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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不遠的柳樹蔭下。 小孩微瞇起眼眺著河岸下船的人,不慌不忙地把最后一捧瓜子仁倒進嘴里,再慢條斯理地把殼收進裝瓜子的小袋子里,小嘴嗑得油膩膩地也不擦。 哼。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shù)了。 不過兩瞬,船邊靠岸的女子已經(jīng)匆匆趕了來,隨之的,還有面上nongnong的驚愕愧疚神色。 小孩擠了擠眼睛,笑得天真欣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們回來啦!” 鐘白這會可笑不出來。 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小孩身側(cè)蹲下,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小孩臉蛋,蹙眉細看。 “你三歲沒了娘?” 小孩張大了嘴,“你怎么知道……” “你七歲沒了爹?” 小孩癟了癟嘴,“嗯嗯!” “因為沒有爹娘所以沒有母鴿子喜歡你?” “……”小孩哇嗚一聲哭了出來,這句話是真的戳到心坎了。 男人信步走來,在小孩身側(cè)屈膝蹲下,寬大掌心緩緩覆上渾圓的后腦勺。 “你一直將小白視為母親,怕我搶走了小白,所以一直不待見我,后來又主動喚我爹爹,也是想要家的溫暖,對嗎?” 小孩抬眼定定望向趙既懷。 這男人真的好不要臉。 自己鬼話連篇,這會翻車了還全甩給它。 仙鴿的小眼神在男人身上瞟了瞟,心中緩緩浮起不懷好意的念頭。 卻見原本盤腿坐在柳樹下的小孩忽然站了起來,小手一塞,懷里碎碎瓜子殼和糕點渣七七八八地全塞進了男人懷中。 未等那人反應(yīng),小孩就嗚哇一聲撲進他的懷中,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趙既懷瞠目驚舌出于本能地就想退后,小孩卻緊緊錮住了他的脖頸,刺耳尖銳的哭聲就趴在男人耳邊放聲而出。 “嗚哇——我好可憐,我好慘——” 剝瓜子仁剝得黃攢攢的小手在男人袖袍上蹭了蹭。 “明明沒有家,明明是一只無依無靠、可憐巴巴的小鴿子,嗚哇——” 油膩的小嘴埋至男人肩頸窩里,蹭了他領(lǐng)口一片。 “嗚嗚,明明也想和爹娘睡床,明明不想睡洗腳盆嗚嗚——” 鐘白瞇了瞇眼,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男人咬牙忍受污漬,不留痕跡地往后稍稍躲了下,干笑,“呵呵,爹爹何時讓你睡過洗腳盆,明明莫說笑了?!?/br> 小孩閉眼干嚎,明明哭得震天響,眼睛上卻沒有一滴淚,他又是往前挪了挪,不管不顧地環(huán)住男人脖頸,身上油漬口水蹭了人一身,“嗚哇,我不管——” 鐘白屈膝蹲坐在小孩背后,只覺得這小孩身世凄慘,她雖沒有父母,卻好歹有飛云峰的師傅師兄關(guān)心。可仙鴿孤零零一只鴿子,要成長至今,定然經(jīng)歷了許多非人想象的艱難。 小孩難過的哭聲叫得她的心肝都快軟作一灘水。 她往前傾了傾,伸手拉拉小孩衣角,“明明,若你愿意,以后我做你的jiejie吧,往后日子,我定會將你當(dāng)作最好的弟弟照顧?!?/br> 誰料小孩趴在趙既懷耳畔,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干嚎。 男人捏了捏掌,牙齦咬的咯吱作響。 “為什么是jiejie——為什么不是娘親,明明想要娘親,明明不想要jiejie——” “這……” 鐘白面露難色,她好歹是個芳齡閨女,莫名其妙多了個兒子,總覺得說起來怪怪的,“jiejie不好嗎?jiejie也可以照顧你呀?!?/br> 話音剛落,小孩忽然止住了哭聲,緩緩松開了男人,醞釀了這么久,眼角終于擠出了兩滴眼淚泡,這回不扯開嗓子嚎了,改了個黯然落魄的神情,聲音細細軟軟,“沒、沒事的,明明知道大家都不喜歡我,沒有人愿意做我娘親,是明明不配……” 鐘白這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一聽這紅著眼的小白團軟軟糯糯,委屈巴巴,又軟了耳根子。 “那,那叫干娘?” “哇——” “別別別……我做你娘親,做你娘親成了吧!” 小孩眼前一亮,“耶嘿!” “耶嘿?” “咳,我是說,太好了,明明也有爹娘了!” 日頭晃晃悠悠爬上正頭頂,鐘白抽了帕子出來,擦干凈小孩臉上花花的淚痕,又替人理了理一身衣裳,這會才發(fā)現(xiàn)自仙鴿化成人身,便一直穿著這身純黑短衫,也沒件換洗衣裳,心下有些愧疚。 男人走近,大掌胡亂揉了揉小孩的腦袋,“好了,先回客棧,晚上爹爹帶你們?nèi)コ院贸缘摹!?/br> 鐘白回過頭,“我也要去?” 小包子臉又一垮,哼唧,“娘親不愿意帶我去……” 鐘白苦了臉,“去,去?!?/br> 日光透亮穿過樹影投下細碎光點,小孩一手牽著鐘白,一手牽著趙既懷,蹦蹦跳跳地走過河畔街道,一家三口儼然成了沿街最靚麗的風(fēng)景線,惹得路邊攤販艷羨連連。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影影綽綽,步履齊整。 鐘白悄悄瞥過眼。 陽光下,趙既懷高挺的眉眼和輪廓格外分明,微挑起的鳳眸眼角似是含了些許笑意。 似察覺到什么,那人也轉(zhuǎn)過頭來,只見了鐘白直直盯著前頭樹影的側(cè)臉,縱是裝得如何淡定,略顯局促的呼吸和兩頰爬上的酡紅。 盡落入眼簾。 趙既懷收回眼,嘴角揚起些許弧度。 身側(cè)兩人內(nèi)心的聲音卻不受控制地鉆入仙鴿耳中,明明互相都生著得寸進尺的心,卻偏生一個個藏著掖著。 酸得它后槽牙都軟了。 哼。 若不是為了早日回到天上,誰要這般忍辱負重陪你們玩過家家! 回了客棧,三人皆疲乏,喚小二將吃食送至房間,便各自回了房。 至于仙鴿……鐘白本是已經(jīng)原諒了仙鴿,打算放他進屋的。 趙既懷忽然橫在兩人之間,親昵地捏了捏小孩的臉,“明明長大了,不該如此纏著娘親了?!?/br> 仙鴿蹙著眉欲要反駁,一抬眼,見了男人眼神無聲警告。 嘁,大丈夫能屈能伸。 瞬間變臉,笑得瞇起眼,“是呢,明明最喜歡和爹爹住在一起呢!” …… 午后,日頭正掛當(dāng)空,客棧底下的腳步聲漸漸淡了下來,只剩了窗外一聲聲初夏蟬鳴。 一陣倦意襲上心頭。 腦海里恍然出現(xiàn)晨時于河岸的烤玉米攤子,趙既懷噙著笑,柔聲看她,“我與夫人同吃一根?!?/br> 鐘白蹙眉,翻了個身。 “夫人。” “夫人……” “夫人?!?/br> 都是男人獨特低沉的嗓音,仿佛緊緊貼在鐘白的耳畔,低聲呢喃誘引。 片刻,倦意被劇烈心跳驅(qū)散。 鐘白從被子里探出腦袋,手背捂了捂發(fā)燙的臉頰,一雙烏黑的眸子清亮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