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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再說,你們快些離開?!?/br>
武鐵匠攔腰將顧澹抱起,他抱顧澹仿佛是在抱顆西瓜,毫不費(fèi)勁。突然被人抱離地,顧澹先是驚詫,旋即就感到不好意思,直覺周邊目光都在往他們身上聚集。
確實(shí),不只廟祝在看他倆,屠戶和英娘也一直在注視。廟祝也好,屠戶也罷,他們一個(gè)老昏眼,一個(gè)粗心大意,唯有英娘,瞧出了他們間不一般的情愫。
顧澹壓低聲在武鐵匠耳邊道:“我自己走?!蔽滂F匠視若罔聞,抱著他快步出柴房。
屠戶救回女兒,急著要送她出去,不待武鐵匠從柴房出來,他已經(jīng)打開院門。英娘見顧澹在武鐵匠懷里,想他不知道怎樣,又一時(shí)不敢挨近,莫名的,她就是覺得顧澹和武鐵匠關(guān)系特別親密,他們間插不進(jìn)人。
這一晚的遭遇,已經(jīng)使得英娘精疲力盡,此時(shí)她無暇去想他事,只想快些回家,回家去見母親和弟弟。
緊閉的院門終于打開,在院門外是早等待得不耐煩的阿犢,他看到英娘和顧澹都被救出來,歡喜雀躍。
武鐵匠走到外頭才將顧澹放下,顧澹傷痛疲憊,一屁股坐在門階上。昏暗中,阿犢看不清顧澹模樣,只覺顧兄很沒精神,他拿火把湊近去瞧,驚道:“顧兄,誰把你打成這樣?”
顧澹白皙的臉上有施暴的青紫痕跡,他嘴角破裂,眉眼淤傷,他揉揉正在疼痛的腰腹,恨道:“這幫混賬,要好好收拾他們,尤其孫吉千萬別放過。”
“師父,我們在外邊沒聽到里頭有動靜,你們遇到山賊了嗎?孫吉人呢?還是他們早跑啦?”
也難怪阿犢以為山賊和孫吉早已經(jīng)跑路,因?yàn)樗谕忸^沒聽到廝打聲,而且顧澹和英娘很快就被解救出來,挺不可思議。
“前后門都有人看守,往哪兒跑。”武鐵匠一開始這么布置,就為能一網(wǎng)打盡,他對阿犢說:“你帶人進(jìn)去將孫吉搜出來,只差他一人?!?/br>
阿犢愕然:“其他的山賊呢?”
武鐵匠還沒回答,就已經(jīng)有村民發(fā)現(xiàn)院門后躺著個(gè)人,驚呼出聲。村民們紛紛圍過去看,發(fā)現(xiàn)還有氣,趕緊拿繩索捆住。
武鐵匠說:“廟祝房里頭也有一個(gè),你們小心些?!?/br>
阿犢喊廟祝帶路,領(lǐng)著一群村民進(jìn)去,沒多久見兩個(gè)村民抬出曹六郎來,這人腹部挨著武鐵匠一刀,傷勢嚴(yán)重,已經(jīng)失血昏迷。
廟祝拿出藥粉來,分給顧澹和屠戶,剩余的藥粉,他都用在那兩個(gè)山賊身上。屠戶在旁唾罵,說這兩個(gè)畜生救他們做什么。英娘默默在旁幫父親上藥,包扎,她見血不懼,畢竟是屠戶的女兒。
顧澹聽說這些是止血的藥粉,便把自己那份給英娘,顧澹身上的是皮rou傷,屠戶身上有刀傷,血殷衣袖需要醫(yī)治。雖然屠戶看起來精神百倍,正在跟村民吹噓他闖入山神廟和山賊刀搏的英勇經(jīng)歷。
早先已有人跑去通知在別處搜尋的村民,讓他們趕來山神廟,此時(shí)一大群村民過來,見到擒拿住兩名山賊都大受鼓舞,很快他們加入搜捕孫吉的行動。
前后門有人圍堵,又有二十多號人進(jìn)廟搜索,孫吉就是插翅也難飛,就是想入地都沒處鉆。
“過來?!蔽滂F匠在顧澹跟前蹲下身,他要背他。
眾目睽睽下,顧澹從石階上慢吞吞站起,說:“我自己能走。”他還不讓武鐵匠攙扶,一瘸一拐往前走,走得很慢,由于腰被踢傷,他弓著身子,像個(gè)老頭子。
武鐵匠從村民那兒拿來一只火把照明,寸步不離陪在顧澹身旁,和他一同下山。
第14章第十四章
漆黑夜,山路就別提有多難走,何況顧澹還帶傷,他吃力走出一段路,實(shí)在撐不住,坐在路旁歇息。武鐵匠陪他,見他揉著自己的腰,皺著眉頭,武鐵匠伸手就要去拉他衣服,顧澹扯住不讓看。他們還在七松嶺的道上,能聽到遠(yuǎn)處村民傳來的嘁嘁喳喳聲,怕有村民路過。
除去村民的聲音,夜幕里還夾雜著野獸的叫聲,這里畢竟是山野,不能久待。
“過來,我背你下山?!蔽滂F匠單膝跪地,跪在顧澹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背。顧澹這回沒堅(jiān)持,務(wù)實(shí)地趴到他寬實(shí)的背上,雙臂摟著他脖子,武鐵匠有力的臂膀托住顧澹的屁股,穩(wěn)穩(wěn)從地上站起。顧澹那點(diǎn)重量,對他實(shí)在算不上累贅,也就一把陌刀重吧。
“你怎會和英娘一起被抓?”
路上,武鐵匠詢問顧澹的遭遇,他有過猜測,顧澹多半是回家路上撞見孫吉和山賊在抓英娘,由此一起被帶走。從英娘的扁擔(dān)、簸箕遺在道上,而顧澹的背簍扔在林中,可知有個(gè)先后順序。
顧澹掃視兩側(cè)幽深的密林,低頭視手中的火把,火焰照明的范圍極其有限,只是將他們兩人映明,他們仿佛是黑暗森林里,為光明魔法所保護(hù)的兩人。
橘黃的光,溫暖而令人心安,如同武鐵匠的身體傳來的溫意。
在武鐵匠背上,顧澹一五一十講述他被抓的過程,以及被抓后的遭遇,講至曹六郎擊打他的頭,將他打暈,武鐵匠問他頭會疼嗎?顧澹說頭現(xiàn)在不疼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后遺癥。
武鐵匠問:“腰部呢?是被誰打傷?用什么打?”
顧澹說被孫吉踢傷,那時(shí)他被捆綁住雙手雙腳,只能任由孫吉打,要不他打不過曹六郎,未必打不過孫吉。
武鐵匠問得細(xì),顧澹簡略陳述孫吉想羞辱英娘,他做攔阻,被孫吉一頓踢踹,英娘剛烈,孫吉沒得逞。
然后他在武鐵匠背上,說著說著,睡著了。
武鐵匠察覺身后人無聲無息,當(dāng)即將顧澹放在地上,借著火把的最后余光,檢查他身上的傷痕,掀衣服,拉褲子,顧澹要是醒著必定會罵他流氓。
顧澹的一些奇怪用語,阿犢死活聽不懂,武鐵匠卻能聽懂七七八八。
武鐵匠棄掉熄滅的火把,彎身將顧澹抱起,他的動作很輕柔,顧澹躺在他懷里,安靜地像只受傷的小獸。
武鐵匠借著月光行進(jìn),道上顧澹醒來過,見是武鐵匠抱他,迷迷糊糊又睡去。沒有照明,幸在離桃花溪已經(jīng)很近,武鐵匠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前方的火光,那是等候在桃花溪畔的村正所在。
溪對岸的村民見山上有人下來,且是武鐵匠,他懷里還抱著個(gè)人,忙劃船過去接應(yīng)。武鐵匠渡過溪水,仍是抱著顧澹,對聚攏過來的村民簡略說清情況,就去找村正。
村正帶來一張席子,席子很寬大,能坐能臥人,武鐵匠把顧澹往席子放,村正低頭去看顧澹,見他身上有傷,衣服上有血跡,他還以為顧澹傷重昏迷。
武鐵匠道:“他睡著了?!?/br>
雖然不是傷重昏迷,卻也是被抓后一頓折磨。
村正對顧澹的關(guān)心有限,忙問:“英娘也救出來啦?屠戶怎不見他下來?”
“都已救出,兩名
武鐵匠攔腰將顧澹抱起,他抱顧澹仿佛是在抱顆西瓜,毫不費(fèi)勁。突然被人抱離地,顧澹先是驚詫,旋即就感到不好意思,直覺周邊目光都在往他們身上聚集。
確實(shí),不只廟祝在看他倆,屠戶和英娘也一直在注視。廟祝也好,屠戶也罷,他們一個(gè)老昏眼,一個(gè)粗心大意,唯有英娘,瞧出了他們間不一般的情愫。
顧澹壓低聲在武鐵匠耳邊道:“我自己走?!蔽滂F匠視若罔聞,抱著他快步出柴房。
屠戶救回女兒,急著要送她出去,不待武鐵匠從柴房出來,他已經(jīng)打開院門。英娘見顧澹在武鐵匠懷里,想他不知道怎樣,又一時(shí)不敢挨近,莫名的,她就是覺得顧澹和武鐵匠關(guān)系特別親密,他們間插不進(jìn)人。
這一晚的遭遇,已經(jīng)使得英娘精疲力盡,此時(shí)她無暇去想他事,只想快些回家,回家去見母親和弟弟。
緊閉的院門終于打開,在院門外是早等待得不耐煩的阿犢,他看到英娘和顧澹都被救出來,歡喜雀躍。
武鐵匠走到外頭才將顧澹放下,顧澹傷痛疲憊,一屁股坐在門階上。昏暗中,阿犢看不清顧澹模樣,只覺顧兄很沒精神,他拿火把湊近去瞧,驚道:“顧兄,誰把你打成這樣?”
顧澹白皙的臉上有施暴的青紫痕跡,他嘴角破裂,眉眼淤傷,他揉揉正在疼痛的腰腹,恨道:“這幫混賬,要好好收拾他們,尤其孫吉千萬別放過。”
“師父,我們在外邊沒聽到里頭有動靜,你們遇到山賊了嗎?孫吉人呢?還是他們早跑啦?”
也難怪阿犢以為山賊和孫吉早已經(jīng)跑路,因?yàn)樗谕忸^沒聽到廝打聲,而且顧澹和英娘很快就被解救出來,挺不可思議。
“前后門都有人看守,往哪兒跑。”武鐵匠一開始這么布置,就為能一網(wǎng)打盡,他對阿犢說:“你帶人進(jìn)去將孫吉搜出來,只差他一人?!?/br>
阿犢愕然:“其他的山賊呢?”
武鐵匠還沒回答,就已經(jīng)有村民發(fā)現(xiàn)院門后躺著個(gè)人,驚呼出聲。村民們紛紛圍過去看,發(fā)現(xiàn)還有氣,趕緊拿繩索捆住。
武鐵匠說:“廟祝房里頭也有一個(gè),你們小心些?!?/br>
阿犢喊廟祝帶路,領(lǐng)著一群村民進(jìn)去,沒多久見兩個(gè)村民抬出曹六郎來,這人腹部挨著武鐵匠一刀,傷勢嚴(yán)重,已經(jīng)失血昏迷。
廟祝拿出藥粉來,分給顧澹和屠戶,剩余的藥粉,他都用在那兩個(gè)山賊身上。屠戶在旁唾罵,說這兩個(gè)畜生救他們做什么。英娘默默在旁幫父親上藥,包扎,她見血不懼,畢竟是屠戶的女兒。
顧澹聽說這些是止血的藥粉,便把自己那份給英娘,顧澹身上的是皮rou傷,屠戶身上有刀傷,血殷衣袖需要醫(yī)治。雖然屠戶看起來精神百倍,正在跟村民吹噓他闖入山神廟和山賊刀搏的英勇經(jīng)歷。
早先已有人跑去通知在別處搜尋的村民,讓他們趕來山神廟,此時(shí)一大群村民過來,見到擒拿住兩名山賊都大受鼓舞,很快他們加入搜捕孫吉的行動。
前后門有人圍堵,又有二十多號人進(jìn)廟搜索,孫吉就是插翅也難飛,就是想入地都沒處鉆。
“過來?!蔽滂F匠在顧澹跟前蹲下身,他要背他。
眾目睽睽下,顧澹從石階上慢吞吞站起,說:“我自己能走。”他還不讓武鐵匠攙扶,一瘸一拐往前走,走得很慢,由于腰被踢傷,他弓著身子,像個(gè)老頭子。
武鐵匠從村民那兒拿來一只火把照明,寸步不離陪在顧澹身旁,和他一同下山。
第14章第十四章
漆黑夜,山路就別提有多難走,何況顧澹還帶傷,他吃力走出一段路,實(shí)在撐不住,坐在路旁歇息。武鐵匠陪他,見他揉著自己的腰,皺著眉頭,武鐵匠伸手就要去拉他衣服,顧澹扯住不讓看。他們還在七松嶺的道上,能聽到遠(yuǎn)處村民傳來的嘁嘁喳喳聲,怕有村民路過。
除去村民的聲音,夜幕里還夾雜著野獸的叫聲,這里畢竟是山野,不能久待。
“過來,我背你下山?!蔽滂F匠單膝跪地,跪在顧澹跟前,拍了拍自己的背。顧澹這回沒堅(jiān)持,務(wù)實(shí)地趴到他寬實(shí)的背上,雙臂摟著他脖子,武鐵匠有力的臂膀托住顧澹的屁股,穩(wěn)穩(wěn)從地上站起。顧澹那點(diǎn)重量,對他實(shí)在算不上累贅,也就一把陌刀重吧。
“你怎會和英娘一起被抓?”
路上,武鐵匠詢問顧澹的遭遇,他有過猜測,顧澹多半是回家路上撞見孫吉和山賊在抓英娘,由此一起被帶走。從英娘的扁擔(dān)、簸箕遺在道上,而顧澹的背簍扔在林中,可知有個(gè)先后順序。
顧澹掃視兩側(cè)幽深的密林,低頭視手中的火把,火焰照明的范圍極其有限,只是將他們兩人映明,他們仿佛是黑暗森林里,為光明魔法所保護(hù)的兩人。
橘黃的光,溫暖而令人心安,如同武鐵匠的身體傳來的溫意。
在武鐵匠背上,顧澹一五一十講述他被抓的過程,以及被抓后的遭遇,講至曹六郎擊打他的頭,將他打暈,武鐵匠問他頭會疼嗎?顧澹說頭現(xiàn)在不疼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后遺癥。
武鐵匠問:“腰部呢?是被誰打傷?用什么打?”
顧澹說被孫吉踢傷,那時(shí)他被捆綁住雙手雙腳,只能任由孫吉打,要不他打不過曹六郎,未必打不過孫吉。
武鐵匠問得細(xì),顧澹簡略陳述孫吉想羞辱英娘,他做攔阻,被孫吉一頓踢踹,英娘剛烈,孫吉沒得逞。
然后他在武鐵匠背上,說著說著,睡著了。
武鐵匠察覺身后人無聲無息,當(dāng)即將顧澹放在地上,借著火把的最后余光,檢查他身上的傷痕,掀衣服,拉褲子,顧澹要是醒著必定會罵他流氓。
顧澹的一些奇怪用語,阿犢死活聽不懂,武鐵匠卻能聽懂七七八八。
武鐵匠棄掉熄滅的火把,彎身將顧澹抱起,他的動作很輕柔,顧澹躺在他懷里,安靜地像只受傷的小獸。
武鐵匠借著月光行進(jìn),道上顧澹醒來過,見是武鐵匠抱他,迷迷糊糊又睡去。沒有照明,幸在離桃花溪已經(jīng)很近,武鐵匠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前方的火光,那是等候在桃花溪畔的村正所在。
溪對岸的村民見山上有人下來,且是武鐵匠,他懷里還抱著個(gè)人,忙劃船過去接應(yīng)。武鐵匠渡過溪水,仍是抱著顧澹,對聚攏過來的村民簡略說清情況,就去找村正。
村正帶來一張席子,席子很寬大,能坐能臥人,武鐵匠把顧澹往席子放,村正低頭去看顧澹,見他身上有傷,衣服上有血跡,他還以為顧澹傷重昏迷。
武鐵匠道:“他睡著了?!?/br>
雖然不是傷重昏迷,卻也是被抓后一頓折磨。
村正對顧澹的關(guān)心有限,忙問:“英娘也救出來啦?屠戶怎不見他下來?”
“都已救出,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