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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溪水中,一只手臂從后方伸來,勒緊了她的腰。那勁兒太大了,加上身體往下的沖勢,俞鹿五臟六腑仿佛要被這粗魯?shù)膭幼髋靡莆?,嘔意上沖。 緊接著,她的身體已重獲了平衡,甚至還往后撞了過去,撞進(jìn)了一片平坦的胸膛里。 俞鹿瞪大眼睛。那種超過了社交禮儀范圍、來自于陌生人的火熱體溫——很明顯后方是一個比她高很多的男人,令她渾身發(fā)麻, “啊”地尖聲大叫,一手肘猛地往后擊去,狠狠地頂中了那人的腰。 那人似乎僵了僵,卻沒有松手。下一瞬俞鹿的雙腳就騰空了,被他一聲不吭地箍著腰,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弄回了岸上。她在用力掙扎,可這人的動作,輕松得仿佛她是一只沒有重量的小雞崽。 雙腳觸地以后,俞鹿又驚又怒,慌忙掙開了他,忽然感覺心口涼颼颼的。原來是剛才掙扎得太劇烈,她洋裝的寬領(lǐng)歪掉了,大半邊雪白的胸口與肩膀赫然暴露在了月光下。 俞鹿頓時又驚又羞,瞬間將濕了的衣領(lǐng)用力地拉了上去,瞪向了來人。 定睛一看,卻愣了一下。 這人不是她以為的面目可憎的好色登徒子,而是一個少年。 這人正沉默地看著她。他的身形高大,挺拔,頎長,充滿了野生與原始的粗糲感,穿著一襲昆西人的暗藍(lán)色粗布袍子,衣襟前綴著暗紅色的珠子。僅僅是站在跟前,就充滿了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與她熟知的那些活躍在上流社會的清瘦優(yōu)雅的貴公子,完全不一樣。 剪得短短的碎發(fā),暗色肌膚,濃黑的眉毛之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眼皮的褶皺很深。 俞鹿看到這雙眼睛的一瞬間,就有種被魘了的感覺。 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陌生的眼神—— 直勾勾的,帶著點(diǎn)野性與天然的,深黑色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只余獸性的眼。 在那里面倒映出了她的面容。 狼一樣的少年。 方才,她衣服掉下來的全過程,這少年應(yīng)該也看到了。仿佛有些無所適從,微微垂下了目光,低聲道:“夜晚水深,不要下水。” 說的是漢文。 有些生疏,發(fā)音奇怪,但可以辨清說的是什么。 俞鹿眼睛一瞪。意識到這個少年不是蠻子,而是可以和她交流的之后,她胸口那股當(dāng)著陌生人出丑的惱羞的火焰,轟地上沖,不管不顧就發(fā)起了脾氣:“我哪里知道嘛!要不是想拿回我的手表,我才不會下去!” 少年側(cè)頭,看了后方一眼,大步踩過了溪水,眼疾手快地?fù)破鹆四菈K搖搖欲墜的表,遞回給了俞鹿,雙目依然直直看著她:“還給你。” 俞鹿一把將手表奪了過來,卻還是不解恨意。忽然看見了溪水中有東西在浮沉,原來她夾在畫板里的畫也落進(jìn)水里了,不由更氣了,怒道:“撿回我的手表了又怎么樣?我的畫都泡水了。都是因?yàn)槟銍樜遥∫悄阍诎渡习l(fā)出點(diǎn)聲音叫我,就不會這樣了!” 少年沉默著,等她撒完氣,才低聲說:“抱歉。” 俞鹿惡狠狠地喘著氣,覺著那股堵著的火稍微消解了一點(diǎn)兒了??珊鋈恢g,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皺眉,高大的身形蹲了下來,抓住了她的一只腳踝。 他的手很大,指腹的皮膚十分粗糲,一手就圈住了她的腳踝。 “你做什么!”俞鹿驚怒交加,猛地用畫板打他的肩。她從來都沒見過這么無禮的人,一點(diǎn)都不客氣,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簡直是野蠻人。 月光在這時,悄悄從云層后露出了一角。俞鹿這才看見,自己被拎起來的腳,鞋子已經(jīng)掉了,估計是被溪水沖走了。腳背的皮膚,浮出了一小片的淤青,襯著那水腫的外形,比白天時更難看了。 俞鹿呆住了。 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委屈與惱怒,成倍地沖上了缺氧的腦海,尋找著出口,最終抵達(dá)了淚腺。 俞鹿捏緊拳頭,眼睛忽然熱了。鼻頭也紅了起來。 等那少年放下她的腳,站起身來,就看到這女孩的小臉憋紅了,含著兩泡眼淚,瞪著自己,瞬間人就懵了。眼都不眨,僵著看她,似乎不知所措。 俞鹿的視野被淚水染得朦朧,死命憋著氣,不想讓鼻涕流出來。 憋著憋著,她忽然聽見了這少年遲疑著開了口:“你,別難過了,我賠你……鞋子,還有畫。” 第133章 第六個黑化男主3 俞鹿抽抽搭搭, 負(fù)氣道:“不要!我的東西你賠得起嗎!” 她氣息不穩(wěn),睫毛全被淚水打濕了。臉頰至下巴,泛了一層濕漉漉的水光。鼻尖透出婀娜的紅意, 仿佛抹了一層瑩潤的胭脂。 如同一個用春水做成的瓷人兒。 盛氣凌人的口吻, 也因她這模樣,失去了威嚇力,氣勢也泄掉了大半。十分惱怒里,仿佛也飽含了三分嬌嗔。 阿恪一動不動, 目光落在了她這張哭花了的小臉上,似乎有些出神, 久久都移不開半分。 “……” 以前在泉州的時候,俞鹿哪次鬧脾氣了,不是一大堆人圍繞著她、極盡所能地哄她開心的?結(jié)果這回遇到的這人, 居然像塊不解風(fēng)情的木頭似的,連說句好聽的話哄她都不會。 從小就被捧在手心上的大小姐,在這一刻, 終于體會到了何為落差。有過的幻想, 也都尸骨無存了。 近日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慘事, 一件件地浮現(xiàn)了出來——突然冒出一個系統(tǒng), 說她的哥哥會英年早逝。緊接著就被狠心的父親逼婚, 逼婚不成, 便被扔到了山里, 成了地里一棵沒人疼的小白菜。 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可憐, 俞鹿嗚咽了一聲, 淚水決堤得更厲害了, 用手背使勁地擦了擦眼。余光在這時瞥見, 岸邊躺著一個灰藍(lán)的布包, 裝得鼓鼓囊囊的。好像是這個少年原本背在身上、再在下水前扔下的。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布包旁,倚著一把彎刀。 它看起來不小的年數(shù)了,造型厚重古樸,刀刃略鈍,沒有清晰反射出來的銀光,附著一些奇怪的暗色痕跡。 ……那是血! 這人帶了一把沾血的刀子! 俞鹿的雙眼瞪得滾圓,哭聲戛然而止。 深山,黑夜,沾血的刀子……結(jié)合起來,悚然的念頭在腦海里冒出,讓俞鹿后頸發(fā)毛。剛才還囂張地支著的尾巴,一下子就蔫下去了。 差點(diǎn)忘了!在這種又貧窮又偏遠(yuǎn)的深山老林,在山里隨便挖個坑去埋尸,保管尸體爛了臭了,也不會被找到。 這少年的力氣這么嚇人,一只手就能控制她。此處又沒有第三者在場,萬一真的惹毛了他,她的脖子,說不定就要給那柄彎刀喂點(diǎn)血了。 這不是欺軟怕硬,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