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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洲垂眼,撣了下手臂上蹭上的灰,“本來江湖規(guī)矩,揍一頓就得了?!?/br>謝遙“嗯”了一聲,望向顏洲:“什么意思?”“帶刀壞了規(guī)矩?!鳖佒弈抗饴湓谙蛎鞯氖稚?,聲音驟冷,眉眼間帶了些戾氣,“報警吧?!?/br>處理完事情之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城市的空氣中浮動著一絲微熱的風(fēng),輕輕卷過謝遙耳側(cè),好似什么毛絨絨的東西。“喏?!敝x遙湊到顏洲身邊,拿著手里的冰水貼了一下顏洲的臉。顏洲把水接了過去,擰開灌了一口,瓶壁上的水順著留到了手背上。他們坐在便利店里,隔著玻璃落地窗,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霓虹燈。冰涼的水從喉嚨里淌下去,疲乏都消減了幾分。“手來。”謝遙扯開一張創(chuàng)可貼。顏洲這才注意到腕骨不知什么時候被擦傷了,留下了一道泛紅的印子,油皮已經(jīng)破了。謝遙低下頭,把創(chuàng)可貼穩(wěn)穩(wěn)地貼了上去,然后又按著顏洲的手瞧了一會兒,滿意道:“貼的不錯?!?/br>顏洲:“……”許是剛剛一直抓著冰水的緣故,謝遙的手也有些冰。創(chuàng)可貼貼上了也沒什么感覺,但冰涼的觸感一直若有若無地留在顏洲手腕上。謝遙有點好奇:“你打架挺厲害的,以前練過么?”“沒?!鳖佒揞D了頓,“不過看架勢,你學(xué)過吧?!?/br>謝遙指了指自己的腰,自信道:“我跆拳道黑帶,從小到大唯一堅持的愛好。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練這個么?”顏洲見謝遙這回兒表達欲很強,難得順著他的話頭問:“為什么?”“我原來上小學(xué)的時候,我爸媽都沒法送我,我就每天一個人上學(xué)。我們家到學(xué)校必過一條巷子,那巷子里有條惡犬。真的很兇,每次看到我都沖我嚷嚷,養(yǎng)狗的那家還經(jīng)常不拴繩子?!?/br>“有一次我也不知道哪兒惹到它了,它直接追著我跑,把我褲腿扯下來一塊兒,那次直接給我嚇出陰影來。后來我就決定去學(xué)身本事,以后去揍它。”顏洲聽他一本正經(jīng)地講著斗狗史,輕笑了聲:“后來呢?打倒惡犬了?”謝遙搖頭:“那狗后來懷孕了,肚子特別大,看著挺辛苦的。本來想等它生了再揍,沒生下來我就搬家了?!?/br>他說完后有點累似的趴在便利店的桌子上,胳膊懶散地垂著。“你胳膊肘。”顏洲示意謝遙。謝遙把手臂拐過來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蹭破了一些,忍不住感慨道:“我居然掛彩了?!?/br>便利店雖然不大,但應(yīng)有盡有,顏洲直接起身去柜臺邊上拿了消毒酒精和一小包棉簽。謝遙看著顏洲坐下來拆棉簽包裝袋:“幫我?”“袖子再往上卷點?!?/br>兩人湊得很近,謝遙目光落在顏洲的側(cè)臉上,看清了他鼻梁上落著一顆小痣。顏洲本來眉眼就很深,光從他頭頂上落下來的時候,陰影里的眼眸顯得更加漆黑而寂靜。“那個,八卦一下可以嗎?”謝遙想起來剛剛那一茬事兒,隨口問道:“你跟尤靜怡什么關(guān)系???”“不熟的關(guān)系?!?/br>“別啊?!敝x遙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覺得顏洲故作玄虛,“其實早戀也沒什么的,我肯定不告狀,真的真的?!?/br>“你跟我講講唄?!敝x遙清咳一聲,嚴肅道:“我覺得早戀真的沒什么,多正常的事兒啊對不對?!?/br>顏洲手里棉簽蘸了些酒精往謝遙手臂上擦去,“我成年了,有也不是早戀?!?/br>謝遙微微一怔,算了算年紀,“我之前就想問來著,你怎么都成年了呢?這個年紀不對吧,你哪一年生的?”顏洲隨口報了個數(shù)。謝遙其實在穿越過來之前就比同齡人晚一年上學(xué),所以高三上學(xué)期滿的十八歲,這樣算起來,顏洲都快晚了兩年。“那你上學(xué)也太晚了吧。”顏洲沒有否認。“欸那什么,你都成年了,戀愛總談過一兩個吧……”他總得摸清楚顏洲的感情史,才好為他下一段戀情做一個發(fā)光發(fā)熱的電燈泡。顏洲似乎對他的八卦有些不滿,手里的棉簽往重了按下去,謝遙“嘶”了一聲,“好好好,不想說就不說,別動手別動手!”謝遙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眨眨眼笑了笑:“哥你不會沒談過吧……”顏洲的背微微繃起來,動作明顯僵硬了一下。謝遙:“不是吧,真沒談過?”顏洲:“你很無聊,閉嘴可以?”謝遙難得看到這位大爺有點虛的樣子,笑道:“哥,你可是個學(xué)渣,又不學(xué)習(xí),怎么連戀愛都沒時間談?”調(diào)侃之余順便來了一波彩虹屁;“況且你長這么帥,要說沒人追我不信,情書估計都收到手軟吧?!?/br>顏洲對于謝遙夸他還是有些詫異,用復(fù)雜的眼神看了謝遙一眼,“我?guī)???/br>“帥而不自知,帥的最高境界。”彩虹屁只會遲到不會不到。“不過吧?!敝x遙斟酌著字眼,小心翼翼道:“你的面相……看起來有點薄情,挺勸退的。”顏洲:“……”謝遙繼續(xù)發(fā)表危險言論:“像那種會玩弄別人感情的……”顏洲幽幽看了他一眼:“你還是閉嘴吧?!?/br>“就你這算命水平,別算出人命來?!?/br>在便利店呆了會兒兩人就分別了,謝遙上了公交坐在座位上感到有些疲倦了,加上公交一路顛顛搖搖,睡意涌了上來,他差點睡著坐過站。謝遙醒的時候,剛好到站,車門正要合上,他只好喊司機師傅幫忙開門?;亓思遥x遙發(fā)現(xiàn)褲腿上落了塊水漬,應(yīng)該是睡著的時候水瓶擱在腿上洇出來的。他去重新?lián)炝藯l干爽的褲子換上,這才慢悠悠地臥在沙發(fā)上打開手機。微信里有條顏洲的消息,這是他一次給謝遙主動發(fā)。顏洲:你干的?然后發(fā)了一張圖,是顏洲的書包,里面揣著兩三張明晃晃的白卷子。謝遙:surprise?。∧憬K于發(fā)現(xiàn)了。謝遙:今晚作業(yè),不寫一張?(來自老楊的死亡凝視)消息發(fā)過去好久,顏洲都沒回復(fù)他,直接把謝遙撂一邊冷場了。“靠,居然玩消失,還是不是男人!”謝遙微微勾起嘴角,又給他回了一條。謝遙:哥,忙著戀愛呢?沒空寫作業(yè)?謝遙:哥?在嗎??果不出他所料,對面有了反應(yīng)。顏洲的備注上開始顯示正在輸入。不過一會兒“正在輸入”,一會兒又沒了反應(yīng),反反復(fù)復(fù),謝遙等了半天,以為顏洲編輯了一大段罵他的話。結(jié)果對面最后只丟來了一個字。顏洲:滾連標點都沒有。謝遙盯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