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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釘入圣母的元魂中時,無數(shù)雜亂的線索在宋彩的腦海中凝聚成了一個完整的信號。神祭墮印,必須崩碎。讓墮印崩碎,讓妖族的力量回到圣母手中,讓三方斥力融為一體,讓她變成一個無可匹敵的存在。那時候,沒有易靈體,任何軀殼都承受不住她的力量,這些力量必然要回歸山川大地,分散到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她若想凝集這些力量,必須將元魂與山川大地剝離,成為獨立的個體,再尋找一個臨時寄居的rou身,把力量貯存在其中。等到眼中釘們?nèi)妓懒?沒人再能阻攔她,花上千年萬年重新栽培一個合適的易靈體也無妨。能供她寄居的身體,除了妖王還有更合適的嗎?以身為祭的意思,原來不是要江晏投爐煉器,而是要他來充當這個角色,在圣母的元魂鳩占鵲巢之后自毀,與其同歸于盡。而所謂的弒神咒,也不是什么咒法,它本身就是一個囚籠,是用來束縛圣母的元魂和力量,使她在寄居體自毀時無法逃脫,從而被爆發(fā)的力量反噬消亡的囚籠。“宋公子,你想出來了嗎?”藍姬問道。宋彩自嘲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想來,要不是他半道往這里插一腳,得到巫人咒法的就會是江晏,默默犧牲自己完成預言所指的天命的也是江晏。可爸爸既然來了,就沒道理讓娃兒獨自扛下這一切。“麻煩公主掩護我,我要設咒?!彼尾收f。片刻之后,東海岸上發(fā)生了地動。蓬萊仙人重設法陣,把幾人護在一個半球形的光罩中。“你們看那邊!”藍姬喊了一聲。眾人隨之望去,只見海面上有一道巨浪席卷過來,距離還遠,看著起碼得有幾十丈高。“是海底的地動引發(fā)的?!背嗑毜馈?/br>恭乙當即下令全軍后撤,自己脫出法陣,準備親自帶隊隱蔽??删驮诖藭r,他的太陽xue狠狠一跳,突發(fā)的頭疼叫他眼花耳鳴,腳下一軟差點摔倒。隊伍中傳來呼喊聲,他忍著疼痛抬頭去看,竟瞧見將士們的額頭上同時出現(xiàn)了一個紅色符文。他意識到自己的額頭上應當也有這東西,立即轉(zhuǎn)身去看宋彩:“宋公子,你在做什么?!”這時藍姬的肚子也開始疼,靠在她王兄的肩上說:“王兄,是我吃壞肚子了還是那咒術(shù)的問題,你疼不疼?”赤練沒吭聲,陰沉著臉托住了藍姬。麒麟的心口處閃出類似的符文,知道大事不妙,便用爪子扒了一下宋彩。宋彩睜開眼,從地上爬了起來:“對不起各位,第三道封印要破了。”“什么?”藍姬大驚,“宋公子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剛才叫我掩護你,是為了設咒幫圣母破開第三道封???”宋彩:“不,我只是激發(fā)了那個原本就存在于妖族體內(nèi)的封印,又利用妖丹,對妖族設了咒,通過封印的符文助圣母吸走妖族的力量?!?/br>“那不一個意思嘛!為什么呀?”“為了贏,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宋彩目光灼灼,轉(zhuǎn)向了翻天,“翻天大哥,待會兒你得幫我一個忙?!?/br>如宋彩所料,當封印被激發(fā),反吸的咒術(shù)結(jié)成之后,圣母當即開始吸收妖族力量——她正囿于江晏的攻擊,對力量的渴望如魚缺水。咒術(shù)趨于穩(wěn)定后,疼痛感漸漸消散,海面上的那一道巨浪也風塵仆仆地卷過來了。妖兵們來不及撤散,恭乙只得用妖力連成索橋,把大家一個接一個交錯搭連在一起,防止有火系妖兵畏水,被大浪帶進深海。半空中的江晏也察覺到了圣母力量的增強,但他并沒有出現(xiàn)妖兵們那樣的癥狀,只是手中的長刀略微有些不受控制,像是和地面上的什么力量產(chǎn)生了引力。宋彩在法陣中仰頭看,知道江晏沒有受咒術(shù)波及,心安了不少。他是用妖丹設的咒,條件有兩個,一是要有妖丹,二是要有妖身,江晏雖為妖身卻沒有妖丹,宋彩雖有妖丹卻沒有妖身,所以咒法對他倆都無效。“江晏!退回來!我有話要對你說!”宋彩一邊仗著妖丹在自己體內(nèi),持續(xù)誘引那把長刀,一邊把江晏往回哄,“先別管圣母了,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比打她更重要!”江晏眼見著圣母一汩汩吸納妖族的力量,頗為不甘心,但也知道她的情況肯定和宋彩脫不了關系,只好放棄機會,引了道無休止的雷電劈下,逼退圣母,返回了法陣中。“怎么了?第三道封印破了,是你干的好事?”江晏問。宋彩點了點頭,江晏便露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神色,嘆了口氣:“有什么計劃?”宋彩說:“圣母是山川大地的元魂,你殺不死她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的元魂剝離出來,切斷魂和體之間的聯(lián)系,再引她進入另一個軀殼,然后鎖死,用她自己的力量反噬掉元魂?!?/br>江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她的力量不可能無緣無故反噬元魂,萬頃油田要著起來也缺不得一個起火點,我們的起火點是什么?”宋彩:“妖丹。”江晏的目光微微一晃:“那又該如何鎖死?”宋彩:“弒神咒?!?/br>話到這里江晏明白了,當即沉了臉色:“不行!除非你有能耐把妖丹還給我,再把弒神咒教予我!”宋彩歪著腦袋看了一眼蓬萊仙人:“仙人,現(xiàn)在條件允許剖丹嗎?”蓬萊仙人立即偏轉(zhuǎn)視線,專注于守護法陣:“不好意思,我沒空,你們自己討論?!?/br>宋彩聳聳肩:“行吧,條件不允許,這個計劃作罷?!?/br>江晏正對他的說辭半信半疑間,身后突然有動靜,未及他轉(zhuǎn)身防范,背上的大xue就被封住了,妖力瞬間回流進妖丹,他的四肢百骸奇經(jīng)八脈全變得空空蕩蕩。“翻天!你!”江晏要發(fā)火,手里的長刀卻不聽使喚地飛到了宋彩面前,宋彩伸手接住,沖他欣慰一笑:“是把好刀,知道認主。”江晏怒上眉梢:“……我才是它的主?!?/br>“你是,你永遠都是,但你現(xiàn)在沒妖丹啊?!彼尾噬锨耙徊?,想碰一碰他的臉,卻在距離一寸時停下了?!敖蹋妥屛页堰@一次英雄,算是成全我?!?/br>“不可以,你絕不可輕舉妄動,聽見沒有!”宋彩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飛上半空,再沒往地面瞥過一眼。他聽見江晏破天荒地連著喊了他好多遍,喊的是他的名字。他還聽見江晏要翻天解開他的xue道,翻天沉默不語,蓬萊仙人便也裝聾作啞。他又聽見江晏讓恭乙?guī)兔?,可恭乙的妖力已?jīng)被圣母吸完了,有心無力。剩下的赤練兄妹倆和麒麟更不用說,都沒有妖力,藍姬大概是剛剛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嚎啕聲都快把法陣給沖開了。宋彩不后悔,也不怕,心中只有綿綿苦澀。他以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