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還是那輛熟悉的卡宴, 只是開車的從司機換成了關(guān)靳。 時懷瑾和安之坐在后面, 兩人挨得很近,親密無間。 關(guān)靳控制不住好奇,時不時就往鏡子里瞄一眼。 也就回老宅待了一個星期,之前還疏離得過分的夫妻倆怎么就突然膩歪成了這樣? 又瞄了幾眼,關(guān)靳在心里暗暗嘆息。 仔細想想, 其實所有突然的事情在發(fā)生之前都埋了伏筆,他在整理婚前協(xié)議的時候, 就隱隱感覺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果然,愛情饒過誰,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哪…… 剛駛?cè)胧袇^(qū),黑色的流線行車身便淹沒在茫茫車海。 六點多, 正是下班高峰期,人人都趕著回家,路上堵滿了車, 車速慢得像烏龜。 車內(nèi),空調(diào)呼呼地往外吹著冷氣,溫度宜人。 夏日天黑的晚,夕陽還未落盡,橙黃色的光芒自地平面向四周發(fā)散開,將樹影拉得很長。 車駛過,光影斑駁,若隱若現(xiàn)。 音樂輕柔,女歌手的聲音溫柔好聽,安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時懷瑾懷里,昏昏欲睡。 果然,人懶不得,一懶下來就困。 她今天都快睡一天了,可窩在時懷瑾懷里,她又想睡了。 時懷瑾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支著下巴看著窗外,手繞過安之的腰,握著她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捏著。 女人渾身上下哪里都是軟的,就連手指,也柔軟地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讓人握著就不想放。 熟悉的兒歌響起,鋼琴聲清脆,灑水車經(jīng)過。 高壓水流沖刷著車身,水花高高濺起,折射著夕陽,將單色光折射成七色的彩虹。 車在紅燈前停下,時懷瑾收回了視線,低頭看向懷里睡得正熟的人兒。 天氣太熱,人的情緒容易焦躁,外面喇叭聲不斷,時懷瑾低頭看著安之的睡顏,心中一片寧靜。 時光如小溪流水,往前奔流不息,沿途路過很多風(fēng)景,也流過各種彎彎繞繞。 再怎么平靜的心,也會因為這些彎彎繞繞而起起伏伏,但波瀾起伏的生活中總會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只要有她待在身邊,就會覺得歲月靜好。 對時懷瑾而言,安之就是這樣存在。 紅燈跳到綠燈,車繼續(xù)往前緩緩行駛,走走停停。 時懷瑾偏頭往外看了一眼,已經(jīng)到了護城河,離公館沒多遠了。 他將手覆在安之的耳朵上,朝駕駛座輕聲道:“待會遇到便利店或者超市停一下?!?/br> 關(guān)靳對著鏡子撇了撇嘴,而后又扯了一個標準的八齒微笑,無比恭敬道:“好的,時總?!?/br> 剛說完沒多久,就看到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關(guān)靳將車停在路邊,回頭看向時懷瑾,“時總,便利店?!?/br> 時懷瑾點了下頭,想開門下車,可懷里的人變成了他的阻礙。 時懷瑾扶住了安之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人移出了自己的懷抱。 他將動作盡量放得很輕,可安之還是醒了。 她半睜著眼,在時懷瑾肩頭蹭了蹭,又閉上了眼睛,“到了?” 半睡半醒之間,聲音軟糯。 “我下去買個東西,等我一下。” “唔?!卑仓蛄藗€小小的哈欠,往旁邊倒去,“好?!?/br> 時懷瑾無奈,將東倒西歪的安之扶著坐好。 一直看著他們的關(guān)靳吞了口口水,臉上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小聲提議道:“時總,您想買什么,要不我替您去?” 時懷瑾抬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淡聲道:“不用?!?/br> 語畢,他拉開車門,下了車。 男人一身矜貴氣質(zhì)難掩,就連走向便利店的背影也氣勢凌人。 趴在車窗上看著時懷瑾越來越遠的背影,關(guān)靳忍不住想心里吐槽: 要買什么好東西,神神秘秘的。 幾分鐘后,時懷瑾重新回到了車里。 他左手提著一個小袋子,右手舉著一個香草冰淇淋。 車繼續(xù)往前行駛著,安之皺著鼻子嗅了嗅,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往時懷瑾身邊挪,又蹭回了時懷瑾的懷里。 “張嘴。”時懷瑾緩聲道。 安之乖乖張嘴,一股涼意觸到唇邊,過冷的溫度刺激的安之一激靈。 冷氣夾雜著甜膩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鉆,安之伸出舌頭舔了舔。 冰淇淋入口即化,很甜,奶香濃郁,奶油順滑細膩。 “好吃?!卑仓畯潖澊?,又張開了嘴,但眼睛依舊閉著。 時懷瑾會意,又將冰淇淋湊到安之的唇邊。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很快,冰淇淋被消滅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被涂了巧克力的蛋卷尖尖。 時懷瑾垂眸看著靠在他肩頭的安之,她閉著眼睛,嘴巴一動一動的。 被冰淇淋冰冷的溫度刺激過后,唇瓣異常紅潤,上面還沾著零零散散的淡黃色的蛋卷碎渣。 時懷瑾喉結(jié)滾了滾,眼神一暗。 有些味道一旦沾染上,嗜骨的感覺便留在記憶里,時時刻刻都想繼續(xù)沾染。 蛋卷又香又脆,和軟綿的冰淇淋搭配在一起,味道極好,一口咽下,安之再次張開了嘴。 但這次,時懷瑾并沒有如安之的愿。 安之等了一會兒,有什么東西靠近唇邊,她習(xí)慣性地張嘴舔,卻觸及一片溫潤濕熱。 她一怔,那一抹紅受了驚嚇迅速縮回唇內(nèi),下意識想后退,腦后卻覆上一只大手,用力的壓著她。 非但不讓她后退,還逼著她向前。 睜眼,入目是時懷瑾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臉。 安之長睫輕顫著,揪緊了時懷瑾的衣領(lǐng),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順從的配合時懷瑾的吻。 紅唇微張,甜膩又冰冷的液體被渡如口中…… 隔板緩緩上升,將車廂隔絕成兩個空間。 時懷瑾雙手掐住安之的腰,將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緊緊抱住,控制不住地越吻越深。 …… 車在公館側(cè)門停下,時懷瑾帶著安之下了車。 關(guān)靳將后車廂的東西提進公館,而后腆著一臉假笑看著時懷瑾,“時總,我可以走了嗎?” “嗯。”時懷瑾淡淡應(yīng)了一聲,攬著安之往樓上走去。 關(guān)靳一甩頭,轉(zhuǎn)身回到了車上,啟動車子,一擺尾掉了個頭,揚長而去。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打了個電話,“媽,您幫我問問您上次說的那個劉小姐這周末有空嗎?” “對,我去……” 不就是談戀愛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可以! 他就不信了,他相他個百八十次,還相不到一個合眼緣的人。 …… 上了六樓,打開門,許久不見的呵呵立刻沖了出來,像個炮彈似的直往安之懷里撞。 安之被撞得退了小半步,跌進時懷瑾的懷里。 時懷瑾扶住安之,低頭掃了呵呵一眼,低喝:“呵呵?!?/br> 察覺到男主人的語氣不對,呵呵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夾著嘴巴蹲坐在地上,仰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安之,嘴里嗚嗚嗚嗚。 安之上前走到呵呵的身邊,彎腰揉了揉它毛絨絨的大腦袋,回頭看向時懷瑾,“阿瑾,你別兇它?!?/br> 時懷瑾:“……” 他挑了下眉,淡淡地掃了呵呵一眼,倒也沒多說什么,徑直去了書房。 知道時懷瑾忙,安之也沒去吵他,輕車熟路的去了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從最上面一層摸了盒牛rou干。 然后又回到客廳,踢了拖鞋在沙發(fā)上盤腿坐下,隨手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打開盒子,拿出一小塊牛rou干放進嘴里慢慢嚼著。 呵呵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安之。 它蹲坐在安之腳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安之手上的牛rou干,哈達子都快流了出來。 幾秒鐘之后,它突然起身離開了客廳,跑去了陽臺,埋頭在它的狗窩里一頓扒拉。 扒拉出一只和它差不多大的大黃雞,而后拖拽著碩大的大黃雞,倒著走回沙發(fā)邊,將大黃雞甩帶安之腳邊。 “汪汪~” 安之看了呵呵一眼,拎過大黃雞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狗味。 她有些嫌棄,但不想傷了呵呵的心,于是挑了一塊最大的牛rou干喂到呵呵的嘴邊。 呵呵興奮地甩著嘴巴,咬著牛rou干跳到了沙發(fā)上,踹開大黃雞,爬在沙發(fā)上,將大腦袋放在安之腿上蹭了蹭。 安之笑了笑,抓了抓它頭上軟乎乎的毛,認真地看起了電視。 看完了一部電影,她又隨手點開了最近熱度最高的古裝劇:《梁上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