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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什么辦法,我還是挺好奇你的辦法的?!陛徨防^續(xù)問到。“以前的辦法你自然無需知道,你只要知道現(xiàn)在的辦法就是了?!标懶牙^續(xù)跟他繞圈子。“但是我覺得,了解彼此才能更好的工作。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便想多了解你的做法。畢竟相互了解,才能合作愉快不是嗎?”葆宸的話里有幾分自信。陸醒滯了一陣,方才嘆了口氣,換了一條腿翹著,才繼續(xù)說道:“我覺得神明大人好像搞錯了什么——”“你在我店里,我是你的雇主?!?/br>葆宸瞇起眼,眼角卻捎帶笑意,卻也沒有了要繼續(xù)爭下去的意思,干脆往樓上一邊走一邊道:“我先去休息一下,晚些時候再下來?!标懶岩矝]回他的話,只斜著耳朵里聽著他上樓的動靜越來越小了,這才終于忍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陸醒以前只覺得葆宸是個初到人類社會,有些木訥有些單純也有些善良同時確實有點本事的小山神,卻沒想到這位好歹也有千百歲的“老家伙”居然對那“夢中情人”那么癡情——從這逃婚的委托便能可見一斑了。不過說起逃婚,陸醒倒是更好奇了。不知道那些駐扎在他那里的除妖師們是將怎樣一個家伙推舉為做葆宸新娘的。雖然說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朵紅牡丹和一束白月光,但他對那個人的愛,跨越了百年的時光,恐怕早已在心里結(jié)出了頑石吧。那么有朝一日,自己是否又能在這短暫的生命中遇到愛的那個人呢?陸醒端起剩下的半碗茶,瓷器溫軟,茶卻已經(jīng)涼透了。大約,只是奢望吧。陸醒苦笑著,將涼茶一飲而盡。花溪的執(zhí)念(4)初夏的天,已經(jīng)黑的逐漸晚了。傍晚天邊淡紅的云彩還沒下去,燈火便繽紛了起來?;ㄏ叺木瓢刹蛷d都逐漸開門迎客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踩著小提琴或者是薩克斯的樂點,穿梭在一片燈紅酒綠里。湖水卻不及人聲鼎沸,夜色逐漸在水底凝結(jié),沉如墨色的碧,將凡塵種種倒映其中,閃爍斑駁成一條淺淺流動的“銀河”。當站在花溪橋的時候,這條“銀河”便能盡收眼底。小徑上的路燈亮起來,亮度不夠,只能照出腳下一片淺色光圈。天色愈晚,到花溪橋的人便愈少。黑暗里,花溪橋淺色的橋身便格外醒目了。橋邊,春蟲卻熄了聲,水面上更是連偶爾的漣漪都看不到,這過分的寧靜同對面的燈火輝煌如同相隔兩個世界。無聲息的花溪橋上,只站著個半透明的影子,它一遍遍的重復著墜入水中的片段。卻只有最細心的人才能發(fā)現(xiàn)在這不斷重復之中,影子原本灰白的死目中漸漸凝結(jié)出赤紅的瞳仁,帶著如血般的戾氣,瘋狂的旋轉(zhuǎn)著。而夜風呼來的剎那,世界全部凝結(jié)。燈火猶在,住客們卻已不知所蹤。那灰白的影子在橋上凝固,面目猙獰。緩緩有人走上橋來,步伐沉穩(wěn)。這次葆宸是從早晨的反方向而來,因此能清晰的看到死靈的正面。它毫無生氣的臉上已經(jīng)聚集了太多的陰晦,他兩只眼中的瞳仁相比早上看到的時候小了很多,但陰氣卻一點也不少。不過也只有走近了才能發(fā)現(xiàn),它的身體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四肢開始過長,軀干卻開始佝僂矮小,儼然是要化成厲鬼的模樣。世間有道,鬼亦算作一種。只是既然是齊諧接到的委托,便不能不管。葆宸輕嘆一聲,指尖凝出金光,便往那死靈額頭點去。自殺的魂魄沒有往生,自然也談不上什么后世,但若是被神明罡氣震碎的話,怕只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算的上是這世間最殘忍的酷刑。不殺生的神明心中有半分的猶豫,手上卻毫不遲疑地將金光壓在它額頭。仿佛聽見了什么破碎的細小聲響,被金光點中的額頭頃刻有一小片皮膚爆裂開來,金色的光芒如同扭曲的線條,順著那些縫隙向死靈的身體內(nèi)部鉆去。那死靈自然是感覺到痛苦,它血紅的眸子顫抖起來,嘴角痙攣著似乎想要嚎叫,痛苦甚至令他要沖破結(jié)界的束縛。葆宸閉了閉眼,手上的力量加強了。死靈的喉嚨中發(fā)出模糊的聲響。它的臉上由內(nèi)而外爆開了細小的裂縫,有金光如同細羽般從里面鉆出來。死靈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他的身體甚至都顫抖起來。終于,在它臉上的縫隙延伸到衣領(lǐng)之下時,它發(fā)出了尖銳而痛苦的叫喊聲。它的身體猛然擺脫了結(jié)界的束縛,痛苦的扭曲著,揮舞著,想要掙脫開金光的侵蝕,卻只像一只垂死掙扎的蟲子。大約它也是發(fā)現(xiàn)掙扎無用,它的枯槁的雙手猛然抓住葆宸的手,想要將他從自己額頭扯開。但這無用的做工反而像飛蛾撲火,它靠近金光的手指很快被金光灼燒掉一層皮,露出已經(jīng)侵蝕其中的細弱光芒。“……唔唔……不”它甚至發(fā)出了聲音,這是葆宸第一次聽見已經(jīng)化成死靈的靈魂會發(fā)出聲音,因此他心中難免疑惑,狐疑地看著死靈的表情,卻看到它痛苦扭曲的表情之中,灰色的眼底滲出了灰色的眼淚。那眼淚極快的墜落,又極快地被金光蒸騰,但哪怕只有這一滴,也足以說明了什么。是明知自己將死的眼淚吧。葆宸沒有多想。“不……不,唔……原諒我,唔,對不起……”死靈支支吾吾地說著,它的上半身已經(jīng)完全被金光侵蝕,金色將皮膚分裂、捻成粉末,然后死靈的半張臉掉下來,手指掉下來,手臂脫落,胸部則已經(jīng)被金色完全擊穿?;野追直离x析,在葆宸收手的瞬間,它整個身軀皆化作灰白的粉末,被結(jié)界消散的微風卷進沉默的花溪湖里去了。住客與聲音又都回來了,花溪橋?qū)Π?,酒吧中的人們興致正濃,充滿異域風情的調(diào)子時不時就會飄過來。人們盡情的享受生活,沒有人知道在一水之隔的地方,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葆宸看著花溪橋的對岸,燈火輝煌確實如同人間美景。他在橋上又站了一會兒,當橋下有第一只蟲子開始鳴叫的時候,他知道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可以離開了。但是當他抬腳的時候,地上一個灰白色的圓環(huán)卻引起了他的注意。毫無疑問,這個色彩和形制應(yīng)該是那個死靈身上的什么。但是死靈已經(jīng)消散,不僅葆宸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這橋下生靈的活動也是最好的證明。那么這又是什么。葆宸后退了半步,蹲下身去細看。那圓環(huán)的模樣細小圓潤,看起來應(yīng)該是戴在手上的……戒指嗎?葆宸心里想著,伸手便要去拿。只是他的手還未來得及觸及,那枚戒指便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化作灰白的粉塵隨風消散了。葆宸想起陸醒說,死在這里的兩個人是相愛著對方的,雖然在絕望面前他們走向