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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跑這兒來了?” 男人無奈地彎下腰,指尖點過眼前姑娘微紅的鼻尖,隨后打橫將人抱起,放回了身后稻草堆上。 鐘白直勾勾地盯著他,片刻,又忽然紅著臉別開眼,烏黑的眸子輕垂著落在角落紅燭上。 趙既懷輕嘆一聲,擱了劍在她跟前蹲下,溫熱大掌輕柔地覆上她的小腿。 忽然的接觸讓鐘白一個激靈,腿腳抽了下,被趙既懷按住膝蓋。 皺眉吩咐,“別動?!?/br> 指尖沿著腿腳緩緩下移,落在腳踝微微突起的地方。 “嘶——”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里?”男人沒有抬眼,沉聲問道。 “嗯……” 趙既懷一手托著她的小腿,另一首手緩緩取下了布制的靴子,借著破廟里昏黃的光,瑩白纖細的腳踝處早紅腫了一大塊。 他的眉心高高攏起,輕聲責備,“怎會這么不小心,才多久,又摔著了?!?/br> 說著,粗礪的指尖小心拂過腳踝微微突起的地方,試探性地揉了揉,并無什么疼痛。 倒……更像一根羽毛,輕飄飄地撩起了一片漣漪。 鐘白回過頭,眼底是男人垂眸專注的模樣,燈火曳曳晃著眼睫蓋下一片陰翳,俊逸溫柔。 “大師兄……” 她猶豫著開口,帶了重重的鼻音。 趙既懷幾乎是瞬時抬頭。 “如何?很痛?難道傷到骨頭了?” 鐘白搖了搖頭,一言不發(fā)地盯著趙既懷,澄亮的眼眶卻悄悄泛了紅。 那人一見,頓時慌了手腳,向來做什么都有把握的人頭一回手足無措,他挺直了身子,伸手笨拙地擦拭著杏眸眼角將將落下的淚珠兒。 “小白你聽我說,皇上賜婚一事師兄也是前幾日才聽說的。原想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想自己解決了再干干凈凈地去尋你,這才瞞著小白的?!?/br> “也不是什么大事!” 鐘白委屈巴巴地抬高了音量,“照大師兄說,還要生了幾個小孩才能算大事嗎!” “并非此意。”趙既懷仰頭看她,眉眼深邃,眼底似有山川霧水,“什么圣旨賜婚,于我而言不過兒戲——我喜歡的人,早便在十歲那年定好了。” 男人的眉如遠目山川,一展可平天下喧囂,鐘白如此定定望著他仰頭認真的眉眼,不覺緩緩伸出了指尖拂上了那劍眉星眸。 她抿了抿唇,悄悄按下心中喜意,抽抽著鼻子說,“這么說,大師兄十歲時,就喜歡我了?” “嗯……”漆黑的瞳忽然躲開了熠熠杏眸,只道,“那圣旨我已經(jīng)撕了,本想拿來給小白看的,忽想起來昨日見著心煩,便拿火燒了?!?/br> 鐘白盯著那悄悄泛紅的耳尖,破涕為笑,“你們家的人怎么都這么喜歡燒東西!” 話音落下,趙既懷忽地垂了眼,語氣覆上nongnong的愧疚。 “昨夜小白看見的那庚帖,原是幾個月前就囑咐了家中置辦的,無奈皇上下了旨,父親又惦記著安陽侯府的百年基業(yè),不敢忤逆圣旨,便私自命人燒了那圣旨?!?/br> 鐘白眼神微動,忽然出聲,“幾個月前?” 趙既懷點頭,“就是那日初下飛云峰時……” 見鐘白怔怔地沒有反應,趙既懷再一本正經(jīng)提醒道,“就是那日小白一個沒忍住,爬上了我的床——” “那是個意外!” “唔……”趙既懷垂了眼,手上按揉腳踝的動作繼續(xù),嘴上字字清晰地嘟囔,“早知小白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 那人面紅耳赤,只當真是自己見色起意,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我負責!” …… 趙既懷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緩緩抬起頭,“你說……什么,剛沒聽清?!?/br> “我說——” 窗外雨勢逐漸減小,天地似乎寧靜了下來。 屋中鐘白的承諾擲地有聲: “我說,我會對大師兄負責的?!?/br> …… 偏僻小院一時落了寂靜,鐘白強撐著面上guntang直視跟前的男人,那漆黑的瞳怔怔抬著,緩緩綴入了天地星碎,高揚的眼尾全然掩不住笑意。 他說,“小白,你應該知道,這是月老廟吧?” …… 地上斗轉星移,天上不過幾個時辰。 奔月掩著泛紅的眼眶,重重鼻音哼了聲,“死太虛,好端端的,搞什么煽情!” 抬袖拭了拭眼角,他輕嘆一聲,“哎,也是幾千年的交情了,確實——” 話音頓住,奔月掐了個決兒,眼前浮現(xiàn)了一男一女附身跪拜,執(zhí)手念誓詞,相視而笑的畫面。 這紅衣仙君的腦子轟地一下發(fā)了懵。 這兩人!在他的廟里!對著他的神位! 念誓定情??! 愣了幾瞬,他緩緩回過神,面色猙獰 “死太虛!∥疑繃四悖。 廟外雨勢漸停,趙既懷打橫抱著鐘白離開,兩人的面上都掛著可疑的浮紅,以致于門口等候的小孩不解道,“你的嘴唇怎么腫了?” 男人俯視他一眼,蔑笑一聲,徑直而去。 小孩愣了會,逐漸會意過來,小臉霎時變得紛呈多彩,最后郁悶地化作了一盆蔫蔫的小太陽花。 哼! 暮色緊隨而來,循著紫竹林的隱蔽小道入了裴翊的雅致小院,這院子比原的以為要大得多。 那日鐘白短暫停留過的側院,不過竹林之中一隅,延著傍水的木棧道,穿過茂密的紫竹林,眼前豁然開朗,寬敞氣派的回廊庭院相連相依,昂貴檀木修的雅致屋舍,其中皆掛滿了盈盈燈盞,婢女徐徐行入,燈火通明。 雅廂里是一張寬敞的圓桌,裴翊居主位,旁的是鐘白和趙既懷緊緊相隨,另一邊則坐了聞余、二師兄,還有一位令鐘白甚為意外的人。 “嬌嬌師姐!你怎么來啦!”鐘白驚喜道。 那明艷嬌俏的大小姐揚了揚下巴,“哼,我可不愿意來,架不住裴師弟哀求,便勉為其難來看看吧!” 汪嶺師兄忍俊不禁道,“她呀,就是不愿意說實話,明明是見著裴翊師弟來尋我和聞余幫忙,知道小白不見了,焦急著非要跟來尋,這會又害羞了不是?” 鐘白樂呵了,“我就知道!嬌嬌師姐向來是關心我的,從前師姐救我,也是……” “打住打??!”林嬌嬌蹙眉,“我何時救過你!你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就——” 鐘白猛地將話收了回去,那是前世了,隨即笑嘻嘻道,“沒事,在我心中,嬌嬌師姐向來最美呢!” “呵,油嘴滑舌,馬屁精!” 旁的坐得筆直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不知意味。 “人沒事就好?!?/br> 聞余忽然出聲,再看了眼趙既懷,有意壓低了聲音,使得自己看起來更沉穩(wěn)些。 “聞余師兄!”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