惟,然后用氣聲問道:“你想不想我”低沉的聲音里飽含無盡的濃情密意,像一顆子彈射向電話這頭的人。季惟倏地一震,終于聽出邵與陽今天到底哪里不對勁了。“你喝酒了?”季惟小心問道。“一點點?!鄙叟c陽像是對著手機吹了一口氣,不依不饒地問:“說啊,你想不想我,不然我吹氣熏你了?!?/br>看樣子喝了不止一點點。季惟一只耳朵被腦袋壓在枕頭上,另一只耳朵挨著手機,感覺屏幕有點兒燙。他把蓋在身上的薄毯子往下拉了拉,說:“車上有人,你別亂說。”邵與陽在電話那頭輕聲笑了一下:“我把隔板放下來了,下次你來試試,做什么他都聽不見?!?/br>最好是,季惟想。季惟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時間,不知道邵與陽今晚這頓飯是見了什么重要角色,竟然一下吃到了這么晚,這酒桌上有多少次的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自然不必言明了。“你把電話給司機,我讓他現(xiàn)在帶你回酒店?!?/br>邵與陽笑了下說:“酒店里有溫柔漂亮的Omega,你不怕他們對我見色起意嗎?”這人喝完酒以后怎么無端變得小了好幾歲。季惟好像也被他帶得口無遮攔,說:“你現(xiàn)在這么醉,最好是能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