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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師兄嘴里沒一句真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時安靜,兩人都專心致志地盯著男人背上的傷口,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桌上的刻漏走到了丑時,鐘白終于將那碩大的傷口清潔干凈,正要牽起他的衣袍。

    聞余忽然止住了她,“等等,此處是什么?”

    循著他手指的方向,卻見那道駭人的傷口中間,似有塊泛著幽光的印記,只是印記被傷口覆蓋,并不能看得清晰。

    “咦,剛剛怎就沒注意到?”

    鐘白沉眉,探手去摸,剛剛觸及,便覺一陣灼熱攀上指尖,她迅速縮回手指。

    “怎么了?”聞余皺眉,隨即也伸手去探,卻未見什么異常。

    兩人對視一眼,皆搖頭。

    將人放回床上,再熄了床頭的蠟燭,兩人前后走出房間。

    正合上門,卻聽身后一喚。他回過頭,鐘白目光直邃,“師兄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何獨獨瞞著我一個人?”

    窗外的瑩白薄霧被風(fēng)卷起,融入片片烏云,逐漸將夜空中透亮的圓月遮蓋。

    小樓里熄了蠟燭,就連窗外月色都被剝離,更顯得靜謐幽暗了。

    鐘白仰面躺在床上,如何都想不明白大師兄為何要瞞她!

    往日她自信覺得,整座飛云峰,便是她與大師兄關(guān)系最親密了,且夢中種種前世的跡象也表明,大師兄對她是分明是有所偏頗的。

    怎的,如今連個修仙修道都不愿告訴她了!

    她癟了嘴角,胸口像堵了一口排不出的悶氣,本來在云層蕩漾的人倏然墜到了地底一般落差。

    想不通,著實想不通!

    她煩悶地翻了個身,眼皮子將將合上,忽聞耳后窸窸窣窣,鐘白的手悄悄摸向枕下的短刃。

    “咕咕……”

    仙鴿!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果然看見窗臺上停了一抹幽光,湊近了看,才能辨出里頭的鴿子形狀。

    鐘白愕然道,“仙鴿,你怎么變成這樣了?莫不是……要魂飛魄散了?”

    “咕咕!”

    它揚了揚翅膀,怒目圓睜,很快飛出了窗子,似是又想帶她去哪里。

    鐘白卻有所猶豫。

    怎的,還想給她一腳?

    見人沒跟上,那抹幽光又折了回來。

    仙鴿撲騰著翅膀,咕咕催促,卻見她仍狐疑不決,竟直接俯沖了下來,銜住了她頭上的白玉簪,抽了就溜,一氣呵成。

    滿頭青絲驟然瀉下,鐘白暗罵一聲死肥鴿,還是追了出去。

    外頭漆黑,附近的村民多已睡下,鐘白也不敢大喊出聲,只得一邊追,一邊小聲咒罵。

    這回仙鴿倒不往竹林里飛,只在走廊高高低低地盤旋了幾圈,似是很享受耍地鐘白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快感,最后折了方向,往屋后飛去。待鐘白追上時,仙鴿正落在后窗的窗梢上,老神在在。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仙鴿,余光中,忽見屋子里有人影移動,鐘白迅速閃到了窗沿后。

    難道方才仙鴿便是察覺到此,擔(dān)心她?

    此時,她再瞥向仙鴿的目光已由憤憤化為了一汪感激。

    仙鴿回了她一個冷蔑的眼神,意為:

    蠢蛋,好好看清楚那男人的嘴臉!

    探出眼,透過前窗的淡淡月光能看到,屋里那人生得極為高挑,背影筆挺。

    那人久駐于床前,似在凝望著床上那團(tuán)被子,許是夜色昏暗,將被子當(dāng)作鐘白了。

    潛山幫盡是女子,唯有大師兄和聞余兩個男人。想到這,再看時,那背影似和腦海里的人重疊了起來……

    屋里的人默了許久,緩緩開口,似在對床上的空氣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小白,等我?guī)兹眨聢A之夜,一切就能見分曉了。”

    窗外探出的那雙五黑瞳仁急劇縮小,她微微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聲音還有幾分孱弱,他輕緩道,“小白不是最喜歡看神仙本子嗎,日后,小白就看師兄,好不好?”

    冷冽的夜,那低沉的聲音溫柔得似一汪初春融化的湖水。

    那人再在床畔停留了一會,只靜靜凝望著床榻,并未有其他舉動,踏月離開。

    只片刻,鐘白捧著簪子回到屋中,再見,已是滿目歡喜,只覺得滿腔委屈都叫人輕輕柔柔地吹散了。

    而身后的幽光盈盈落在窗口,赤紅鳥瞳銳利捕捉到了遠(yuǎn)處樹梢上的人影。

    那人似也正盯著此處,四目相對間,藏在暗處的人倨傲地勾了唇,翩然掠去。

    仙鴿氣得直跺腳。

    可惡,可惡!!

    又叫他給騙了!

    這男人來時,分明是抱著擄人睡覺的想法的??!

    翌日晨,村里王嬸在小樓外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見有人開門,便上前敲了門,過了許久小姑娘才來開門,卻見人面色憔悴,眼下烏青。

    王嬸疼愛道,“小姑娘啊,昨晚何時睡?氣色怎么這么差?”

    鐘白倚在門框邊,神志還沒歸位,含糊道,“還行,丑時……”

    “丑時!”王嬸驚呼一聲,說時,人提著幾筐青菜蘿卜進(jìn)來,“你不要命啦!”

    “王嬸,您這是做什么?”鐘白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些。

    “幫主說,你們再過幾日就要走了,我就想來送點吃的給你們當(dāng)行囊,不知道你們這,吃不吃得慣?!?/br>
    王嬸放下幾簍子?xùn)|西,憨厚笑道:“我看你這小姑娘,生的水靈靈的,就叫我想起了我的女兒,她一出生,也有你這么黑的頭發(fā),渾圓的眼,好看得緊?!?/br>
    鐘白接過王嬸遞來的木籃子,掀開上頭麻布,炊餅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咧嘴喜笑道,“那您女兒呢?”

    屋子里陡然沉靜下來,鐘白抬眼,便見那布滿褶皺的黝黑臉上,神情有些變化,嘴角憨厚的笑意不難察覺地耷拉了下來。

    鐘白心下一緊,知是自己說錯了話,慌張道,“王嬸——”

    “她只活了半日不到?!?/br>
    王嬸垂下混濁目色,“我……我也只見了她一面,連奶水都來不及喂她,她就被她爹和她奶奶一起丟進(jìn)了……豬籠?!?/br>
    王嬸囁嚅了下嘴角,似是說出最后兩字,對她來說是人間酷刑。

    老人站著時,較鐘白矮了一個頭,她仰著頭,一雙渾濁的微微泛青的瞳仁緊緊盯著鐘白,那常年事農(nóng)活的手黝黑而粗礪,她顫抖地抬著手,想描繪刻畫出女兒的模樣,卻又覺得冒犯地縮了回去鐘白心中震撼,拉老人到桌邊坐下,白皙的手攀上老人的掌心。

    “所以,您才來了這潛山幫生活嗎?”

    王嬸捧著女孩的手,有些不敢觸碰,只小心翼翼地看著,點了點頭,“我們這潛山幫的女子,多是可憐人,你知,那天天和我吵架的蔡婆子,她啊,年紀(jì)輕輕守了活寡,靠給人挑糞養(yǎng)孩子長大,給娶了兒媳婦,本以為能安享晚年了,卻被兒子兒媳打斷了腿,丟到山谷里自生自滅,若不是叫幫主發(fā)現(xiàn),并帶了回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