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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點兒走神。 兩道若有所思的古怪視線,時不時地,就會落在俞鹿的身上。 昨天晚上,他不小心撞見了這個叫陸陸的小子在河中沐浴的場景。 按理說,男人的身體沒什么好看的。但是,不知為何,那一點落在耀目肌膚上的紅痣,就跟魔魅一樣,總是在蕭景丞的腦海里,揮之不散。 到了今天早上,和對方坐在一起,蕭景丞大約是睡得不夠,也有了那么一剎那的失神。 這小子生得那么嬌小,在日光下看,五官亦是精雕細(xì)琢。趴著抄名單,坐沒坐相,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桌上,尖尖的下巴擱于手背上,透出了一股嬌憨。寫的字倒還是很工整。 因為曲著腿,那微微躬著的腰肢,也纖細(xì)得不盈一握……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時,蕭景丞抿了抿唇,飲了兩口冷茶,覺得荒謬無比。 他在想什么?他又不是斷袖,怎么會對一個少年產(chǎn)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這小子,長得再像姑娘家,衣服底下,也都和他一樣,是帶把的。 莫非他是因為在軍營里待得太久,沒見過女人,才會一直冒出這些怪異的念頭么? 俞鹿雖然昏昏欲睡,有些遲鈍,不過,有好幾次,她都感覺到,蕭景丞在打量自己。 可當(dāng)她疑惑地抬眸看過去時,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只能看到蕭景丞挺直腰,板著臉,專心致志地批閱著軍報,視線根本就沒離開過他手里的紙筆。 只就是,都小半個時辰了,那份軍報都沒翻過一頁。和他平時的雷厲風(fēng)行,完全不同。 難道他是遇到了什么世紀(jì)大難題了么? 就在這時,帳子外有幾個副將求見,要來商議事情。 蕭景丞仿佛松了口氣,緊繃的肩微微松了松,立刻叫人進來了。 如往日一般,這些副將進來后,就將議事的桌子圍得水泄不通的。俞鹿抱著正在抄的文書,打算挪到外面去繼續(xù),蕭景丞看了她一眼,忽然說:“你就坐在這里。” 俞鹿只好坐在了他旁邊,繼續(xù)埋頭抄著。 到了午時,這些副將們還未離開。傳膳的士兵本想先退下,蕭景丞開口叫他們留下午膳,并將飯碗往俞鹿的方向推了推,命令道:“你吃?!?/br> 蕭景丞覺得他找到癥結(jié)了——自己之所以會胡思亂想,皆是因為這小子太像女人。 回想平時,陸陸的食量,就比貓還少,還老是不按時吃飯。長得弱質(zhì)彬彬的,沒個正常男人的樣子。 如果將這小子喂成一座壯碩的小山,讓他有個男人樣,自己就不會產(chǎn)生那么多亂七八糟的遐想了。 俞鹿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要跟著挨餓的準(zhǔn)備,見到蕭景丞把自己那份推了過來,受寵若驚道:“謝謝都督?!?/br> 蕭景丞平時也是不拘小節(jié)的人,眾人見狀,也不覺得奇怪。 俞鹿今天不舒服,不是太有胃口。才吃了半碗飯,就有點吃不下去了。正好,有士兵進來送水果。俞鹿眼前一亮,趁周圍的人不注意,就伸手摘了一根香蕉。撕開了皮,咬了一小口,細(xì)嚼慢咽,慢慢地吞了下去。 蕭景丞無意間瞥了一眼,仿佛眼皮被針扎了一下。 一邊聽部下說話,他的手指,一邊輕輕地在桌子上敲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在俞鹿準(zhǔn)備伸手去拿第二根時,那果盤就突然被蕭景丞拿走了,她的手抓了個空。 俞鹿:“?” “別吃香蕉了。”蕭景丞從果盤里扔了一個蘋果過去,冷聲道:“吃蘋果?!?/br> 俞鹿:“……?” 莫名其妙。 她擦干凈了手,打算繼續(xù)干活時,心血來潮,打開進度條掃了一眼,就微微一驚——進度條上升到了83%。 進度條是和嵇允掛鉤的。這段日子,她都待在蕭景丞身邊,進度條怎么會上升呢?奇了怪了。 難道說在蕭景丞面前刷存在感,也是對未來的鋪墊之一? . 翌日,大軍終于要一同遷往溧城了。說是入城修整,但其實,不是說進了城就可以享受了。 城門之外的尸山,堆積在大街小巷的尸體,都還沒清理完畢,必須加快打掃,否則,恐怕會產(chǎn)生瘟疫。另外,在之前的守城戰(zhàn)里,溧城糧食已經(jīng)告急,不過,朝廷的那兩將軍為了穩(wěn)定軍心,防止士兵們恐慌和暴動,將這消息捂得死緊。連被俘虜?shù)氖勘鴤?,也不知道他們的糧食告急了。還是那個叫林綸的中郎將進城后,派人清點糧倉時才發(fā)現(xiàn)問題的。 除此以外,還有諸多民生問題需要處理。蕭景丞更擅長在馬背上沖鋒陷陣,包括他手下的武官,也都是大老粗,打仗倒是強項,這些事兒卻很難辦得盡善盡美。頭兩天,都焦頭爛額的。 在這樣的關(guān)頭,他們盼來了一個好消息——此前,被分流在了另一戰(zhàn)場,與他們分頭行動,一并向舒京突進的嵇允,將那一邊的事情安置妥當(dāng)后,趕來溧城了。 . 清晨。 溧城那面深灰色的厚重城墻上,手執(zhí)長矛弓箭的士兵們,嚴(yán)陣以待,警覺地眺望著遠(yuǎn)方。 忽然,有人指著遠(yuǎn)方,脫口道:“那是誰?” 只見遠(yuǎn)方的丘陵上,有一道人影,如一道漆黑的閃電,縱馬奔襲而來。兩方叢林中的鳥兒,也被驚飛了起來,漫天盤旋。 城墻之上,一個將軍示意身邊的弓箭手準(zhǔn)備好,厲聲道:“來者何人?” 那道身影在城門前勒住了馬。駿馬前蹄高抬,抖落了他的披風(fēng),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一個士兵大叫:“是嵇先生!” 將軍也面露喜色,連忙叫人放下武器:“快開城門!” 這消息傳入城中時,蕭景丞正在用膳,聞言大喜,飯也不吃了,直接扔下了碗筷,走了出去,迎接對方。 進了城,嵇允就不再縱馬疾馳了。 來到將軍府時,蕭景丞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二人一見面,蕭景丞就露出了開懷的笑容,走上前去,擁抱了一下嵇允。 對蕭景丞而言,嵇允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過命兄弟,現(xiàn)在還是他的得力部下。 因此,回到書房,屏退下人后,蕭景丞說話的口吻,明顯要比對普通的部下隨意和熟稔很多:“我在這盼了好幾天,終于盼到你來了。原鄉(xiāng)那邊的情況如何?” 嵇允笑了一笑,坐下來,飲了一口暖茶。此時分明是夏日,他的臉色,卻不太好看,色若霜雪,襯得氣質(zhì)更冷淡憂郁。 飲下熱茶,雙頰才慢慢浮出一絲血色:“我離開時,一切都已安排妥當(dāng)了?!?/br> “那就好……我瞧你臉色還是不好看,之前在戰(zhàn)報上說的傷,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吧?”蕭景丞一頓:“林綸說你是騎馬來的,就不怕傷口裂開?” 嵇允道:“傷口已經(jīng)基本愈合了,沒什么大礙,謝都督關(guān)心。要是坐馬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