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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了!” 此時(shí)兩人已走近了白月堂,距離趙既懷幾步遠(yuǎn),柳元非頓了腳步,抬眼睨向趙既懷,嘴角忽然勾起一個(gè)諱莫的弧度。 似是對(duì)林嬌嬌說,又似是在對(duì)趙既懷道: “這是我和小白的秘密。” “……” 好,很好。 聞?dòng)?,沈煜川,還有這柳元非…… 不過一日未歸,他這頭頂?shù)拿弊佣集B多高了。 梧桐樹下的男人緊咬著牙,額邊隱隱有青筋暴露,線條流暢的下顎繃得筆直。 他恨得要?dú)⑷说难厶羝?,望向柳元非,緩緩張口,“你,再說一遍?!?/br> 柳元非是誰,他可不似聞?dòng)嘁话?,?duì)趙既懷有著強(qiáng)烈的敬畏加持。能將趙既懷氣成這樣,可算是他畢生的愿望之一了,當(dāng)即笑得前撲后仰。 林嬌嬌在旁見得大師兄這副面色,暗罵自己不該在此處提起這事,又見旁邊這人笑得合不攏嘴,當(dāng)下更急了,她拉了拉柳元非的袖角,小聲著急地提醒,“別笑了,你打不過大師兄!” 好容易能尋到一個(gè)叫他吃癟又如抓心撓肝的感受,柳元非怎舍得輕易放掉,于是他又補(bǔ)充道,“小白臨走前還囑咐我——” 他抬眼看著趙既懷,一字一頓道,“她說,別告訴她大,師,兄?!?/br> 梧桐瑟瑟,烏云遮掩了月色,山巔更灰暗了幾分,趙既懷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覆在劍上,青筋畢露,劍身有靈,竟也隨著主人的煞氣隱隱顫動(dòng)那高挑的背影默在夜色中,似乎融進(jìn)了周身的黑暗中,最后,他什么也沒說,只提著劍下了山。 似有一陣殺氣。 第15章 今晚鯊了你 茶盞、凳子、書冊(cè)……入目之處皆是飛云峰最標(biāo)準(zhǔn)乃至簡陋的配置,鐘白尋去了東屋。 屋中也唯一床一柜而已,打開衣柜,里頭僅三兩套道服,衣柜下頭有個(gè)隱蔽的小抽屜,里頭只放了幾封信。 透過昏黃搖晃的火影,信封上的字跡猶如幾條蟲蟻,歪歪扭扭。 鐘白倒是愣了下,這是早幾個(gè)月她寫給沈煜川的信。彼時(shí)的她還是個(gè)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為了給他留下知書達(dá)理的形象,翻遍了詩集才摳出些狗屁不通的詩句寫在信中。 倏然想起,那年高貴妃闖入她的宮帷四處翻倒,在床頭匣子里翻到這些書信時(shí)譏諷的笑容,“喲,這是什么字啊,本宮怎的都認(rèn)不出來,本宮四歲的小妹寫的字都較這端正許多。” 那一身龍袍的男人揉捏著高貴妃的細(xì)腰,笑哄道,“她是粗人,自然不比愛妃知書達(dá)禮,既然愛妃四歲的小妹都比鐘白寫得好,不如明日叫小妹進(jìn)宮,讓鐘白奉她為老師,學(xué)習(xí)寫字,愛妃覺得如何?” …… 尖細(xì)的指甲穿透信紙,嵌入掌心,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女子卻似絲毫未覺,她將書信塞入懷中,合上了衣柜。 今日冒然來沈煜川住處搜尋,是她思慮不周了,沈煜川最是心思縝密,怎可能將對(duì)自己不利的東西留在身邊。 移步欲走,鐘白的身子卻陡然僵住,門外有了腳步聲…… 沈煜川惦念著將飛云峰之事書與暗衛(wèi)傳回京城,這便尋了個(gè)由頭躲開了聞?dòng)?,他回到住處,卻見大門微開,心中一緊,警覺推門,屋內(nèi)東西絲毫未動(dòng),點(diǎn)開燈盞,卻見東屋床榻之上,美人半解衣袍,香肩畢露,嬌滴滴道,“殿下,您回來了 ̄” 沈煜川顯然怔了下,有些不敢置信道,“小白?你這是做什么?” 鐘白莞爾,聲音嬌嬌柔柔,似有攝人心魄的魔力。 “人家對(duì)殿下一往情深,日月可鑒。但小白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故而最近對(duì)殿下格外冷淡,今日見殿下不拘小節(jié),并無半分帝王架子,斗膽放下了心中顧慮……” 她身若無骨地伸出手喚道,“殿下過來 ̄” 沈煜川彎了嘴角,喜形于色,他激動(dòng)走上前去,說,“小白,我真是太高興了,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忽然不肯接納我,我有多難過。” 鐘白羞赫笑笑,身子往前再移了移,嘴里發(fā)出的嬌嗔令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寒。 月色朦朧,美人與香肩,鐘白好似月下勾人的妖精,靠吸食人的魂魄為生。 這也確與她的目的相同。 然而那送上門來的人卻忽然止了腳步,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躲過了她的身子,偏頭望向窗外,道,“小白,今夜月色不錯(cuò),我們出去賞賞月吧。” “……” 鐘白臉上魅惑的笑容僵了僵。 爺衣服都扒了,你說要賞月。 成,月下送你祭天。 月牙尖尖細(xì)細(xì),冷冽吸人,似一把勾人性命的鐮刀。 “小白,你還記得我們?cè)谛胖屑s定的嗎?”沈煜川緊挨著她,在山邊的一塊巨石上坐下。 鐘白抱著雙膝,還未回答,又聽身側(cè)人自顧說著 “日后,不論我能否登基,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此生,我斷不會(huì)負(fù)你,屆時(shí),我們就生一個(gè)女兒,一個(gè)兒子,女兒像你,嬌俏可愛,兒子像我,承擔(dān)大業(yè)?!?/br> 鐘白仰頭望著天,細(xì)挺的鼻梁高高仰著,被月色灑上了一層銀輝,圣潔無暇。沈煜川久久注視著她,眼神愈來愈深,竟生出了剛才的話若是實(shí)現(xiàn),未來可期的想法。 良久之后,她彎了彎嘴角,聲音輕柔回答道,“記得啊?!?/br> 記得他在冷宮中喂她的避子湯。 前世的記憶像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叫他輕輕巧巧地撬開了一道口子,便一發(fā)不可的盡數(shù)傾瀉出來,鐘白兜轉(zhuǎn)迂回的耐心頓時(shí)消失殆盡。 她的視線落在山崖邊那朵寂靜綻放的花兒上,驚喜道,“咦,那是什么花?怎的從未見過?” 少女因?yàn)轶@訝微微張了嘴,眼角熠熠,眸中似攢滿了今夜的月光。 沈煜川勾了勾唇,忽然貼近了她,熟悉的味道頓時(shí)竄進(jìn)鐘白的腦海中,他溫聲笑了笑,“你等等?!?/br> 花朵開于山崖邊上,鐘白離它僅兩步距離,沈煜川從山崖邊走過,左面是萬丈深淵,右面是笑得嬌俏的少女。 “殿下小心危險(xiǎn)。” 她柔柔地噙著一抹無害笑容,短刃滑入掌心。 月牙落下一抹銀暉,將刃面反射出白光。沈煜川,下輩子別遇到我。 那鋒利的刃尖將將要刺入,手腕卻忽然一痛,她瞬間將短刃滑入袖中,驚駭后望 漆黑靜謐,未見一抹光亮。 崖邊的人采得那株幽蘭回來,笑盈盈道,“這株蘭花獨(dú)自盛開于幽谷之中,皎月之下,遺世獨(dú)立,傾國傾城,小白,這花似你。” 沈煜川自以為氣氛感覺正到頭上,此刻最適合濃情蜜意、情人訴蜜語。 卻見鐘白臉上的笑意驟然收束,冷冰冰道,“你既喜歡,就自己拿著吧,我這人三分熱度,對(duì)花如此,對(duì)你也如此,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