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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她從未念過如此動人的名字,尾音微微上翹帶著一點點可愛的鼻音。 每一個字節(jié)從她潔白的齒縫中流出, 帶著輕柔和俏皮, 宛如鋼琴上跳動的琴鍵,一個音符一個音符跳躍出來,連綿起伏, 構成整章完美的和弦。 簡底棲聽見男人胸膛里的笑,微微震動:“是?!?/br> 那一刻,她的心徹底安定下來,再沒有什么能動搖。 她聽見他說:“帶你去一個地方?!?/br> 特洛西松開了手指,她的眼前恢復了一片清明。 眼前并非黑暗,而是一片純白。 觸目之處,皆是雪白,無窮無盡地漫延整個世界,霧氣浮動,仿佛一場永遠不會播完的白色電影。 簡底棲穩(wěn)穩(wěn)地站著,緊緊握住他的手:“這是哪里?” 特洛西說:“這是最初的世界。那時候我剛睜開眼睛,時常會坐在這里冥想。” 她抬頭看他,卻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顎線,如雕刻師刀下最寫意的一筆,在霧氣中恣意風流。 “聽起來你似乎在這里待了很久。一年,十年,亦或是一百年?” 特洛西只是笑,唇角弧線比鉤月的弧光還溫柔。 “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從出生開始,生命就已注定是漫長乏味的?!?/br> 他輕揮衣袖,薄衣如不滅的煙云,一縷細發(fā)從半垂在頸間,依偎在微露的鎖骨上。 “看,這是世上的第一片海?!?/br> 他們凌空而立。 漫天海水撲面而來,驚天長嘯,仿佛要將他們吞噬。但那些浪花剛觸碰到腳底不遠處,又很快乖乖退去了,只在下面翻滾著,漸漸歸于平靜的蔚藍。 “原來你第一個創(chuàng)造的是海洋。這也對,水是萬物之源,有了水就有了生命?!?/br> 簡底棲覺得新奇極了,她明明站在空中,卻如履平地。 想來,即便她此刻在海上空奔跑起來,也不會有任何大礙。只是那位神牽著她的手,她有些難以放開自我。 特洛西一眼便洞悉了她的想法。 他松開她的手,微微吹了一口氣,她的腳下便好似踩著清風,化作了自由的飛鳥,翱翔于天際。從海的一段跑向另一端,也僅僅只要十幾秒。 她看起來開心極了,白晃晃的小腿迎著風,回頭看著他。 “特洛西,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便是夜空所有的星辰都聚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瞳中半分柔光。 男人說:“可以。” 此時此刻,她小小的影兒烙在他的眼底,變成揮之不去的印記。 眨眼之間。 簡底棲又跑了回來,那些浪花似乎想撓撓她潔白的腳心,卻總是有些畏懼,不敢過于放肆。 她頑皮地像個孩子,眼里滿滿的憧憬問他。 “后來呢?這片海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 像是要給她答案。 特洛西揮了一下衣袖,這片海上立即浮現(xiàn)出一座小島。 他的手中里幻化出一顆金色的種子。當種子落在島上的土地,大片的幼苗從泥土里鉆了出來,綠油油的,風一吹就成了金色的花浪。 是郁金香花海。 一株十分漂亮嬌柔的郁金香從島上,飛入他的掌心。 他眸中帶著光潤的神采,指尖細細碾碎了那嬌嫩的花瓣,滲出點點汁水。 “如同樹從幼苗長大一樣,這座島就是整個世界的種子,一切的源頭。當郁金香開滿整座島嶼時,所有的生命都開始有了模樣?!?/br> 這樣的創(chuàng)世神,雖然依然凜冽高貴地不可侵犯,卻帶了一份讓人心動的溫柔。 她有些沉溺了。 看著那副女孩親吻郁金香的地平畫。 簡底棲認得出這花海的形狀,剛才她還在神樹上看過。 隨著一棟棟宮殿崛起,她已經(jīng)知道——這里就是奧爾菲斯,原來世界上第一片海就是神之域。 可,難道神心里…… 胡思亂想著,她心弦不由得亂了半拍。 盡管躊躇再三,簡底棲還是忍不住問他。 “為什么會想到勾勒這樣的一個形象,我的意思是……奧爾菲斯的結構圖,是以某個人的原型來創(chuàng)造的嗎?” 她心里緊張得厲害。 只怕……只怕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個女孩,讓眼前的這位神無法忘懷。 “如果,如果您不想回答也可以。” 這時候,簡底棲莫名有些感到拘束。 甚至覺得對方的身份是那樣高不可攀,他們的距離甚是遙遠,下意識地就使用了“您”這樣的敬稱。 沒想到特洛西神情微微有些錯愕,反而凝神看了她許久。 忽而一笑:“也許是吧?!?/br> 那眼神如流水般細膩,一寸寸,一點點,吻上她的臉龐。 連著她的臉頰都燥熱了起來。 偏偏,她只顧著求一個答案,竟半點看不透他的心思。 第55章 神有何求(下) 簡底棲站在空中, 看著腳下的世界變幻莫測。 從神之域開始,世界的模塊逐漸拼湊完成,一塊塊藍海大地應運而生, 一切都有了最初的模樣。 奧爾菲斯的后殿花園中出現(xiàn)一個虛影, 那是幾千年前特洛西的身影。 他臨水而照,依照自己的模樣捏了一個非常相似的雕塑。 盡管那座雕塑生動逼真, 仍然及不上他五分之一的完美, 甚至比不上他的一根小手指, 但足以讓簡底棲的內(nèi)心翻起驚濤駭浪。 那是個優(yōu)雅沉靜的絕美少年,眸中漆黑,膚色勝雪。 “加……加西亞……” 再次見到這張臉龐, 熟悉的名字脫口而出,簡底棲終于無法再平復激蕩的心緒。 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名字。 原來從來都不是伽夕, 而是加西亞。 那一刻。 關于加西亞的部分記憶,回到了她的腦海拼圖里。 她想起來了,第一次在教堂中和加西亞相遇的情景。那時候他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眉眼干凈得不帶一絲雜色, 純白明凈如湛藍的天空。 “加西亞·伯特。” 特洛西淡淡地敘述著千年前發(fā)生的故事:“他是我第一個創(chuàng)造的孩子,只可惜那時候的我, 尚未領悟如何使一件死物擁有自己的意識?!?/br> 簡底棲垂下眼,一言不發(fā)地看著。 她腳下,特洛西的虛影將加西亞的雕塑收回袖中,然后用指尖的血, 點入兩座新雕塑的胸膛心口處。 那兩座雕塑看起來與特洛西的面容只有一兩分相似了, 遠比不上加西亞精致奪目的眉眼,但單看時也十分迷人。 待兩滴神之血被完全吸收。 意料之中的,他們活了。 “父神?!薄案干瘛?/br> 兩個毫無生氣的雕塑, 瞬間變成了會動會笑的少年。他們親昵地圍繞著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