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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瞄著少年的臉色,發(fā)現(xiàn)他沒有在意才放下了心。 有些小醉,寧父吃過飯沖了下澡就睡了,桌上的碗筷是顧簡時幫著寧蓁收拾的。洗完碗、整理廚房,直至將客廳的地板拖了一遍,顧簡時這才在寧蓁的目送下離開。 回到自己那個靜得發(fā)冷的屋子,顧簡時抱著耳朵開了線的小熊玩偶倒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腦海中一直閃過那猩紅一片的畫面,想忘都忘不掉。他眉頭緊皺,身上冒著冷汗,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沖到衛(wèi)生間吐了很久。 月考過后的生活回歸了往日的平靜,學(xué)校、家里兩點一線。若是沒有聽到別人的議論,沒有看到顧簡時瘋狂的表現(xiàn),寧蓁真的會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少年還是那個少年,會在未來的路上越走越遠。 第25章 小青梅是路人(3) “別怕我” 那天是大課間做完課間cao, 寧蓁覺得有些餓,想去食堂那邊的校園超市買個小面包填一下肚子。顧簡時習(xí)慣性跟著她,兩人便從cao場往食堂方向走。 經(jīng)過綠化地那塊的時候, 看到有幾個男生聚在一起說話。竊竊私語的, 仿佛在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邊說還一邊偷瞄著四周,震驚從臉上蔓延出來。 對別人說的話沒什么好奇心, 寧蓁拉著顧簡時就要從他們旁邊路過。其中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逐漸走近的身影,拼命向正在說話的那個男生使眼色, 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可惜那男生沒接收到同伴的提醒, 還顧自說得起勁:“你們說顧簡時他爸是個精神病, 顧簡時不會也受到遺傳吧?我的媽呀, 細(xì)思恐極。我一點也不想跟個隱藏性精神病在一個學(xué)校啊,萬一他發(fā)起瘋來跟他爸一樣亂砍人怎么辦?” 說著說著, 那人還搓了搓胳膊,一副嫌棄又怕得要死的模樣。 “你們怎么都不說話?”那男生摸不著頭腦,似是有感, 順著同伴的視線往后瞧了一眼,驚得差點心跳驟停。 被談?wù)摰漠?dāng)事人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那雙眼睛黑沉無光, 盯著他看的眼神散發(fā)著死氣。 男生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 在背后說閑話被人當(dāng)面抓住的羞恥與對顧簡時的恐懼交雜在一起, 令他當(dāng)即軟了腿。 但當(dāng)著同伴的面, 他又拉不下臉來道歉, 就梗著脖子大吼:“你看我干什么, 我又沒說錯。你爸犯病殺了自己的老婆,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精神病醫(yī)院出不來呢。村子里好多人都看到的,你瞪我也沒用!” 這男生的老家與顧簡時家所在的那個村子相隔不遠, 而顧家的事也是他周末回鄉(xiāng)下玩時聽那里的老人們說起的。年輕人外出打工,村子里就剩下些老人,沒事就坐在一起嘮嗑。 知根知底的人湊一塊兒頂多發(fā)生些小摩擦,何曾見過殺人這種場面?一下子顧家的事就徹底傳了出來,連隔壁幾個村子的人都聞到風(fēng)聲。 據(jù)說被人發(fā)現(xiàn)出事那會兒,顧母尸體已經(jīng)涼了。而人前文質(zhì)彬彬的顧父臉上濺了血珠,手里還拿著刀,似乎殺紅了眼。 光是從別人嘴里聽到這些事,這男生就渾身打了個寒顫,仿佛自己親臨了兇案現(xiàn)場一般。再一想到顧父被查出精神不正常,大多精神病都具有遺傳性,而顧簡時還跟自己一個學(xué)校??v然不是一個班,但那也很嚇人??! 不想只自己一個人擔(dān)驚受怕,他就悄悄把這消息告訴了幾個好朋友,試圖跟人分擔(dān)一下自己的恐懼,沒想到直接被抓包了。更令他心涼的是,顧簡時看起來好像真的不正常。 口不擇言過了把嘴癮的男生當(dāng)時就懊悔了。他沒想把那些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吼出來的,也怕顧簡時忽然抽風(fēng)弄他。咽了咽口水,他慫了吧唧的就想撤離危險地帶。 垂了眼睫的顧簡時沒攔他,顧不得高興,那個跟顧簡時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孩兒卻站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眼神堅定:“道歉?!?/br> “你說什么?”男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 “跟顧簡時道歉。”寧蓁張開雙臂把人攔住,神情認(rèn)真到近乎固執(zhí),一字一句慢慢道:“他不是你口中編排的那種人,更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任何人?!?/br> 從別人嘴里聽到顧家發(fā)生的那些事,寧蓁一點也沒有猜測被證實了的釋然感,有的只是對顧簡時的擔(dān)心與心疼。 不管是誰攤上這種事都會崩潰的。父親殺了母親,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可控或不可控,對于孩子來說絕對是滅頂?shù)拇驌襞c傷害。何況沒記錯的話,顧簡時當(dāng)時是跟著父母一起回的小村子。那顧簡時興許看到的、知道的,比外人更多。 寧蓁不敢再繼續(xù)想下去,她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很多事她做不了,也無法參與,可是卻不能容忍別人這么編排少年。 顧簡時明明那么好,他不該受如此非議。 “哈?”對上顧簡時還有些許顧忌,但對上寧蓁這個小胳膊小腿兒的,急于離開的男生只給出一個不屑的眼神,伸出手一推就想走。 男生手勁兒大,寧蓁又是個不愛運動、大風(fēng)一吹似乎就會被刮走的人。這一推不要緊,關(guān)鍵是把寧蓁推摔了,手掌心擦在地上被碎石子磨破了皮,還沁了一點血出來。 推了人的男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顧簡時瞳孔驟縮,飛快將寧蓁扶起來察看她受傷的手掌。觸及那幾滴涌出來的血珠,顧簡時的眼睛頓時紅了。 長長的睫毛遮了眼瞼,他把寧蓁的手湊到自己嘴邊,微低了頭吮了受傷的地方,將血色舔得干凈。 “別,手臟。”寧蓁縮了縮被捏住的手,沒能抽動。 見掌心破皮的地方?jīng)]再滲血了,顧簡時放開她的手。在寧蓁松口氣的功夫,少年身形動了動,一把將那個把寧蓁推倒的男生按在了地上,拳頭如雨滴般落在那人的身上,把人打得嗷嗷叫。 那男生的幾個同伴想攔又不敢靠近。畢竟顧簡時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太嚇人了,跟不要命了似的。其中有個機靈點的,轉(zhuǎn)身就往教師辦公室跑。兩條腿掄成了風(fēng)火輪,生怕自己慢了一點,伙伴就被顧簡時打死了。 周圍聚了些人,同樣也在一邊看著不敢走近,唯恐被波及。寧蓁被顧簡時突然爆發(fā)的舉動驚了下,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身體已經(jīng)往前了幾步。 她扯著顧簡時的衣服袖子想把人往后拉遠一點,結(jié)束這場單方面的毆打。可惜她力氣太小,根本沒拉動。沒辦法,她只好轉(zhuǎn)而抱住少年的腰,試圖阻止他繼續(xù)打人:“別打了,顧簡時。會出事的!” 喚了好多遍,紅了眼睛的顧簡時終于聽見了寧蓁的聲音。理智逐漸回歸,他手下的動作略微停頓,面上浮現(xiàn)茫然之色。 “顧簡時?!睂庉栊捏@rou跳地拉著他看了看,想說什么卻被顧簡時掙脫了手。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