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床上閉著眼睛，但手卻忍不住輕顫。

    他知道葉思北要做什么了，他早該知道，她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她已經(jīng)對這個(gè)世界絕望，她不相信人，不相信法律，不相信神佛。

    她只信她自己。

    秦南覺得有什么梗在自己心口，疼得他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過了好久，他聽見輕微的開門聲，葉思北重新走進(jìn)來，她在黑暗里處理好自己的衣服，擦干自己有些潮濕的頭發(fā)，然后帶著深秋的寒意，悄悄進(jìn)入被子。

    秦南翻過身，偽作剛剛睡醒，伸手抱住她。

    “怎么這么涼？”

    他含糊開口，葉思北埋在他胸口，聲音很輕：“剛才看書，衣服穿太少了。”

    說著，她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背：“睡吧?！?/br>
    秦南沒說話，他閉著眼，他有很多想說的，想勸的，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只能是抱著葉思北，聲音有些喑啞：“思北?！?/br>
    “嗯？”

    “下個(gè)月，我們就離開這里，在省會，我們重新生活，會有很好的人生?！?/br>
    “我知道。”

    葉思北抱住他：“你，我，我們都會有，很好的人生?！?/br>
    第32章 chapter 27   說愛情，未必是……

    葉思北和秦南相擁而眠時(shí), 范建成哼著曲回到家。

    他一開門，就看見客廳燈火通明，趙淑慧坐在沙發(fā)上, 不知道想著什么。

    范建成一愣, 有些心虛：“還沒睡?。俊?/br>
    趙淑慧抬眼看他：“你去哪兒了？”

    “公司忙，”范建成脫下外衣，漫不經(jīng)心，“加班。”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這種話嗎？”

    趙淑慧猛地起身，走到范建成身邊, 她抓著范建成脫下來的衣服仔細(xì)檢查, 又聞又看。

    范建成漫不經(jīng)心換鞋, 解開領(lǐng)帶，轉(zhuǎn)頭嗤笑了一聲, 對妻子這種行為報(bào)之以嘲諷。

    趙淑慧聽到這笑聲，她回頭, 一把抓住范建成的領(lǐng)子，面露激動：“你去哪兒了？你到底去哪兒了？”

    “我說你差不多得了，”范建成抓住她的手, “我就去賭個(gè)錢，你別太敏感了?！?/br>
    “我太敏感？”趙淑慧震驚看著他，“你還好意思說我敏感？你自己做過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嗎？！你還好意思上節(jié)目, 現(xiàn)在所有人知道你出軌, 你為雯雯想過嗎？你還要臉嗎？！”

    “我不上節(jié)目大家就不知道我出軌嗎？”范建成靠近她，“我這叫洗刷冤屈，而且又上電視又給錢，這待遇我還沒有過呢?！?/br>
    看著妻子憤怒又擔(dān)心的眼神，范建成安撫她：“出軌而已, 我又不是女人，這多大點(diǎn)事兒?。刻斓紫履膫€(gè)男人不出軌，你都不追究，其他人管個(gè)屁??？”

    趙淑慧不可置信看著她，她完全沒想過，有一天，范建成會和她說這種話。

    打從判決下來，范建成仿佛完全沒有了約束，再也沒有以前在她面前時(shí)偽裝的好好先生模樣。

    她窺見了他最黑暗的一面，并且選擇包容，對于范建成而言，便是清晰的知道了她的底線在哪里。

    范建成拉開她的手，小聲哼著曲子往臥室走去。

    趙淑慧看著他走進(jìn)主臥，她突然忍耐不住，往主臥沖過去，猛地?fù)渖先ィ志童偪翊蛩?/br>
    “王八蛋！你這個(gè)王八蛋！”

    “你瘋了？！”

    范建成一巴掌反抽到趙淑慧臉上，趙淑慧被這力道甩到床上，范建成摸了一把臉，觸碰到被趙淑慧劃過的傷口，他輕輕“嘶”了一聲：“你干什么？”

    “你把錢都轉(zhuǎn)我賬上，房子全都過戶到雯雯名下，”趙淑慧抬起頭，她捂著臉，面露激動，“不然我就去舉報(bào)你?！?/br>
    聽到這話，范建成滿不在意，他雙手叉腰，解開紐子，抬手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趙淑慧驚叫出聲，范建成一巴掌按住她的頭，把她壓死在枕頭里。

    “你腦子是不是有包？”

    趙淑慧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她拼命掙扎著，聲音被枕頭壓住，只聽“嗚嗚”的叫喚聲。

    范建成按著她的頭，提醒她：“這個(gè)家，是我在賺錢，沒有我，雯雯和你，吃什么？喝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為這個(gè)家庭做過什么？我在外面風(fēng)吹雨打，你在家做你的安穩(wěn)太太，我壓力這么大，我在外面釋放一下壓力，”他抓著她頭發(fā)把她拉扯起來，湊近問她，“你在這兒瞎折騰什么？”

    “證據(jù)在我手里，”趙淑慧顫抖著身子，喘息著，“范建成你別過分。”

    “你他媽威脅我？”范建成聽到這話，不由得氣笑了，他溫柔拂過趙淑慧的臉，“趙淑慧你搞清楚，你要是舉報(bào)我，你也跑不掉。到時(shí)候就不是我一個(gè)人進(jìn)去，雯雯可就爸媽都沒了?！?/br>
    趙淑慧愣了愣，范建成抱起她，讓她背對著自己，將她抱在懷里，梳妝臺上映出兩個(gè)人模樣，她臉上帶傷，滿身狼狽，范建成的臉和她靠在一起，溫柔抱著她：“我有罪，你就沒有嗎？閉嘴吧，你已經(jīng)得到很多了。像以前一樣什么都別問，咱們繼續(xù)相安無事，不然，”范建成捏著她的臉，逼著她轉(zhuǎn)頭看他，“誰都別想好過?！?/br>
    趙淑慧說不出話，她看著鏡子里身影扭曲的兩個(gè)人，她輕輕顫抖著，想哭，又不敢出聲，怕驚醒了還在熟睡的孩子。

    她想起他們結(jié)婚那年，范建成靦腆告訴她，以后會對她好一輩子。

    她想問他，說好會對她好一輩子，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呢？

    范建成，你還記得你說過什么嗎？

    那天晚上雨下了一夜，葉思北第二天早上醒來，在床上窺見天空碧藍(lán)如洗，她懶洋洋趴在床上，聽著廚房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她緩了一會兒，起身到房間，就看見秦南正在做飯，她歪著頭靠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秦南發(fā)現(xiàn)她起身，朝她笑了笑：“起床了？”

    “不去店里？”

    “給你做完早餐，我就去?！?/br>
    說著，秦南將米線撈進(jìn)碗里，撒上蔥花。

    兩個(gè)人一起吃著飯，秦南似是漫不經(jīng)心說起來：“月底走了，你有什么做的沒？”

    葉思北想了想：“也沒什么吧，”她思考了一會兒，“走之前，打算去看看奶奶和其他親戚，再去看看楊老師?！?/br>
    秦南動作頓了頓，隨后吃了口米線，假作不認(rèn)識一般：“楊老師？”

    “我高中的班主任，叫楊齊羽，人很好?！?/br>
    葉思北一面吃，一面漫不經(jīng)心說著以前：“高三那年，我差點(diǎn)就讀不下去了，就是他告訴我，說有一個(gè)捐贈項(xiàng)目，他給我申請了名額，點(diǎn)對點(diǎn)捐贈兩萬，讓我一路讀下去?！?/br>
    “那人很好，”秦南點(diǎn)頭，“該去好好謝謝他。那個(gè)好心人呢？”秦南抬眼，“你知道是誰嗎？”

    葉思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