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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少婦含羞帶怯的多看幾眼,可惜頭發(fā)上卻早有了絲絲白發(fā)。謝淵還是把今天的遭遇說了一遍,謝暄愣住了,手中寫著奏折的毛筆湮出了墨水。“爹,那個淺是那人的名字嗎?是什么人?”謝暄收斂了心神,低聲道:“故人?!笔掷锏哪蔷涑时菹聦懖幌氯チ恕?/br>***【釵頭鳳】一個年逾五十的婦人對著鏡子穩(wěn)穩(wěn)的在頭上插上了一個翡翠簪子。二十多年前她是人人艷羨的鄒家小姐,人人都疑道狀元郎為何要去一個祖父父親接連被罷黜的相貌一般的她。她卻記得那人問她,“我能讓你祖父父親洗刷清白,我可以保證不納妾沒有庶子,但我給不了其他的你真的要嫁嗎?”她跟所有人一樣都不明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卻發(fā)現一切比她想象中的好了不止一點,只除了當初他說的那句給不了感情。其實作為一個官家小姐,她看過的太多了,尤其是她這種娘家無權無勢的,能多少人嫁過去可以不用忍受通房侍妾,不受夫家欺凌,比起閨中的小姐妹們,她已經好上了太多了,至少出去人人都要尊一聲誥命夫人。新婚的第一夜,謝暄在房間里靜坐著讓她自己去休息,她躊躇不安,接著就接到宮中的傳訊——皇帝病重。新婚燕爾的夫君匆匆入宮,她再見到謝暄時已經是新皇登基的時候了。之后兩人就默認了分房而眠的規(guī)矩,她不是沒有怨言過。但是歸根結底,謝暄沒有騙她,甚至對她敬重有加對她娘家父兄有恩。她曾經暗自揣測過,她的夫君是不是愛著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她想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前太子妃后來的陳妃再后來的皇后。不然為何宮中傳來陳妃有喜時,她的夫君會如此失魂落魄。她做出最大膽的事就在那日酒里放上了迷情的藥。她聽著謝暄一聲聲念著模糊不清的小淺。她想他喜歡的人是不是一個有淺字的女子。所幸那一次她就有了身孕,對于一個當家主母來說,孩子比夫君重要的多。生下來時發(fā)現是龍鳳胎,兒女雙全,她舒了一口氣。她哪里敢再下一次藥。若是陳妃,情有可原,可是陳妃過世時,謝暄卻沒什么表情。而且謝暄對上小太子時,卻是呵護有加,若是小太子長的像陳妃也可以理解,可是偏偏小太子跟皇上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閑來無事時,她會設想,難道是風塵女子?可是謝暄從不去青樓妓館,唯一會去喝酒的地方老板還是謝暄的多年好友。因為她的好奇和不甘,失口給兒子起了個乳名叫小淺。卻發(fā)現謝暄沒有什么不悅的表情,只有微微一愣,仿佛這個字很特別但卻不是他心里那道坎。后來家長里短,養(yǎng)兒弄女,謝暄公務繁忙,這些心思也就淡了。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淵兒回來和她隨口提了一句時,她才知道原來確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只是她弄不明白,這個人會是誰。直到謝暄身體眼看就要不好時,她才隱約窺見真相,沒有了嫉妒沒有了不甘,只剩下了一聲嘆息和淡淡的悲涼。***【無名軒】唐天這輩子最喜歡交朋友,他交朋友不看身份,性子合得來就行。他被唐家趕出來時,看著圍著一個宅子爭個家長里短兄弟姐妹,機關算計就是為了一份家業(yè)時,他想他這輩子最看不上這種人。所以他離開了,離開那個沼澤,定居帝都后他用以前的積蓄開了一家小酒樓,沒有起名字,想著哪一天呆膩了或許又換一個地方。那個時候大祁不興南風,甚至連家里養(yǎng)的都是遮遮掩掩,一旦被發(fā)現甚至可以成為彈劾人的證據,所以唐天沒有想過自己能找到過一輩子的伴侶,直到他遇見了他的小郎中。他一輩子交了很多朋友,但給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莫過于兩個人。兩個有意思的人。一個是名滿京城的謝大才子,另一個是古靈精怪捉摸不透的齊淺。第一次吸引他的是兩人眼中遮不住對彼此的在意。唐天直覺告訴他,這兩人和他一樣。所以很久很久以后,唐天閑來無事和小郎中說起過往的事時都會加一句,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這兩人沒有表白,沒有試探,就這樣順水推舟的默認了彼此感情,在順水推舟各自成了親。唐天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大和尚的簽,但是他想不通的是為什么那兩人都認定簽上的事情一定會發(fā)生,雖然在小郎中的事情上,大和尚準的不能再準。后來他想再去萬佛寺還愿時,卻發(fā)現那里已經空蕩蕩的了,第一次生出了,自己是不是順帶的?那個大和尚是不是只為了給那兩人卜一卦?畢竟沒有和尚的簽他也不會錯過小郎中。從那之后無論是謝暄也好齊淺也好都沒有再找他喝過酒,謝暄偶爾路過時會打個招呼,買一壇子以前齊淺愛喝的酒,但是叫他坐坐,他會笑笑說下次吧。齊淺應該是沒來過的,但是有一年的七夕,唐天不確定那個背影是不是他的。大概遺憾總會給人留下的更深的印象。唐天摸著小郎中的手說我會好的,你不要難過。比起他們一日都沒能在一起,我們相守了…咳……三十多年我很知足,乖,別哭了。已經是老郎中了,咬咬牙,唐天不是不能治,只是最要命的是一顆有錢都難買的金絲人參,別人告訴他,恐怕只有皇宮才能找到了。唐天沒有什么遺憾,每天都在念叨以前的一些事,勾人的桃花眼依然勾著小郎中的笑意。直到有一天一個黑衣人帶著一個錦匣和一個老頭落在地上,“我家公子說,拿這個和唐公子換壇后屋杏花樹下的陳釀。”白發(fā)老頭沒有說自己的身份,給他把了脈后交待小郎中怎么服用錦匣的金絲人參。杏花樹下的陳釀。唐天記得三十多年前,他搖著扇子說——以后你們若是成親,我把后屋的杏花釀拿出來給你做喜酒。三人心知肚明沒有人點破這個你們指的是誰。可是謝丞相上個月已經過世了,他當時還去送了他。齊淺大概不僅是齊淺吧,難怪自己掛上無名軒的那塊牌匾,再也沒有人找過自己麻煩。他終于明白當初困惑的一切。唐天明白,那兩人是做不出明倉暗度的茍且之事。市井謠傳,謝公得的是心病。情深不壽,大和尚說的確實還是應驗了。唐天聽著門口說書的在說——陛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將皇陵東面的陵寢賜給了謝公,可知陛下與謝公實乃君臣相得的佳話……看著比他剛到帝都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