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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潭深淵,暗無邊際。陸錦隨看耶沒看遞過來的文件,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問:「徐小姐?」對方回以明媚和煦的微笑:「是?!?/br>目光停留片刻,最終又拿起那份文件,一目十行,迅速有效地搜索到重要資訊后,陸錦隨推了推無框眼鏡。「徐小姐,貴公司的策劃確實做得很到位很誘人,可是關(guān)于讓利方面,我想我們還可以再商定。還有,一部份工作我想應(yīng)該交給我公司的人管理?!?/br>認真起來的他,連五官的優(yōu)勢都突顯出來了,儒雅卻陽剛的一張臉上,眼鏡擋住了這個男人的一絲銳氣,但他眼睛里的精光卻畢現(xiàn),令對手承受強大的壓迫而產(chǎn)生猶豫耽誤時機。「您說的自然有一定道理,但我們的這份企劃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做出來的,您可以考慮一下再給答復(fù)也不遲?!?/br>徐思如的眼睛里始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貴公司財力雄厚、人才濟濟,實力當然是眾所周知的。以后的路還很長,關(guān)于一些意見敝公司愿意和貴公司慢慢商談。不知您意下如何?」一番話把問題推到陸錦隨這邊。本來這點小問題他也沒必要計較,可是作為一個敏銳的商人,他卻是想一探她的究竟,如今看來,她是有些能力的。職場上的爭斗風起云涌,他的心里唯一的松動就是她的身分,然而那種職業(yè)女性的矯捷精銳卻是過去生活無憂的金琉不會有的,而且事實上是,那個美好如晨曦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內(nèi)心深處泛起悶痛,但更多潮卷而來的卻是追悔和自責。「徐小姐曾經(jīng)丟過一條手錬嗎?」沒想到陸錦隨會顧左右而言他,但徐思如仍是一派鎮(zhèn)定,只是露出輕微的訝異,盯著陸錦隨的臉仔細地看了一遍,突然,一直優(yōu)雅從容的她嘴里「啊」了一聲:「是你?!」隨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補充道:「請問我的手錬在您那兒嗎?」眼睛里一下子燃起希望的光芒,她一臉期待。反倒是陸錦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弄得有些發(fā)懵,但出口依然謙遜有禮。「沒想到那么巧,是徐小姐上次幫了我的忙。手錬確實在我那里,不過……」他的眼里那一瞬間仿佛又閃現(xiàn)出一縷幽藍色調(diào),濃眉下的眼睛帶著一份深思與質(zhì)疑。那手錬似乎對徐思如很重要。「不過什么?」陸錦隨只是輕笑一聲,目光望向別處:「不過,那條手錬跟我一位故人的愛物很相似,而且,徐小姐與她……也有幾分肖似?!?/br>他只是望著別處,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亦看不見她的。「哦,是嗎?」徐思如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反而有種奇異的平靜。她看向陸錦隨看的那個方向,那是大片大片的梧桐葉,紛紛揚揚下落的葉子舞出一支扇舞,只不過那一聲聲死去靈魂的哀鳴,卻是陣陣動心,心臟一抽。徐思如嘴角始終蘊著淺淡的笑意。「其實,這是幾年前的事了?!瓜駛€老者一般把無人知曉的過往娓娓道來,目含敬意,「那一年,由于工作感覺皆不順利,我便請假去了一趟西藏,就是那時機緣巧合覓到了這條手錬。「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吹剿牡谝谎?,我就決定買下它了。也許你覺得好笑,人與人都不見得有什么緣分存在,人與物怎有緣分可言??晌揖褪沁@樣,一直有些相信宿命?!?/br>她的臉上有著信徒般的虔誠,像沐浴過天山水一樣的純凈無瑕。或許是發(fā)覺自己講得太多,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不知不覺竟跟你講了那么多。只是……你說的那個人?」「沒關(guān)系。她……是我已故的愛人?!诡D了頓,「你跟她很像?!?/br>先前,陸錦隨一直在悄悄觀察她,那種打量的眼光,是看向人靈魂深處的。然而,就像有了霧障,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無跡可尋。「對不起……」她惋惜地嘆息,忽而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樣。「我的手錬……」「妳的手錬……」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怔了一會兒,又相視而笑。「徐小姐,你珍愛的手錬我暫時放在家里了。要是徐小姐不介意,下次我請你吃飯,也順便把它交還給你?」心里的疑惑并沒在陸錦隨面上留下什么痕跡。「那好,也希望日后能與貴公司合作愉快!」她似乎無意在那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纏,又回到了正題上,接下來兩方的洽談也很順利地完成了。「呵呵,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不耽誤陸董工作了,我先告辭了?!?/br>徐思如看看時間,已經(jīng)比預(yù)定的晚了很多,公司的員工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下班了。陸錦隨站起來相送:「我會盡快約時間把手錬還給徐小姐的。」她只是淺笑,轉(zhuǎn)身離去。陸錦隨看著那抹有些相似的背影,站了片刻才又坐回去。回到別墅的時候,林殊已經(jīng)睡了??粗∑鸬谋蝗欤戝\隨心里竟奇異地有了充實感。那個人把大半邊臉都埋在枕頭與被子之間,露出墨黑柔順的發(fā)絲,一只手還耷拉著垂在床邊。走過去,輕輕抬起那條細瘦胳膊放進被子里,又走到床頭,看到大半張臉埋在被子里的人,竟不自禁地想幫他把被子掖好,讓呼吸順暢。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被子拉下來一半了,后悔也已來不及。懷孕嗜睡的人睜開一條眼縫,接著黑色的瞳孔整個都露了出來。林殊被小動靜吵醒,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撐著手臂打算坐起來。「唔……錦隨,你回來了。吃飯了嗎?」電視里似乎妻子每次都會問丈夫你幾時回來呀,可是林殊他不敢問,他每次都只會悄悄地期待,然后失望或高興,另外的心思卻是不敢再有了。「唔?!购喍痰囊粋€字回答之后,他又打算離開。陸錦隨吃了林殊為他準備的晚餐,沒有熱過的飯菜吃在嘴里失去原先的味道,但他就是這么自然地把飯吃了。「這么晚,你還要去工作嗎?」不知不覺,在以前過于放肆的話就出口了,林殊知道收回已是不及,反倒坦然地望著他,眼里卻是點點心疼愧疚。是討厭他才把自己弄成這樣子嗎?然而陸錦隨的腳步并沒有因此停留,他直接走出了臥室。林殊冥思一會兒,正準備躺下去接著睡時,伴著一聲怒吼,陸錦隨陰沉著臉沖了進來:「你動過那條手錬了?!」剛準備和衣睡下的人硬生生耳膜一震,反射性地彈坐起來,握在身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對不起,是不是衣服口袋里那條?我早上幫你洗衣服才……」他漸漸沒了聲,鼻子酸酸的。林殊就穿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